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白衣白伞杀人来
冯柘的双脚深深地陷入大地,剑上的力道恐怖到开山裂石的地步。其实苏小玥这招碧水东流,也只能防守一面,背后空门大开,可这冯柘面对一个小姑娘丝毫不愿堕了士气,就是要正面破她剑招。
再强大的剑招也要有相应的实力才能发挥。苏小玥终究只是明心初境,那冯柘已然半脚踏入宗师,比那耿淮都要强上一分。
苏小玥一声闷哼,双脚在地面上拉出两条沟壑,倒退数丈方稳住身形。
冯柘冷喝,“风凌天下!”
剑风四起,冯柘踏风腾空,一跃而上十数丈。
苏小玥仰头看去,却被强烈的阳光耀晃得双眼流泪,只在刹那,烈风便紧贴着苏小玥呼啸,整个人都被吹得向后倒退两步。
冯柘的身影出现在苏小玥上方,肆意舞动的剑风宛如无数把小刀,在苏小玥周围的土地上留下了道道划痕。
苏小玥慌乱地挥舞着剑,抵不过那铺天盖地的剑风在身上划下一道又一道血痕。
小萧公子忍耐不住,打算强行压制伤势,来破解此时苏小玥的危机,虽然会提前毒发,但也只好如此了。
但就在他运功之时,小萧公子敏锐地发现那冯柘的异常。
剑锋所指,并非苏小玥。
小萧公子刹那了然其意,按住要冒险去救人的纸上人,笑道:“他倒是恩怨分明。”
纸上人抬头细看,旋即恍然,拍了拍胸口道:“还好没傻不拉几地冲上去,否则不给人笑死。”
在一旁紧盯着的段令不解其意,但在下一刻,他便明白了。
这招风凌天下威力极大,比起两年前那赤凌洞洞主施展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泥土翻飞,像极了一头陷入疯狂的牛,将大地胡乱耕垡,惨不忍睹。
这一剑若是落在苏小玥身上,那真的要成一堆红粉骷髅了。
苏小玥脸色苍白,呆呆地看着落下的冯柘。
冯柘踩在因为剑风而导致异常松软的泥土上,沉重地向草棚走去,这一剑的确很强,消耗理所当然的很大,以他剩余的内力,也不过可以再施展一次。
小萧公子看到逐步走来的冯柘,侧头对着纸上人道:“怎么办?”
纸上人道:“什么怎么办,我是可以跑路啊,又没人能抓住我,你怎么办?”
小萧公子仰头看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大晴天,不由遗憾道:“可惜不下雨。”
段令用可悲的语气道:“无论下不下雨,你今日都要葬身此处。”
冯柘站在草棚外道:“我给你尊严的死法,拔出你的剑来,然后让我杀死。”
苏小玥已经从刚才被冯柘手下留命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赶紧跑了过去,双手将小萧公子护在身后喊道:“不准你们伤害他!”
冯柘微抬眼帘,寒道:“刚才不杀你,不代表我不会杀你。”
苏小玥叫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让你们伤害他。”
小萧公子心中一暖,伸手将苏小玥拉到自己身边,笑道:“傻丫头,站得那么靠前干什么,还真想让人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啊。”
说完,便向前一步,风轻云淡道:“有我在,谁能杀你?”
段令被小萧公子惊得向后一退,还以为他受伤只是假象,可细细观察后却发现他仍是虚浮不堪,上气不接下气,就算是一个力气大点的农夫都能把他推倒,不由暴怒地抽出刀来,“我倒要看看,你能干什么!”
小萧公子哈哈一笑,向后一退坐在凳子上,道:“我是不能干什么。但是,谁说天不下雨,就不能打伞的。”
好生莫名其妙的话,没有丝毫的关联逻辑。
段令嗤笑道:“说的什么屁话,莫不是傻了?”
小萧公子侧头向外一瞥,冯柘顺着眼神看去,面色微寒。
白色的伞,白色的人。
那人的衣服极其简洁,没有丝毫的修饰,头发简单地用一根乌木簪子系住,却非常整齐,没有一丝散乱。
背后有一把剑,一伸手就能拔出来,不会浪费一丝一毫拔剑的时间。
伞柄的黑的,握着伞柄的手修长有力,节骨分明,用来握剑再适合不过。
他的脚步很稳,每一步都是一尺八寸,仿佛丈量过后才迈出步伐,但丝毫没有刻意的味道,很自然,很寻常。
但整个天地仿佛都安静下来。
段令能名列刀客年轻一辈中第四,眼神自然不会差,只一眼便看出此人的不凡,单手握刀变为双手持刀,全身的内力都调动起来。
冯柘目不转睛地看着白衣人,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生出然后滑落,却毫不怯馁地横剑站在那人来的路上。
小萧公子突然开口道:“他很不错,留他一命。”
这话是对白衣人说的,开口便是留命,这人到底多强?
白衣人宛如罔闻,自顾径直走来。
冯柘大叫一声,无法忍受这种压迫,脚顿地,手挥剑,出手便是风凌天下。
全力以赴之下,比之刚才,剑风更锐利,气势更狂暴,足矣绞杀宗师境修士。
白衣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不冷不热,平淡到极致。
白衣人抽剑,抽的却不是背后的剑,而是伞中剑。
除了小萧公子,没人看清他的剑,他们能看到的,除了抽剑,便是收剑。
冯柘的风凌天下半点也没有伤到他,甚至连衣角都没有扬起。
血花飞溅,白衣人撑伞挡住。
噗噗——,伞上像开了四朵鲜艳的梅花。
冯柘倒在地上翻滚抽搐,凄惨的叫声让苏小玥忍不住跑去查看。
手筋脚筋尽断,除此之外,全身上下没有一道伤痕。
如果不是小萧公子那句话,断的肯定不是手筋脚筋,而是那颗项上人头了。
段令咽了口唾沫,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身体在不住的颤抖。
白衣人撑伞继续向前走来,眼看就要走进草棚。
段令厉声喝道:“贪炎一刀!”
明晃晃的长刀燃起了扭曲的火焰,本就炎热的天气更加燥热,段令大吼一声,一刀劈下。
纸上人瞳孔一缩,那段令对白衣人出刀是假,实际上是朝小萧公子劈来的!
纸上人一手搭在小萧公子的肩上,刚要带着他躲开,却定住不动了。
“啊——”,段令一手捂着肩膀的断口痛叫,鲜血滋滋地向外流出。
一条手臂尚握着燃烧的火刀,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片刻便烧成焦炭。
段令抬头恐惧地看着一脚踏入草棚的白衣人,踉跄地向后退去,一个不留神跌坐在地上,蹬着双腿向后挪动。
一道血线出现在段令的脖颈。
刹那鲜血喷涌,将段令的人头冲到一旁翻滚,段令的尸体血迹淋漓,甚是凄惨。
白衣人的白伞上又多了几朵梅花。
白衣人随手将伞扔在段令的尸体上,然后看了一眼小萧公子。
白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扔在小萧公子怀中。
从始至终,白衣人只看了他们一眼,便就此离去,仿佛来此就是来杀两个人,而且杀的这两个人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这两个人跟他才真的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纸上人看着白衣人离去的背影,赞叹道:“好风骚,装得一手好逼。”
小萧公子连连点头道:“你也这么觉得对吧,我也是。自打看见他第一眼就觉得他,真他娘的能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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