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攻击
现在，能确定的是，《窃魂卷轴》的那一边，还有一个叫天网的世界。难道天网那个世界的人，想要占领我们这个世界？
想到这里，我不禁内心一震。我把我的想法同大全和林绫分享之后，林绫沉默了许久，才回答说：“据我们调查，这几年来，天网这个组织日渐壮大。他们利用神迹，蛊惑民众，大肆散布这个世界是人间地狱的传言，说只有天网的主降临这个世界才有救。很明显，他们是想利用民众，破坏人间的秩序，人间大乱之后，他们以救世主的身份降临。不过，他们的计划，似乎缺少了关键性的一步，以至于迟迟没有达成。”
“什么关键性的一步？”我问。
“就是灵魂转移的技术。”林绫说，“这也是我和朗哥哥曾经研究的课题。天网虽然能够利用网络，杀人于无形，也能利用网络救人。但灵魂转移的技术，他们也束手无策。我从湖心岛被大全救出来之后，突然想明白了，现在的人体结构，根本不可能灵魂转移，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改造人体的基因。”林绫说，“王月要和我合体，侵占我的意识，其实就是灵魂转移。这种技术在我的身上能够实现，那证明，你爷爷林振华已经掌握了这门技术。《窃魂卷轴》就是灵魂转移的终端。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放弃了这门技术。”
一本《窃魂卷轴》，居然牵引出这么多的风波。难怪爷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打开《窃魂卷轴》，但他为什么又要把《窃魂卷轴》传给我呢？
“你曾经说，聚齐《窃魂卷轴》，便能把天网扼杀在那个深渊里面，这又是什么意思呢？就算他们的灵魂转移技术未能成功，却也有强大的能力影响我们这个世界的啊！”我说。
“这是朗哥哥的遗言，至今我也没有参透。”林绫说，“天星，你的那位姐姐，林伊，应该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为什么不问问她呢？”
姐姐？我这才突然想起林伊一个月后的麻风岭之约。她在吴绿的实验室内，带走了贝贝，究竟居心何在呢？
鬼屋里面传来了大全的呼声。
“他累坏了！”林绫替大全把被子盖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我奔波，真是太委屈他了。”
我看了一样大全，只见他想婴儿般熟睡着。跟他同寝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他睡得这么踏实。
“天星，你也回去休息吧！”林绫说，“一个月后，我们麻风岭见。”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四点。我一个人，走在碧水湖边，夜色之中，一切静谧且安详。
临走前，林绫把《窃魂卷轴》归还了我。我捧着这本书，在路灯下，仔细地端详着它。我感觉它像活着的般，也在端详着我。在另外一个世界，也有着跟我一模一样的一个我吗？我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坐在冰冷的石梯子上，月亮正深吻着大山，一小半边脸发出惨白的余晖。
在大自然的洗礼下，我的内心突然安静了下来。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是自己面对自己的最佳时机。我深吸了一口气，心想：
“该来的，总会来！与其在这里胡乱猜测，还不如直接打开《窃魂卷轴》，问个究竟。”
我再一次，违抗了禁令，打开了《窃魂卷轴》。
“你好啊！天星！”
《窃魂卷轴》里面，出现了爷爷慈祥的脸。
“你好啊！爷爷！”
这一刻，我平静得出奇。十年不见了爷爷，我本以为会很激动，会很兴奋，会因为曾经不遵守诺言害死了爷爷而愧疚，但这一切的情绪都没有，就像是普普通通地见了爷爷一面。
“天星，你都长这么大了！”爷爷说，“看到你这么健康，我真开心。”
“你在那边还好吗？爷爷！”我问。
“很好啊！”爷爷说，“你呢？”
“我也很好！”
……
持续了一段毫无意义的寒暄之后，我们开始沉默了。
“天星，你有什么愿望吗？”爷爷终于打破了僵局，问我说。
我摇了摇头。其实，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摆脱《窃魂卷轴》，然后找到贝贝，在乡村隐居也好，在都市生活也好，只要能有一份安安稳稳的生活，就够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只希望一切都能简简单单，平平静静。
又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爷爷像台机器般，用那僵硬的微笑看着我。终于，他现出了原形：
“天星，你能把爷爷从《窃魂卷轴》里面，救出来吗？”
“你想复活吗？”我问。
“难道你不想爷爷复活吗？”
“我想，”我说，“但是，你是我的爷爷吗？”
说完，我失望地关掉了《窃魂卷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爷爷，至少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一个。这一刻，我充分理解了林绫见到《窃魂卷轴》里面，那个秦朗时的感受。
人类啊，宁愿痛，宁愿失去，也不愿意接受虚假。
我拿着《窃魂卷轴》，回到寝室，发现寝室的门没有关，我推门进去，疲惫地躺到自己的床上。
“啊！”
床上，传来一个女孩的尖叫声。
我跳了起来，惊问：“你是谁？”
“我是……小美啊！”女孩说，“我发你微信，你不回，所以就来找你了。”
我打开寝室的电灯，只见小美蜷缩着身子，坐在我的床上，看样子吓得不轻。她一头凌乱的头发，衣服歪到了一边，露出香肩，估计在我床上睡了一觉。
“我见你的寝室门没有关，所以就进来等你了，”小美说，“我等了你好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真是对不起……”
“你怎么知道我的宿舍在这里？”我问。
“我们学校的研究生宿舍就这么一栋！”小美回答，“一打听就知道了。”
“喔……你来找我做什么呢？”
小美揉了揉我的背角，说：“我想听听，你认识的那个小美的故事。”
我一怔：“听这个干嘛？”
“我始终记不得自己的过去，”小美说，“我想听听看，那个小美是不是我。”
我的心被揪成了一团，我咬着牙，残忍地回答说：“应该不是，你跟我认识的那个小美，其实并不像。”
“不像么？”小美失望地问，“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我们很像呢？”
“那是因为天黑，有些没看清楚而已！”
“这样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起身，打开了门，一看，是在碧水湖边，跟小美在一起的阿祖。他驼着背，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拉着小美就要离开。
“阿祖，你放开我！”小美挣扎说，“你不能剥夺我寻找记忆的权利。”
“记忆这个东西就是痛苦，”阿祖睁着那只阴测测的独眼忧郁地说，“小美，现在的生活，才是最美好的。不要寻找记忆了，好不好？”
“不！”小美喊道，“没有记忆，感觉自己像残缺了一般。没有了记忆，没有童年，甚至连女人的第一次都没有了，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这种感受吗？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梦中的那个人，我一定要找到答案，找回我的记忆。”
“不过，我并不认识你，”我咬着牙说，“你们回家吧！”
小美听罢，像是失魂落魄一般，低声对我说了一声“打扰了”，然后怪物阿祖带着她，离开了。离开之前，阿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他知道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真的是小美，我这一次，铁了心要瞒着她过去发生的事情。但是，小美不是死了么？还是我亲手把她的骨灰撒到了河水里面。那个怪物阿祖又是谁呢？
为了确认清楚，我立马拨通了大师兄的电话。
大师兄听完我的叙述，不可思议地说：“有这等事？”
“千真万确！”
“我这就过来一趟。”
中午，我还在补觉，大师兄就杀了过来。
“人呢？”
大师兄推门进来，就迫不及待地问。
“已经走了！”我睡眼朦胧地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快！”
“小美这件事情，有古怪！我们得好好查个清楚。”大师兄焦急地说。
“古怪，有什么古怪？”我不可思议地问。
大师兄喝了一杯水，给我解释说，小美死后，尸体被一个秘密单位给拖走了。警方为了避免我多生事端，把杨树林的骨灰分成了两份，一份冒充是小美的骨灰，交给了我。
“什么？”我惊得站了起来，不小心一头撞到了上铺的铁栏杆上。
“天星，你不要激动，”大师兄说，“你试着联系下她，今天晚上，约她去喝茶，我们试探试探。如果小美真的被天网复活，那可不得了……”
“怎么个不得了？”我问。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你先约她出来再说。
“可是我不想约！”我拒绝道，“如果她真的是小美，我也不愿意把过去的事情告诉她。”
“你这傻瓜！”大师兄在我的头上推了我一把，“谁说要告诉她真相啦？我们只是确认，她是不是你曾经爱过的那个小美，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别磨叽了，现在就约，立刻，马上……”大师兄催促说，“天星，现在天网正在对你全方位地进行攻击，你没有感受到？”
“全方位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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