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喜怒无常
“哼，你怎么拿人家的东西？”&1t;/p>
小红豆小嘴一嘟，又生起起来。“无功不受禄你没听说过吗？”&1t;/p>
覃九看了眼她，心下也觉得有理，总不能随意拿他人的东西。可铁剑方失，又得宝剑，正是喜欢得要紧。毕竟是个十多岁的少年，心里还是计较了一番。&1t;/p>
“小红豆说得对，咱这就寻她去。定叫她拿回这落下的长剑。”&1t;/p>
可是心里又有点疑惑，小红豆才七八岁，又是女孩，怎么晓得这些书中道理。但也没有过问。&1t;/p>
“那是自然。”&1t;/p>
小红豆含笑点了点头，颇有一番：你这呆子孺子可教也的模样。&1t;/p>
“我平日虽住这附近，现在却少不得与你去寻那老妖怪了。”&1t;/p>
说完也不待他接话，继续道，“既然如此，就先不回去了。古时尚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今也有我小红豆豪情仗义不过家门。”&1t;/p>
果然是个小鬼头，说得牛头不对马嘴的，也不好揭穿她。即使她回去了，又能去哪？可跟着自己，哪里又不是流浪天涯。渴饮山泉，饥食野禽。自己能受得，她那身子骨又哪里受得。&1t;/p>
小红豆自然没注意到覃九的思绪，只一个劲拉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一个劲叫嚷着吃东西了吃东西了。&1t;/p>
覃九用布裹住了长剑，负于身后。拉着小红豆走进了人海中。&1t;/p>
风里正是灯火阑珊。&1t;/p>
花灯下一白衣女子回一望，眼神似是痴了。滞立许久。回神来，方才那人已消失在人海。&1t;/p>
“是他嘛？”&1t;/p>
白衣女子仿佛风中的一株细柳，又有那么一瞬间灼灼似火，待到夜稍深时，人稍少时。&1t;/p>
一美丽异人的黄衣女子徒步而来，与她并肩而立。竟是何姥姥。&1t;/p>
“你既已忆起，何不当面道清说明。又何苦托我赠剑？”&1t;/p>
白衣女子不舍地望着那个方向，并未答话。何姥姥便也随着她站着，只是目光看向她时，流露出一丝悲伤和愤慨。&1t;/p>
似是哀其所遇，愤其不争。&1t;/p>
夜有斑斑白光飞散，飘然若飞絮。再望时，灯火阑珊下。两个女子已消失不见。却未有任何人看见这消散的一幕。&1t;/p>
已经走远的覃九仿佛心有所感，回头遥遥一望，却见无数的白光飞散，湮灭于半空。心里突生一股烦躁的抑郁之气，来的莫名，挥之不去。&1t;/p>
久望夜空，难知所以。&1t;/p>
拿着冰糖葫芦的小红豆坐在一后门前的石阶上。不时望望仰着头的覃九，也不打扰。&1t;/p>
半晌。&1t;/p>
突闻门咿呀响了一声，却见个人探出头来。张口便说。&1t;/p>
“是个乞儿，快走快走，莫要扰了主人家清净。”&1t;/p>
原来是主人家的仆从正欲查看一番锁好的后门，却听到后门处嗤嗤作响，开门一看，竟是个乞儿在吃东西。心想着赶走便罢了。免得吵闹了主人责骂于自己。&1t;/p>
“哼，狗眼看人低。”&1t;/p>
小红豆最恼别人叫她乞儿，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插着腰正要再骂两句。却看见那人看门要出来的模样，又吓着了，一下子跳到覃九身侧。&1t;/p>
“果然是没爹没妈的乞儿，颇没教养，看我今日不教训教训你！”&1t;/p>
走出门来的家仆看到了不远处的覃九，嘴里喃喃，“哟，还有同伙，莫不是要行那里应外合，作窃贼勾当？”&1t;/p>
说罢就走了上来，看步伐且有几分练过功夫的样子。心道偏要教训教训这穿兽皮的小子和这小乞儿，莫教闲杂人等都扰府里清净。&1t;/p>
却是早忘了先前想法。&1t;/p>
覃九本就心头没来由的烦闷，此时听见这家仆口出不逊，不分青红皂白地便要动手。已经不好分他是仗势凌人还是狗眼看人低了。&1t;/p>
心中气不打一处来。开口便怒问了一句。&1t;/p>
“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动手打人？！”&1t;/p>
只见那家仆冷笑一声，抬手便打向了小红豆的脑袋，下手并未留情。&1t;/p>
“此地就不是你俩能待...”&1t;/p>
话未说完，下一刻便听到一声惨叫。家仆立倒于地，惨叫一声死活不知。&1t;/p>
动手的却不是覃九，而是另一名眼神凌厉的少年。他的一双眼睛仿佛带着一种奇特的魔力，明亮而神秘。明亮和神秘通常是不常联系在一起的，明亮一般代表的是清澈、单纯。&1t;/p>
而他不是，他眼里的明亮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同时，又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慢。&1t;/p>
他身着黑衣，脸上的棱角仿佛匆忙刻出来的一般，既生硬又冰冷。他的嘴角噙着冷笑，冷眼看着那个覃九。丝毫不理会地上家仆的死活。&1t;/p>
纵身一跃，便从屋顶落到了地面。&1t;/p>
覃九看不清切，亦未至家仆受了什么伤，轰的一下便倒地了。虽口角不留德，但也罪不及此。在覃九想法中，仍是儿时熟读圣贤书，留下来的观念。&1t;/p>
“你是谁，何苦害了这人？！”&1t;/p>
黑衣的少年一愣，生硬的脸上笑容一滞，仿佛对覃九的话有些不解。“这人欺你辱你，我只是帮你教训了一下他，你不感谢我倒好，反而责怪于我。你这人倒是怪得很！且不说你自己方才正要动手了。”&1t;/p>
他的话语同样很生硬，像是从石缝中一个个蹦出来的。&1t;/p>
“我的事又与你何干？！”&1t;/p>
“本来是无关的，现在却突然有关了！”&1t;/p>
“你倒说说有何关系。”&1t;/p>
黑衣少年盯着他，明亮的眼里仿佛露出一丝生动的戏谑。像猫看见了跑不掉的老鼠，也像狼盯着落单的游人。顿了片刻，他又看了看旁边的小红豆。&1t;/p>
“因为你背着一把剑，而我最讨厌别人在我面前把剑露出来。叫我看见了，说不得得教训一番。”话出剑到。&1t;/p>
方才被黑衣少年背在身后的剑已然到了手中，剑离覃九不过一寸的距离。只要剑再进一分，便刺进了他的喉咙。&1t;/p>
剑锋却突然回转，在空中舞了一朵极美的剑花，锵地回到了剑鞘中。&1t;/p>
“无聊无聊，竟就是个普通人。”&1t;/p>
黑衣少年嘴角的冷笑已然不见，一下子显得十分不耐的模样。像是失去了对一件好奇事物的所有耐心。&1t;/p>
“快滚快滚，现在逃你还有命活。”说完瞥了旁边的小红豆一眼，又加了一句，“以后再敢碰剑，小爷我说不得要削下你的两只手臂。”&1t;/p>
说完却见那少年眼神冰冷，冷冷地望着自己。似要转身离去。&1t;/p>
曾几何时有人敢这样看着自己？&1t;/p>
“站住！小爷剑已出鞘，忘了今日还未见血，如何能回鞘。”&1t;/p>
覃九一面心惊这人出剑之快，剑势之凌厉，几有独狼的九分。一面又烦闷，今日怎都遇见些不讲理的人。这个黑衣少年更甚，喜怒无常，完全是随性而为。&1t;/p>
剑光已来，剑锋上带着一股奇特的气息，临近时似乎要刺破覃九的脖颈的肌肤一般。&1t;/p>
两人无怨无仇。这黑衣少年却好毒辣的心。&1t;/p>
未及多想，侧身长剑一甩，恰恰在最险的时候挑开了这一剑。&1t;/p>
“竟是我走眼了，不想还是个硬茬子！来来！”&1t;/p>
黑衣少年方才还生怒气，此刻却已哈哈大笑，当真是喜怒无常。人虽怪异，剑却奇妙，忽而稳如山岳，忽而险如悬峰，时而缓慢无比，时而开合神迅。&1t;/p>
覃九挡了一剑又格了一剑，一瞬间脚下已经退出去四五步远。他心惊不已，这黑衣少年的剑，或慢或快，力道却始终一致，差无分毫。&1t;/p>
小红豆悻悻地远远躲开。&1t;/p>
覃九又挡了几下，毕竟是没有学过剑法，全凭下意识地反应，却是再难以在支架。&1t;/p>
“你这人，竟瞧我不起，还不拔剑？！”&1t;/p>
黑衣少年眼见对方已招架不住，却仍不拔剑，顿时大怒。&1t;/p>
锵！&1t;/p>
黑色长剑出鞘，声响轰鸣镇耳，犹如猛虎狂龙的咆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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