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HCV
1983年12月22日，对林振华而言，这注定是一个永生难忘的日子。他的实验室里，诞生了一台每秒钟运算达1亿次以上的计算机。
林振华很振奋，这是一台属于他自己的巨型机。不用担心国家用各种项目抢占巨型机的资源，也不用担心项目随时被停掉。“地球模拟器”可以百分百地占用这台价值连城的钢铁怪物。
“地球模拟器”中，一种四足动物已经成功从从海洋进化到了陆地上面。林振华按照付活的思路，不停修正着“地球模拟器”中的模型，一切进展顺利。
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到付活了。很难相信，那个一瘸一拐，不善与人交际的付活，怎么能够赚如此多的钱，资助他“地球模拟器”的研究。
……
付活的成就，要远远大于林振华的想象。
付活到了深圳的第一件事，是在人山人海的火车站里面，打开了试管里面他早已准备好的呼吸道病毒。
这种病毒付活取名叫HCV，是Hate（憎恨）、Curse（诅咒）以及Virus（病毒）的简称。故此，它的中文名叫做“恶意的诅咒”。
这种新型的病毒，很快传染开了。医院到处都是病人咳嗽的声音。
“上青霉素也不管用。”医生遗憾地说，“你们的病情，我们再研究研究。”
当然不管用！付活研究的CAH病毒，已经具备了市面上所有药物的抗药性，除了他的特效药之外，别无他法。
付活从摆地摊开始。他写了个很简单的招牌：祖传秘方，专治咳嗽，不灵不要钱。
很快，付活这个瘸子的名声传开了。起初，人们都叫他瘸子郎中，后来，他的名声越来越大，称呼他铁拐付，甚至有传言他是神仙铁拐李下凡，拯救苍生而来的。
付活赚到了第一桶金，立马收购了一个小型药厂。大批量地生产他的特效药。
那时，CAH（恶意的诅咒）病毒已经传染到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只不过这种病毒并没有要人的命，付活的特效药也出现得及时，很快遏制住了病毒的发展，所以没有引起官方的注意。
付活在短短的半年之间，就成了千万富翁。很快，他收购了几家大型的药厂。他故技重施，又研发了几种慢性传染的皮肤病病毒和专治这些皮肤病的药膏。两年不到的时间，他的资产像滚雪球一般飞速地增长。
对于付活而言，他的财富只是一个阴谋。并不像常人想象的那样，他具有运筹帷幄的智慧，非凡的交际才能。他有的，只是过硬的技术和一颗坚韧阴冷的心。
……
这一天，林振华突然收到了付活的一封信。两年来，付活除了给他的实验室打来巨款之外，两人还不曾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沟通。
林振华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信里面只是一句简短的话语，上面写着：
“振华哥，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回乡一聚，可否？”
当然可以！林振华一拍大腿，立马回了信：
“付娃子，你小子真了不得，这么短的时间赚了这么多的钱。这两年来，你过得很辛苦吧？‘地球模拟器’的进展很顺利……”
信写到这里，林振华才突然发现信封上并没有来信地址。两年来，付活一直神神秘秘的，并不曾给他透露过他的任何信息。他做了什么，过得怎么样，如何创的业、赚的钱，林振华一无所知。如今，连来信也是寥寥几语。林振华回过头来，仔细一想，才猛然醒悟，付活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性格，习惯性地事情憋在心里，伤心也好，快乐也好，都任它在心里自由地发酵。
八月十五，林振华赶回了老家，他先祭了祖。
林振华在他父亲坟前，见到了两年未见的付活。
付活一点都没有变，看上去其貌不扬，身上还穿着林城大学发的那套旧西装。只是，他更加深沉了。皱纹已经深深刻在了他的额头上，他越发像他那位年迈的父亲了。
“振华哥，你来了！”付活说。
“恩，来了！”
付活在林振华父亲坟前上了一炷香，跪在坟前，庄重地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他的内心五味杂陈。如果没有林振华的父亲，他就没有机会去德国留学。没有去德国留学，他就不会认识美国女孩Jenny。没有Jenny的出现，或许他也不会跟英子乱搞。如果他没有爱上英子，那么，他就不会痛苦至今。如果他不是大学教授，只是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个庄稼汉子，或许，他会更加的幸福。
“振华哥，你相信灵魂这件事情吗？”
付活点燃了一支烟，眺望着群山的那头，问林振华。
林振华微微一笑：“是不是记起我们小时候抓鬼的事情啦？”
他们八岁那年，付活的父亲出了远门，把付活临时托付给了林振华。两个小鬼头睡在了一起，分享着白天听来的鬼故事。
“振华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鬼吗？”付活问。
付活怕鬼怕得要死。
“有！”林振华斩钉截铁地说。
“你那么肯定？”付活心惊胆战地问。
“肯定！”林振华一脸认真地说，“走，我们去坟山抓一只回来，怎么样？”
付活被林振华硬拉着，上了坟山。
坟山里，山风呼呼地吹着，就像是女人在哭。林振华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付活小心翼翼地跟着。
每到一座坟头，林振华都会敲一敲墓碑：“喂，有鬼吗？”
“振华哥。当心坟墓突然张开，吃了你！”
林振华哈哈一笑：“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没有鬼？”付活不可思议说，“那么，刚才你为什么说有？”
“吓唬你的啦！傻瓜！”
“真遗憾啊！”付活叹息说。
“遗憾什么？”林振华问。
“如果有鬼的话，就不用那么害怕死亡了。等我有一天，也死了之后，就可以看见妈妈了。”
林振华鼻子一酸，他不知道失去妈妈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失去了妈妈的话，将会非常、非常的伤心。他知道付活对妈妈有着一种强烈的渴望，这种渴望，将幻化为痛苦，伴随着付活的一生。
“鬼魂这个东西，或许也存在吧！”林振华立马变了一个说辞，“只是，我们没有办法见到它们。”
“振华哥。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没有来生，没有天堂和地狱，也没有神仙和魔鬼。”付活痛心地说，“死了就是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
就算到了不惑之年，付活对于死亡，仍然有着一种难以释怀的痛。
“振华哥，小时候，我们都错了。”付活眉头深锁，一脸深沉地看着林振华说。
林振华没有说话，怔怔地看着他。他老得太快了，背也开始有些驼了。他总是扶着腰，大革命留下的腰伤，恐怕没有少折磨他。林振华心里一阵伤痛。
“灵魂这个东西，是可以创造的。”付活突然语出惊人。
“创造灵魂？”林振华大惊。
付活突然不自然地一笑：“振华哥，你连宇宙都可以创造出来，更何况是区区的灵魂。”
区区的灵魂？
“付娃子，难不成，你发现了灵魂的奥秘？”林振华激动地问。
“差不多吧！”付活自信地说。
“说来听听！”
“振华哥，先别着急，我带你看个东西后，你就明白了。”
两人下了山，林振华坐上了付活的越野车，来到了荒无人烟的麻风岭。
“这里就是我和英子曾经隐居的地方。”付活伤感地说，“我在这里，建造了一个地下宫殿。”
地下宫殿？
付活拿着遥控器，轻轻一按，瀑布下面传来“呼啦”的一声。
付活领着林振华钻进了瀑布下面，一道暗门出现在林振华眼前。
走进暗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地下走廊。付活边走边介绍说：
“振华哥，很巧的是，这里曾经有一个天然的地下洞穴。一次下暴雨，我和英子避雨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林振华震惊了，走廊深处，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豁然出现在了眼前。洞穴被付活改造过，里面像个小小的村落般，屋舍俨然，一个绝大的球体挂在洞穴顶端，发出冰冷的白光，就像一个巨大的月亮。
“能源是自给自足的。”付活说，“我们运用的是，地热发电。”
“天呐，付娃子，两年的时间，你怎么能完成这么大的一个工程？”林振华不可思议地惊叹道。
“振华哥，先别急着惊叹，更大的惊喜，还在里面。”
顺着石梯子向下，付活带着林振华，进入了地下宫殿。地下宫殿里面，竟住满了人。里面几乎清一色的女人。
“付老板，你回来啦？”女人看到付活，都会热情地打一声招呼。
付活点头回应。
“这些女人是？”林振华好奇地问。
“都是我的实验品。”付活说，“她们都是可怜的人儿。为了躲避计划生育，才逃到了这里。我给她们吃住，最好的医疗环境，甚至还给她们钱。但作为交换，她们要用身体，帮我们孕育克隆人。”
“克隆人？”
“不错，振华哥！”付活走进地下宫殿内，中央区域一间小房子内，“英子和王月的尸体我已经转移到了这里。克隆实验可以随时进行，我们随时可以复活，我们最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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