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猫人
“天星，你不准备帮我，是不是？”
杨雪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我。认识她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对我说话。她像头失去犊子的母狼般，双眼赤红。
我没有回答。本能把身子向后撤了撤。这种事情怎么帮呢？难不成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毁掉《窃魂卷轴》里的那些文明？
不，这不可能。毁灭这样的行为太过偏激。按照我的经验，这样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并不可取。
“天星，你真狠心啊！”杨雪老师责骂我说，“难道你忘了你姐姐林伊，你的爱人贝贝是怎么死的吗？难道她们的死也不能改变你的心么？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还是你从来没有爱过她们？喔，我明白了，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害怕自己被那些异类迫害。你这个没有魄力的胆小鬼……你这个孬种，我不明白，为什么贝贝会看上你这个窝囊废。你这个鬼样子，怎么配做男人？”
杨雪老师气喘吁吁，骂了我一大通。
对付这样激动的人，不二的法门就是沉默。果然，杨雪老师发泄完毕之后，突然抱住我，哭了出来。
“对不起，天星，我太伤心了。”
“我明白，”我安慰说，“你一直要维持好老师的形象。没有机会跟任何人发泄。你要骂，就尽管骂我吧！我确实是你说的那样，是个窝囊废。我救不了小美，救不了姐姐，甚至也无法把贝贝救出苦海。作为一个男人，我从未肩负起应有的责任。我无药可救，消极厌世。杨老师，实不相瞒，我并没有毁灭《窃魂卷轴》内那些文明的打算。因为，那些文明已经成了我们生命中的一部分。放眼看看，我们世界能够进步得这么快，都是他们的功劳。”
“我明白，这些我都明白！”杨雪哭着说，“不过，无论他们有什么苦衷，我也不管他们是不是为了生存下去，毕竟他们夺走了我最心爱的东西。只要我活着，这辈子注定要跟他们为敌。我恨《窃魂卷轴》里面那些邪恶的文明。现在是，未来还是。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他们。”
“恨他们是你的自由，放他们一条生路也是我的自由。杨老师，我们走上了不同的路，但我希望，我们还是朋友。”
杨雪摇了摇头：“朋友？我们不可能是朋友了！如果你注定是我敌人的话，那么我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消灭你。天星，我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杨雪了。如果，我的心里只有仇恨。”
“我明白！”我说，“不过，你杀了我，也没有办法毁掉那几大文明。所以，死了这条心吧！”
“我自然有办法让你就范！”杨老师突然阴毒地说，“天星，我太了解了你。你只是外面冷漠，内心热情而已。你等着瞧吧！”
杨雪话音刚落，趁我不注意，一掌劈在我的后颈上，我双眼一黑，晕倒了过去。
（这么多年了。她的跆拳道功夫还是那么棒！）
……
我幽幽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件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
地下室内空荡荡的，墙脚传来老鼠“叽叽叽”的打架声。我的脑海里轰隆隆的一片，正对着我的墙脚出，传来“嗤嗤”的指甲划在墙上的声音。
我掏了掏裤子里面的手机，发现手机已经被搜走。不过不要紧，我的手表也有手电筒功能。
咦……我的手表也被撸走了。
手表丢了也没有关系，我的纽扣……
摸了半天，这才发现我像个橘子一样被剥得精光。
这个杨雪，果然了解我。她来这一招，是为了避免我身上的那些智能设备。
不过这样就能难倒我？我早在黑石县的时候，我和大师兄合作，已经把自己改造成了半个智能电脑。我身体里面有无数微型的芯片可以供我使用。
这个秘密除了大师兄之外，没有人知道。
我坐在潮湿冰冷的地上，呼唤身体里的寄生兽龙鸣。
“小子，快出来，大事不妙了。”
“早知道了，”龙鸣从我胳膊上露出一个头，说，“我还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呢，没想到……”
“什么好戏？”我问。
“你跟那个大美女老师啊！”龙鸣说，“你抱着她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马上就要干干柴烈火。可惜啊可惜……”
“你别胡说，”我骂道，“你小子别他妈的跟我不正经，人家可是有老公的人。”
“有老公怎么啦？反正都已经死了。”龙鸣笑嘻嘻地说，“人家可怜兮兮的成了寡妇，你居然不安稳她，太混蛋了。”
“别他娘的扯犊子了，快帮我联系大师兄，否则我们都要完蛋。”
“怎么联系？”龙鸣问我，“这地儿在地下五百米，你能联系到那个关头我龙鸣跟你姓。”
“这是地下五百米？”
我泄气了，看来杨雪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看来我身体那些微型芯片也没有用武之地了。
我和龙鸣一筹莫展，龙鸣责怪我说：
“都怪你，如果是我，我就答应那个女人。然后扑倒她。你要知道，女人被扑倒之后，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林天星啊林天星，你这个木鱼脑袋。要是换做是我，至于被动到这个局面？选择你这样的寄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悲哀，太悲哀了，没想到我堂堂神龙一族的龙二公子，要跟你这个蠢货死在这个没有春天的地方……”
“你有完没完？”我骂道，“没有被饿死、折磨死，都快要被你吵死了。”
“我就要吵，我就要吵！本公子就要吵，人都快死了，还不让我叫唤叫唤？”龙鸣大呼小叫，“并且，还是这么一种憋屈的死法。此情此景，让我想到了一首歌……”
完了，这厮要唱歌了。别人唱歌要钱，这家伙要命。我慌忙捂住了耳朵。
“嗯嗯！这首歌的名字就叫：《春天在哪里》，”龙鸣开始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这里大波啊，那里有纤腰，还有那跳钢管舞的长腿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女……还有那跳钢管舞的长腿女……”
一首猥琐的歌，龙鸣唱得悲怆极了，还感动地流出了眼泪。我对于神龙一族的文化，感觉着实有些蛋疼。
龙鸣把副歌连续唱了三遍，没想到刚唱完，墙角发出掌声。
我和龙鸣同时一震，齐声大喊：“是谁？”
“好歌啊好歌！”
借助我身上细胞发出的荧光，只见一个全身雪白的人鼓着掌走了过来。
“老伙计，没想到你也下来陪我了！”
这个声音我异常的熟悉，我依稀在哪里听过。想了半天，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我问：“你是……罗严？”
“叮咚！正确！”罗严打了个响指，“你们是猴子派来的救兵么？”
我听罗严的话，感觉有些不对劲，我又问了一遍：
“你真的白色魔人罗严？”
“叮咚！正确！”罗严欢喜地拍了拍手，“你们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我定睛一看，没有错，这家伙真的是罗严。他这么沦落到这个地方了呢？难不成也是被杨雪抓到这里来的。
“这家伙，估计是疯了！”龙鸣提醒我。
我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我试探性地问道：
“罗严，你还认得我吗？”
“我当然认得，你是林天星！”罗严说，“我知道你很多事情……”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你会魔法！”罗严说，“我知道，你是魔仙堡的堡主，你把我变成了猫，让我惩罚人间。”
“你说什么啊？”我感觉罗严这家伙有些精神错乱。
罗严没有理我，自顾自地说：
“我变成猫咪以后，开始按照堡主您的指示，对愚蠢的人类进行惩罚。谁叫他们冷漠又自私，残忍又狠毒。”
“然后呢？”龙鸣这小子问道。
“哈哈！堡主给我大展神威的机会，我罗严当然要好好珍惜。我在人间，干了一件轰动的大事——一个连环的凶杀案。哈哈，多年以后，或许有人会这样评论这场凶杀案：一只猫咪是这件事的主谋。这只猫咪罪大恶极，是自古以来最为邪恶的猫咪。它是来自幽灵界的灵媒。它先后杀了一对夫妻，一个教授，和一群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它就像是死神，出现的地方就会带来死亡。”
“你就是那只猫咪？”龙鸣笑道。
“不错，我就是那只猫咪。”罗严严肃地说，“如果非要说我杀了人，那也没有什么错。的确，我杀了人，并且多得数不清。如果非要问我是怎么杀人的，那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那就是用——智慧。”
“哈哈哈！智慧！”龙鸣被逗乐了，“你才是猴子派了的逗比吧！”
罗严没有理龙鸣，继续说：“不错，我很聪明。我是一只活了十五年的老猫。恰巧又不知道怎么回事，拥有了人的意识。而我的意识，是来源于一个对世界充满绝望，想要报复全世界的年轻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才明白罗严这家伙彻底疯掉了。但他为什么会疯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我不禁开始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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