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黑发少年的交易
“你？你叫阿克洛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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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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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得这么好看，叫莫尔尤斯·阿克洛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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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阿克洛夫的少年听了这话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空了几秒钟时间用来反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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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失礼啊，我怎么就不能叫这个名字了。”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管被夸好看，生一下气再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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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哦，对不起，”鲜于戍连忙道歉，他也觉察出不妥，“之前听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印象中是一个红胡子的北欧酒鬼，没想到是一个这样的翩翩美少年，说是漂亮的女孩儿也有人信。所以不小心失态了，失敬失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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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洛夫老脸一红，不好意思再追究什么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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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们家的酒可是很醇美的，南来北往的人都惦记这一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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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在酒馆里卖酒的人也是你吗？”鲜于戍别有用心地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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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是我的同事，我现在只管酿酒和储存。我不太适合接待的工作，更喜欢一个人默默在酒窖忙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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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鲜于戍现在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在一步步接近。少年思维敏捷，逻辑严密，不像三个老人口中的酒鬼疯子，是可以与之谋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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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阿克洛夫，”鲜于戍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埃非勒斯山神族的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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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脸色一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走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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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没想到这么快就吃了个闭门羹，眼看门就要关上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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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神族一定遇到了麻烦吧。我能帮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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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瞪圆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神族遇到了麻烦，你又怎么能帮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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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都不相信有神族的存在，”鲜于戍刚才听了老人们的谈话，他们甚至用奥卡姆剃刀原理来证明神族的存在就是个谬误，“那一定是神族太久没有展现神迹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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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神迹有两种可能，1.没有神族；2.神族没法展示他们的存在。我倾向于后者，自然推断出他们遇到麻烦的结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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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少年楞了几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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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请进来吧。”他抬眼望了一眼鲜于戍，却又立刻将目光转向别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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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对视了一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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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眼，让鲜于戍大吃一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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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个少年的眼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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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眼光里应该具有稚气和勇敢，对未知的渴求和不羁的狂妄。再不济，被贫苦的生活和繁重的酒窖劳动压迫的话，也应该变为疲惫而索然无味和对未来的迷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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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眼前这个叫莫尔尤斯·阿克洛夫的少年却都没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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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蓝色的眼瞳里存在的只有，冷漠。&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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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时光带来的。鲜于戍仿佛在那一瞬间的对视里看到了漫长的光阴，经验的积累使得他对一切事物都见怪不怪，仿佛他对世间万物都了若指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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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真的见到了神，那么神应该就是这样的吧。”鲜于戍感叹道，抬起脚往酒铺里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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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托可真有意思。”鲜于戍边走边嘀咕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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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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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感觉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摆放酒桶的高大木架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工作环境——图书馆阅览室。酒和知识一样，都是越沉淀越有味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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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架的中间有一块空地上，那里摆放了几个酒桶盖上木板做成的一个小桌，少年另外搬来两个酒桶，权当做凳子。&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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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看到对面的一排架子仿佛并不是很稳定，漫长的时光让架子的边角有一些轻微的腐朽，为了保持湿度，地面是可以涵养湿气的泥土，这加剧了后方存放酒桶的木架摇摇欲坠的态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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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弥漫着奇幻果和酒精混合的香气，让人还没喝就微醺半分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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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坐下后，少年又拿来两个木杯，边摆放边道，“这里的酒桶虽然是橡木的，可是这杯子是松木的，酒倒进去一会儿就会有不同的味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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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拿起来把玩起了木杯，这杯子没有手柄，没有高脚，就是朴素的掏空的圆柱体，拿在手里厚实而稳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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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并不排斥喝酒的感觉，酒后的意识是离梦境比较接近的时刻，有时，酒精对人的梦境有一定的影响作用，综合使用的话可以用来治疗一些心理疾病，在意识游离的时候就给治疗者以侵入的机会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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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行，不管一会儿谈话结果如何，鲜于戍今晚都要展开行动，潜入城堡去。他示意阿克洛夫不要给他倒酒了，后者还是给他少倒了一点，出于对一个酿酒师的尊重，鲜于戍点点头，伸手接了酒，放在了小桌子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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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洛夫也在对面坐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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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开腔道，“明天面包店的埃娃将要嫁到城堡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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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黑少年不确定鲜于戍的用意，并没有给出太多反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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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阻止这门婚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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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即使是神秘的少年也不得不流露出惊讶的表情，考虑少许，淡淡回道，“需要我做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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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反而吃了一惊。少年并没有问为什么。或许问为什么这件事本身在他看来都是多余的，一个成年男人决定了的事，自然有他的理由，无需多问，如果他想说，自然会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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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这样的人共事，先就让人感觉事成了八九分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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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请你帮我，想办法带走新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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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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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报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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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助你回到圣山，弄清神族的现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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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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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一愣，“是啊，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呢？”少年的话让鲜于戍重新审视自己的处境，他只记得这里是自己的第二层梦境，但完全不能像在第一层梦境里那样掌控它，说的极端一点，他已经被封锁在这里了，如今比起抢走埃娃，如何从这里脱身似乎对鲜于戍来讲是更加有意义的问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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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作为一个控梦玩家，梦境对于鲜于戍的意义非同寻常，如果就这样回去，他是不会甘心的。也就是说，即使逡巡鱼现在就在身边，鲜于戍也不会选择立刻离开的。留下无辜的少女锁入深宫，泽托的人民暗无天日，昼夜半球笼罩战争阴霾吗？不会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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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在这里能做的比在现实中更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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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才能收到等价的回报，”少年说道，“看来你拿不出这代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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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第一次感到不甘和悔恨，这是对自己的无力的一种嘲弄，在梦境中这种莫名的悲伤蔓延的很快，鲜于戍感到自己的身躯都在微微颤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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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这震颤竟然开始传动到周围中去，地面微微摇晃起来，空气也漾起波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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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于戍一惊，难道说这种负面的情感已经传递到上一层梦境中独自躺在卧室的自己身上了吗？精神对身躯产生了物理影响，又反射到精神。&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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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吗。”阿克洛夫站起身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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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阵震颤动摇了他后方木架的根基，酒桶开始歪斜，一个酒桶滚动碰上了另一个，几个酒桶撞在了一起，木架裹挟着酒桶倒了下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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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个子少年此时正在酒架旁边，他背对着那些坍塌的东西，看不到，只是感觉到危险的迫近，当他扭身回头看的时候，为时已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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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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