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陆、陪伴
这种安静又何尝不是一种愉悦。
正好比那句话说的，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时间转眼就到了午饭时间。
虞欣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看了我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现我在偷看她。
虽然我第一时间转了余光，但心里总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
“周老师，看来我妈中午回不来了，要不我们出去吃点？或者你想吃啥，我叫外卖也行。”
“虞欣你平时就这么解决了？”
“对啊，那不然呢？”
“外卖不太健康的啊。”
“那能怎么办？我妈在家的时候其实也没差多少，只是出去吃的地方的好坏罢了。”
“她不做饭？”
“哪有那个空，平时忙得人都见不着一面，经常都是我起床了她早走了，我睡着了她都还没回来。”
虞欣说道这儿，脸色上不禁带有一丝黯然，但转眼又被坚毅所替代。
我仿佛明白了虞欣一开始对着房屋的不屑一顾。
与我一样，从小家里物质条件都没差过我，但是却很少有陪伴。
记得儿时父亲答应带我去动物园，结果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理由五花八门，而且都是不得不进行那种。
“儿子，今天有领导要过来检查，动物园不去了，等爸爸赚了钱给你买好吃的。”
“儿子，今天爸爸实在太累了，让爸爸好好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嗯，下周就陪你去。”
“儿子，今天你王叔叔生日，我都答应他了，要不你等我一块儿去吧？动物园下礼拜去也来得及嘛，反正又不会关。”
结果哪知道，一语成谶，直到那个老动物园关门了我们都没去成。
我不是没有反抗过，反抗的结果往往就是先是好好说，看你还是不听，就是上手段。
“跟你好好说话你不听！你不知道老子赚钱辛苦啊！赚钱还不是为了你啊！一点都不省心！玩玩玩，就知道玩！陪你玩了谁赚钱啊！”
其实，这与虞欣现在的样子又有什么区别？
有人说，九零、零零后是幸运的两代人，不需要过多的努力，父母都已经有了足够的物质条件，能够给予他们更好的成长环境。
但是否有人想过，这种成长环境是否是他们所想要的呢？
“要不我们去买点菜吧，外头吃不太健康，我看家里东西还全的，我给你亮一手?“
与虞欣不同，我家的条件并没有好到顿顿下馆子，而且我那时也没这么好条件到处都是小吃店。
因此，常常一个人在家的我，不得不学会了自力更生。
虞欣闻言瞪大了眼睛。
“周老师你还会做饭？”
也对，做饭这种事儿对于我们这样年纪的人而言似乎的确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我的外表五大三粗的样子可能也有一定的误导性。
我很自然去伸手，想要拉起虞欣，赶紧出。
虞欣看着我伸出来的手，也不说什么，递了过来。
直到我摸到手的一下，我才猛然惊觉，这是我的学生，而不是我的那帮子损友。
大学是学艺术的，可能有些人会很羡慕艺术学校美女多，觉得艺术学校门口总是停满了豪车。
其实不然，一所好的艺术学校，往往是不区分男女的。
我的大学男女比例三比七，男三，女七。
但我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恰恰是：“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我的大学四年，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怜香惜玉，也很少去在意男女的问题。
拍片通宵，为了节省成本，十几个人凌晨两三点开了一间房，眯一会儿等六点寝室开门。
这是常态。
为了加快进度，根本没有人在意女孩子要不要保养要不要多睡。
不是没有女生娇贵如公主。
但肯定不是我这个圈子的，或者说，不是传媒这个圈子的。
这些人往往在出了学校的时候，就已经被传媒这个圈子所淘汰。
表面光鲜，内里嗜血。
这就是我们对这个圈子的评价。
而我伸出手的这个动作，更多就是在大学拍片的时候，向那些已经在地上打瞌睡的姑娘们做出来的。
虞欣，只是我的学生。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起来，反倒是虞欣，一脸淡然，并没有多说什么。
菜市场其实不算远，但小区不小，所以走路有些麻烦。
因此，我们是开车去的。
车上，我们随意聊了几句平常的事，就到了菜市场。
熟练地买菜，熟练地讨价还价，熟练地跟老板说个好话搭个葱。
虞欣就跟在一旁，没有多说什么。
但我能感受到，她似乎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向往。
正买着玉米，突然感觉衣角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过头去，却现是虞欣。
看起来似乎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她正一脸兴奋地看着旁边鱼摊上的虾。
我的心在一刻是柔软的。
就这么一直扯着，直到出了菜场，虞欣似乎才惊觉过来，缩回了手。
余光看过去，她也在偷偷看我，见我没什么反应，她才似乎好一些，但脸上的红霞却让我有些怦然心动。
禽兽！
回到家。
“虞欣，你稍微坐会儿，我待会儿好了叫你。”
“周老师，那多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家，还让你做饭，我帮着打打下手吧。”
我欣然应允，却不想虞欣根本是个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
那一顿饭，直到下午两点多，我们才吃上。
但从虞欣一直唧唧哇哇说个不停的样子上，我感到了幸福。
吃完饭，虞欣的母亲还是没回来，我也没说什么，那时的我已经有些享受跟她单独相处的时光。
虞欣的母亲是晚上才到的，到的时候明显有些醉醺醺的，却又不是烂醉那种。
跟我说了很久的抱歉，情绪有些激动。
公式化的说完，公式化的准备起身离开，虞欣的母亲喊虞欣送我一下，自己却跑进了厕所。
我能听到，那是呕吐声，伴随着淅沥哗啦的落水声。
虞欣有些愧疚地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指了指厕所，示意她去照顾一下。
“周老师，我能加你一下微信么，有什么事儿我好直接联系你。”
我应下了，互换了联系方式。
“周老师，谢谢你陪了我一天，我很久没这么开心了。今后假期有空，我能去找你玩么？”
这是虞欣加了我以后来的第一句话。
“可以啊，反正双休也无聊，跟你在一起，我也很开心呢。”
我只记得那天，我回家的时候，我的脸上是笑着的，很自然，很开心的那种。
今日二更送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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