第42章 灭口
大师兄买了一斤的泻药，用水稀释后，混在了食物里面。
他和老汉把食物通过管道投递下去之后，老汉渐渐失去了信心，心里开始打鼓了，问：“大师，这法子可行吗？”
“不管行不行，总得试试，对不？”大师兄说，“等他们吃过早餐，我就顺着管道下去。”
“我和跟你一起下去吧。那样也好有个照应。”老汉自告奋勇。
“大叔，你留在地面上，这下去一趟生死未卜，”大师兄把手机交给了老汉，“五个小时后，如果我还没有上来的话，你就报警。这部手机你留着，我会实时把拍摄到的证据发到手机上。如果警方不管的话，你就把视频发布到网络上。”
“地底也会有信号吗？”老汉问道，“还有，我不会上网！”
“没事，拍摄的视频会自动上传的，你记好这个网址就行了，”大师兄把网址抄在了一张纸上，“大叔，记得，如果我死在了下面，你要尽全力把这个视频公布于众。这里是我的银行卡，密码是520134，里面有我所有的积蓄。到时候，奔走公开视频需要钱，你尽管用吧。”
“我不能拿你的钱，”老汉拒绝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我就算跪在地上乞讨，也要把证据公布于众。”
“有这个决心就好。不过，你还是先收好钱，以备不时之需。”
大师兄把一个微型的摄像头别再衣领上，连接手机通过后，他拍了拍老汉的肩膀以示鼓励。老汉抓住他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如同慷慨赴死般，大师兄顺着管道滑了下去。
管道内光滑极了，就像掉进了一条滑溜溜的肠子里面。
哗哗！哗哗！衣服在管道上摩擦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就像是鬼魂在他耳边低语。他越滑越深，心里突突打鼓。虽然他经历过很多腥风血雨，但这种未知的恐惧还是让他心里发毛。
终于，他滑到了管道尽头。
啊！！大师兄本能地大叫一声，尻子下面传来针刺般的痛。他摸了摸，靠，是早上他买的榴莲。
“疼痛对人有好处！”大师兄揉了揉尻子，自我安慰说。
他站起来，感觉一股冷气直逼了过来。他想，自己一定是掉进了冷冻室。
冷冻室内暗极了。大师兄没有照明设备，像是盲人般，慢慢地摸索前行。
突然，他脚上踢到了什么。他蹲下来一摸，摸到一个冷冰冰的手臂。大师兄吓了一大跳。难道是具尸体？
他顺着手臂往上，摸到两团软软的东西。他慌忙缩手：“无意冒犯，罪过罪过。”
“救……救我……”大师兄隐隐听到她虚弱的求救声。
原来她没有死？大师兄慌忙把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但他只有一件单衣，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那么多忌讳了，直接抱住了她。
“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大师兄安慰她说。
这个时候，大师兄不自觉地想到当年，她抱着自己心爱的人的那个晚上。也是在这么一个漆黑冰冷的小屋子里面，大师兄抱着他心爱的人，心痛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香消玉殒。
突然，冷库大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那臭娘们，性子还倔得很。来到这个地下世界，还假装什么纯洁，真的是够了。”
“是啊！大哥，居然还敢咬伤你。不过，她已经被冷冻了好几个小时了，不会死了吧？”
“死了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活的死的老子一样的上。”
大门开锁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师兄一跃身躲在了门背后。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两位男人进门，骂了一句“真他娘的冷”之后，蹲在了女人面前。为首的男人说：
“小妞，你要知道，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们，进了这个地下世界，就永远没有办法再见到地面上的太阳了。这里将是我们的余生，我们为什么不好好相处呢？绝对服从，是这里的规则，反抗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你还要继续反抗的话，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就算是死，”女人奄奄一息地说，“我也不要跟你们这些混蛋合作……”
“大哥，跟她废什么话？何不就地正法了？”
这时，大师兄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他像一只鬼魅般出现在两个男人身后，他用两人颈后，左右一个干练的掌劈，两人顿时晕倒。
“这么多年了，看来我还是宝刀未老啊。”大师兄自言自语地说。想当年，他在矮冬瓜叶耀华手下做打手的时候，在他手掌下被劈晕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他把女人背起，刚出冷冻室，就碰到一个人四十来岁的汉子。完了！大师兄心想，为了救人，怕是连种植罂粟的视频都拍摄不到了。
谁知那人既没有为难大师兄的意思，也没有大喊求助帮手，而是直接把我领到了一间小房子里面。
“小红红没得哪样事情吧？”小房子里，汉子问大师兄。
我狐疑地看着他。这汉子个子不高，皮肤蜡黄，一开口，露出一口黄色的小米牙，抄着一口西南地区亲切的口音。
这时，又有几个汉子推门进来。他们神色慌张地问：“田叔，你把小红红救出来了蛮？我们到的时候，那两个监工已经被打晕求了。你一个人，啷个干掉他们两个滴？”
“不是我，是这位兄弟。”田叔看了一眼大师兄，问，“兄弟，你也是我们田家村的蛮？”
大师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冒险救小红红？”田叔问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哟。”
大师兄看这群汉子并不是坏人，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说：“我是警察，来查这个地下世界的。”
大师兄是警察？听到这里，我也猛地一惊。这丫藏得够深的嘛！
众人立马沉默了。田叔叹了口气，说：“前几年来了几个，都被……”
“被怎么啦？”大师兄问。
“都被杀了！”田叔回答，“尸体还被那群小矮子拿去做了研究。哎，要想从这里出去，简直登天还要难。”
大师兄与这群汉子渐渐熟络起来后，得知他们是外出务工的农民。因为一个工友在修高速公路时，被山上的滚石砸死。他们联合起来，帮死者家属讨要赔偿，在讨要赔偿的时候起了纠纷，失手推了包工头一把，不巧包工头下盘不稳，从一个高坡上滚了下去，被一根竹子穿胸刺死。他们慌了，立马逃亡。在逃亡的过程中，受骗进了这个地下世界。
“是我们糊涂了，”田叔感慨说，“人犯了错，还是应该敢于去承担。虽然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但内心没有一天得到过安宁，还一直处于恐惧之中。或许，一时间我们躲得了警察的追捕，但还是躲不了良心的谴责，躲不了报应。”
“是啊！现在想想，我们来这里，一晃就十年了，”另一位汉子叹道，“如果当时我们能用和平的方式去解决，说不定还能照应下阿辉家的孤儿寡母。哎，虽然是好心，却做了坏事。不仅害死了人，还连累了自己的家庭，真是不该啊！”
这是十来年，苦役后的感悟。这群汉子还有救！大师兄暗暗发誓一定要救出他们。
“那这个小女孩又是怎么回事呢？”大师兄问。
“说来也巧，”田叔回答说，“前不久，这片罂粟不知道为什么，刚出苗就长虫子，一个星期内就发黄枯死了。他们花了好长时间研究，也没有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后来，他们在网上看到一篇农产品病毒研究的报告，正好跟他们遇到的问题一样。所以把写报告的作者请了过来。”
“那个作者就是这个小女孩？”大师兄惊奇地问道。
田叔点了点头，说：“红红是西南大学农学院的优秀大学生，他们用耀华集团的名义把她请了过来做顾问。当红红得知这里是种植罂粟的地下工厂的时候，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帮他们治疗罂粟的要求。”
“所以她就被关在了这里面？”大师兄佩服地看了一眼田晓红。
“不是关在了这里面，而是要在这个地下工厂内灭口，”田叔叹了口气说，“要不是那两个监工色迷心窍，红红估计早遭毒手了。”
大师兄听得心惊胆战，他没有想到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强的正义感。
“说来也是上天注定，派红红来给我们决心的，”田叔叹了口气说，“这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田家村的走出去的第一个大学生。我们几个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要从农村走出去上大学，真是太难太难。如果我们不救她的话，我们还是人么？”
大师兄眼眶湿润了。
田叔突然激动地拉着大师兄说：“大兄弟，这次我们几个准备豁出这条老命了。就算是死，也要救出她。如果我们侥幸逃出去了，就立马去警察局自首，哪怕是死刑，我们几个都认了。我们再也不能这样昧着良心活下去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通过投放食物的管道爬出去呢？”大师兄问。
“有人试过，但都失败了，”田叔回答，“那条管道滑得跟镜子一样，好几个地方又陡，根本爬不出去。被发现逃亡立即处死。另外，我们这里全是军事化管理，作息时间极其规律，若是谁不服从命令，毒打还算是轻的，有些直接被拿去给那群矮子科学家做活体实验。”
说到这里，不知道是谁，悄无声息地放了个臭屁。一个臭鸡蛋味飘荡在密不透风的小屋子里面。
“砰砰砰……”
一向稳重的田叔突然放了个连珠屁。众人惊愕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上个厕所！”田叔双颊微微发红，不好意思地说。说罢，他弓着腰，捂着肚子小跑离去。不多时，接连几个汉子出现同样的症状。
大师兄偷偷发笑：看来，泻药已经起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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