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们说我腿断了
病房里都是医护人员，陈与礼站在一边，有些焦头烂额。
地上是被摔烂的玻璃器皿，顾蕊坐在床上，双手没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双腿。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顾念脸色唰的白了。
叶淑华已经冲过去，抱住了顾蕊，“蕊蕊，你这是怎么了？妈妈在这，你别吓妈妈啊，蕊蕊……”
“妈……”顾蕊嚎啕大哭，指着站成一排的医护人员说道：“他们说我腿断了，再也站不起来了！妈！他们胡说！他们胡说！”
“什么？！”叶淑华也被吓到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
有个年长一些的女医生开口说道：“是这样的，我们刚才详细看了顾蕊在一院做的各种检查单报告单，确定了她的双腿是很严重的粉碎性骨折。我们就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但是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粉……粉碎性骨折？”
“是的。她的双腿骨折情况很严重，即便是做了手术，但术后康复风险还是很大的。”
叶淑华喃喃：“会有什么风险？”
“这个不好说……轻则终身残疾，重则……终身瘫痪。”
听到这句话，叶淑华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陈与礼就站在旁边，见状往前迈了一步，扶住了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淑华，你先别着急，现在医术高明，咱们积极治疗，肯定还有办法的。”
“妈，我不要瘫痪，我也不要变成瘸子！如果要我那样，还不如让我死了！呜呜呜呜……”顾蕊哭的十分伤心。
叶淑华想安慰，却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这毕竟不是一桩小事，无论是残疾还是瘫痪，对只有十八岁的顾蕊来说，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
顾念遣散了医护人员，走到病床边，将手里的糖葫芦递过去，“蕊蕊，姐给你买了糖葫芦……”
“我不要！”顾蕊发脾气，挥手将糖葫芦串打飞出去，掉在了地上。
顾念愣了一下。
顾蕊靠在叶淑华怀里哭：“呜呜呜，妈，我腿断了，我以后是个废人了！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蕊蕊，你别这样，妈不会看着你变成残废的！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只要有办法，妈一定治好你！”叶淑华心疼的快要死掉。
顾念默默地将糖葫芦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里。
——
顾蕊闹了好一番，闹累了，才睡过去。
叶淑华一直握着她的手，守在病床边。
顾念心疼妈妈，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妈，您去休息一会吧，蕊蕊这里我看着。”
叶淑华叹了口气，“念念，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顾念心口一堵，解释道：“我怕影响您的身体，所以想着晚一点再说……”
“可是这种事情，你能瞒得住一时，还能瞒得住一世吗？况且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早点说出来，大家早点想对策的好，越是拖下去，对蕊蕊的腿越不好。”
“对不起妈，我没想瞒着您，这件事太大了，我……”
叶淑华一愣，这才看见顾念眼底的委屈，顿时心中一涩，愧疚浮上心头，“对不起念念，妈不是这个意思……妈是太担心蕊蕊了，所以才……”
顾念上前，轻轻抱住了母亲，“妈，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蕊蕊的。”
“唉……”叶淑华拍拍她的手臂，看着睡梦中的顾蕊，满眼心疼，“她那么钟爱芭蕾舞，失去双腿，相当于要了她的命啊。”
顾念道：“一院的医生说了，要到国外去治，是有很大几率治得好的。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筹到钱，想办法带您和蕊蕊出国的。”
“妈相信你。”叶淑华轻轻点头，眼底却掠过一抹担忧。
——
顾念想搞钱，沈时焱是一个突破口。
沈时焱有钱，但他对自己很抠，想从他那里拿钱，简直痴人说梦。
既如此，她就只能另外想办法。
顾念的大提琴拉的很好，在全国各项比赛中都拿过一等奖，她这样的资历，找个私教的工作不难，收入也很可观。
顾念没有在网上找，而是去了琴行。
她是这家琴行的老客了，老板看见她就热情的上前打招呼，“顾小姐，您可有日子没来了。”
顾念有些窘迫，“我今天……不是来买琴的。”
“了解。”老板点头，态度依旧热情，“顾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顾老板在我困难的时候帮过我，你放心，我不会落井下石的。不管你买不买琴，即便是过来坐坐，我也是欢迎的。”
说着，老板招来店里打工的年轻女孩，“小初啊，你给顾小姐煮杯咖啡，再拿点口味淡些的点心来。”
“好的老板。”
顾念颔首：“谢谢您了。”
老板摆摆手，“您别太客气。那我先去忙了，您随便转转，有什么事情再叫我？”
“嗯。”
目送着老板离去，顾念在琴架旁转起来。
很快，她的目光被摆放在最中间的那把大提琴吸引。
对于五岁就学大提琴的顾念来说，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把大提琴用材特别，是一把上好的琴。
顾念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琴弦，脑子里就自动浮现出乐谱。
“顾小姐，您喜欢这把琴吗？”身侧传来一道女声，是那个叫小初的女孩。她手里端着咖啡和甜点，目光却落在顾念身上，两眼里仿佛有折射出的星星，崇拜的毫不掩饰。
顾念收回手，“我能用这把琴弹奏一曲吗？”
“当然可以。我们老板说了，您可以随意。”
顾念点头，伸手取下那把琴。
小初给她搬来一张圆凳子，顾念稳稳的坐下，手指轻轻的搭在琴弦上，一曲卡米尔.圣桑的《天鹅》从她指尖缓缓流淌出来。
大提琴的音色浑厚而丰满，在顾念的拨弄下，谱成一曲低沉的伤感，缓缓飘散至店内的每个角落。
小初如痴如醉的听着，店内的客人们也都被这曲子吸引，沉浸在这淡淡的悲伤氛围中。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余音绕梁，店内的听客耳边仿佛还回响着那婉转缠绵的曲调，久久不散。
小初带头鼓掌，“顾小姐，您弹的真是太好了！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动听的曲子！”
掌声雷动。
而就在这时候，人群中走出一个打扮富贵的妇人，“这位小姐曲子弹的这么好，可考虑上门授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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