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仙七纪 > 第一章:雨夜 破庙

第一章:雨夜 破庙


雨,大雨。街道上只有雨。&1t;/p>

        雨声、雷声盖住了所有,夜色中莫说看出去几米远,连伸出几个手指头来都看不清楚。在街尾的一个破庙,残破的灯笼在猛烈摇晃,被大风吹得咿呀咿呀作响,仿佛随时会被风刮落,摔成一个更破的烂纸灯笼。更奇怪的是不知谁点的烛光,一个劲地在破灯笼里挣扎。如此深夜,这街尾偏僻的破庙中竟有人在。想必不是乞丐,乞丐是不舍得点蜡烛的。况且是放在高高的灯笼里,风吹蜡烛烧得更快些。&1t;/p>

        “轰隆”一声,一道惊雷从天际摔落。大街上顿时亮如白昼,只见一个身影淌雨而行,从街道尽头走来,从磅礴的大雨中来,雨水打在他身上再瓢泼开来。走近才能看清,此人一身蓑衣,手中把配有流苏的长剑。只见他人径直走进了破庙,一言不,也不取下蓑衣,静静站在一根大柱子旁,一拄在那就根木头一般一动不动。兀自任雨水在蓑衣上淌着。这么大的雨,蓑衣怕是也挡不住的。&1t;/p>

        不出一刻,雨中又6续来了三个人。同样是蓑衣打扮,一人腰间别的是把大刀,一人身后背了杆木杆长枪,最后一人是个瘦子,尽管披着蓑衣,却还能看出比其他几人小了一半的身形,他手中见是什么都没拿。但他踏入破庙中时,其余三人却总是下意识地往他腰间瞟去,尽管掩饰地很好,却能瞧出他们对这个瘦子格外警惕。只是在这一刻,几人心照不宣,更不会说什么。&1t;/p>

        几人进来先后,各自之间皆保持着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竟都是各自为营,这又是为了什么。等了半晌亦不见任何一人言语。雨势不减,雷声弱了,风吹得更急。黑暗中,一抹黑影从庙顶的破布中无声无息地滑落,悄悄落在了香案前,正是第五个人来了。谁也没看见他是怎么来的,众人却毫无意外。只是静静盯着刚来的这道身影。一道怒雷在庙顶炸响,恰逢此时,一阵狂风袭来,两扇丈许高的庙门就砰地一声合了上来。&1t;/p>

        “来了?”&1t;/p>

        “来了,来了?”&1t;/p>

        “来了。”&1t;/p>

        “来了?”&1t;/p>

        “该来的都来了。”&1t;/p>

        破庙中一关上门后又静得落针可闻。传来却是几句怪异至极的对话。忽又沉默了片刻,站在香案前的身影又缓缓地低声开口。&1t;/p>

        “不该来的呢?”&1t;/p>

        “不该来的自然不会再来。”最先来的一人变了下站姿,双手抱剑而立。轻声应道。别刀的一人这时插了一句,“不来的自然在家抱老婆孩子睡大觉。”&1t;/p>

        “谁不知道雁山快刀侠义心肠,最好为人治病。病好了自然就不用来了。只是这病却是头疼病。”背着长枪的人也接口:“一个人若是头疼,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头砍下来。这样就再也不会疼了。”&1t;/p>

        “不敢不敢,再如何也是不及金枪杜大爷的,最喜欢在人身上扎针。不过这一针又最喜欢扎在人的心口上,听说又舒畅又解痒......”&1t;/p>

        别着大刀的身影轻笑了一声,立即还口相讽。本还以为背枪那人听到自己这话至少会气急。却不见对方还话,也不见对方有何动作。顿时神色有所收敛,再不一声。&1t;/p>

        立于香案前的身影仿佛瞥了他们三人一眼,又定定地看了看那个瘦子。顿时开口,声音沉而稳,话简而赅。&1t;/p>

        “既消了灾,几位的报酬自然不会少了。”&1t;/p>

        说罢,手中已抛出一个包袱。包袱只有人头大小,也不重,抛出后在空中缓缓滑落。灯笼里的红光照在上面,出莹莹白光。几人瞳孔猛地一缩,却没人先动手,任由包袱掉落在破草堆上。众人狠狠盯着香案前的身影。别刀的大汉手里已紧握住了大刀,还是他忍不住先开口了,“申屠长老总不会如此小家子气吧,雇得起人,给不起......啪!呼!”&1t;/p>

        话未说完,却不是别刀的大汉不说了。而是一个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他脸上。只见他捂住半边脸,疼得睚眦目裂。&1t;/p>

        没有人看见香案前的那人是怎么出手的。即使是拿刀的大汉亦是不例外。饶是他心里早有防范,那一刀纯凭多年生死间的磨练出来的经验与直觉砍出了一刀,却仍觉顿时之间生死片刻。身心合一砍出的一刀虽已达此生前所谓有的巅峰。依然是砍空了。刹那间背后已是冷汗直流,若是对方要自己的命。此刻怕是已命走黄泉了。高手过招,一试便知。&1t;/p>

        世间怎么有武功如此之高的人,若是如此,为何在江湖中不露名不显姓。安份在申屠老狗手下做事,既有这等人物,为何又雇我等。&1t;/p>

        黑暗中,一双手此时已紧握上了木杆长枪,而佩剑的那人却松开了紧握剑的手。那个瘦子还是定定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作,仿佛已经化作了一个雕塑。一时之间只剩下沉默。&1t;/p>

        别刀的大汉收起了仇恨的眼光,在这种人面前逞强,那只有一个下场。而他从来都是精明的。有些亏可以吃,却要收得回成本。有些亏不能吃,因为一旦吃了就是蠢货,谁也不想成为一个蠢货。&1t;/p>

        “这东西比你们五个人的命值钱多了,你们怎么分却是你们的事了。”&1t;/p>

        说罢,香案前的人影一晃,已渐渐没入黑暗之中。&1t;/p>

        一道惊雷又落,这须臾之间,紧握木杆长枪的手忽然出击。一声惊呼传来&1t;/p>

        .......&1t;/p>

        临近三更,雨更大了。如此天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巡更的,既然巡更的没有,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出现了。这么大的雨,在家中酌几口烧刀子,捻几颗花生米,抱着老婆孩子睡觉那是不亦乐乎。谁会这么大的雨天往外边跑,若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就是做贼的。想必做贼的也都不愿意在这种天气出去的。老五想着,一边剥开花生,一边看着已睡熟的老婆孩子。再听听这雨声,本来应是心里说不上的惬意舒服。不知为何今晚,却如何都睡不着,斤烧刀子,就这样一口一口喝到现在,竟无一丝睡意。&1t;/p>

        老五是个裁缝,而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裁缝。今日反常地觉得心中郁闷,一直怕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生。早早关了店铺的门,便回到家中。可这个感觉却挥之不去,反而夜越深,老五的心里越是不安。手中的被子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杯酒入肚。再倒已是空杯空瓶,他似全然未知,直往嘴中倒去。&1t;/p>

        磅礴的雨声像是一遍又一遍地冲进他的心里,烦躁得要紧,此他时醉意已有了七八分。不自觉间就走到了窗边,正要打开窗子。一个人若心里烦躁到不可压抑,且他又在一个封闭的地方的话,大都会下意识地寻找一个出口。哪怕是看看,也能驱走这种感觉一二分。&1t;/p>

        “叮!”&1t;/p>

        忽然一阵模糊的铁器碰击声从雨幕中传来,似乎远不可闻,传到耳畔时,却又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敲打菜刀一般。老五脑袋惊得一晃,身子狠狠打了一个激灵,伸到窗口的手猛地就停了下来。&1t;/p>

        老五不是个胆子很大的人,和很多人一样。半夜听到这种声音会不自觉地害怕起来。他的眼睛却很亮,几分酒意已被这半夜突如其来的怪响惊散去。他是个裁缝,平时日日不离针线,天天不离剪刀尺子,眼睛不好使吃亏的肯定是自己。&1t;/p>

        害怕,但是好奇。好奇心总能战胜人的恐惧心理。况且只是因为突然响起来才想人的。老五这样安慰自己。那个方向不正是破庙的方向,在街尾,平时根本无人去贡香火。大概也只有乞丐了,或者什么夜猫野狗流窜到街上,被人撵打,跑到这里来落脚。“看一眼就好,就看一眼。”想到这里,老五的手已经伸向了窗口。他已经感觉不到心里不安的感觉,也忘记了一个人若是被好奇心吸引住,警惕性大多就会变得极差。甚至忘记了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怎么会传得来如此清晰的声音。&1t;/p>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老五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冷!他还是打开了窗子,不过很快又关回去了大半。他往破庙的方向望去,幸亏那种碰击声没有再传来。这次传来的是隐隐约约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只有一抹红色,摇摇晃晃,像是灯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老五看得脖子一缩。这下不敢再看了,赶紧“砰”地一声合上窗户。用毛巾擦干脸上的雨水,躲到床畔上去了。却是待到四五更时分才忍不住酒后的困意,沉沉睡去。&1t;/p>

        可是又有谁知道,这平常的雨夜里,生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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