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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承认


范大成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发黄发黑的脸一下子胀成了红紫,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脑中一团浆糊,像是塞满了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装。

        陈恪却笑了起来,这世间再没有任何话比这一句来得动听,叫他畅快了!

        他将安然两个字在嘴边细细品味一番,觉得这名字顺耳又贴心,远比他叫了多年的昌平更和他心意。

        昌平是当年齐国公平西南归来,先帝赐下的封号,寓意君臣一心,天下昌盛安平,如今听来却尤为讽刺。

        安然却是齐国公夫人给女儿起的名字,愿她一生平安顺遂,安宁怡然,只是能叫这名字的却是不多,那时的他自然没这样的资格。

        如今,他对昌平当初的救命之恩依旧心怀感激,除此之外,他还想更进一步,唤她的名字便是第一步。

        只是,安然二字连名带姓地叫到底显得生分,可若叫她的小字阿然,他就不自觉地想起他那个搂着一个赝品当宝贝的堂兄来,顿时一阵烦腻。

        可不叫阿然,又该叫什么?总不能叫然然?或是安安?

        唔,安安听起来似乎不错!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见一旁的两人俱都朝他看过来。

        安然皱眉,“安安?”

        陈恪一惊,这才发觉自己想得太过入神,竟不觉说出了口,再一看范大成脸上的古怪,顿时有些脸热。

        “你们聊,我看药去。”

        他一走,屋里立刻陷入了沉默,范大成这时才有些清醒过来,他将进门到现在这人的所有动作神情在脑中细细过了,依旧没法相信眼前这人就是他们的郡主。

        可,这世上又会有谁会去冒充一个“逆臣”之女呢?

        他在打量安然的同时,安然也看他,见他先是震惊,随后脸上一喜,可很快又目光警惕地盯着她瞧,两只手却紧张地抓着两侧的衣襟,最后,带着一丝紧张,带着一丝期盼,他问道,“姑娘,当真是郡主?”

        安然转过头去,怅然地看向屋外,半晌,才幽幽开口,“您给我的白狼牙,我弄丢了。”

        那年在西北,她跟着二哥巡边时,曾救下一只通体雪白的狼,那时的它因为闯入其他狼群的地界而被七八头狼围攻,她出手救了它,它却只看了她一眼便掉头走了。之后十来天,她再也没见过它,直到有一日,她又回到了当初救它的地方,却在对面的山坡上看到它一闪而过的身影。

        从那以后,只要她去巡边,总能在周围的某个山丘上看到那一抹白,它就那样远远地看着她,等她走远了之后,才上前将她偷偷留下的肉吃掉。

        回京城前,她将自己与白狼之间的默契告诉给了范大成,请他护好她的白狼,不要让它被别的狼群欺负了去。可是她回京城没多久,便收到了他送来的狼牙。

        白狼顺着她巡边的路线一路追到了卫所,被不知情的官兵乱箭射死,等范大成知道时,它只剩了一堆乱骨,连狼皮也不知被谁抢了去。

        因为喂白狼的肉是她从营房里偷拿出来的,范大成不敢将这事儿告诉给她二哥,只得偷偷在那堆乱骨中找到了一枚完好的狼牙,送到了京城。

        这件事,除了她二人,旁人谁也不知。

        范大成一听这话,浑身一震,眼里的泪立刻涌了上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郡主!”

        周大夫听得正屋动静越来越大,正要出门瞧瞧,就听得耳边一声炸雷般的郡主,脚下的步子一顿,想到了陈恪近来的反常,立刻白了脸。

        “她,她,”他一手拉着陈恪,一手指着正屋的方向,她了半天也没能将话说全。

        陈恪扶着他在凳上坐下,点头笑道,“是,她是郡主!”

        周大夫一听这话,目瞪口呆,“这,这世间果真有死而复生之人?”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法慈大师施法助她重返了人间。”

        周大夫一听法慈大师,满脸震惊错愕,最后又有些颓然。

        他一生痴迷于医术,且自视甚高,向来不轻易服人,多年前偶遇法慈大师,两人辨医理,说药方,发觉他处处胜自己一筹,自然不甘心,此后他遍游各地,潜心研究,本以为再见面定能技高一筹,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到了医白骨,活死人的地步,而民间关于他让人起死回生的传言竟然也是真的!

        他呆呆站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冲进自己的屋里,一番翻箱倒柜之后,拿出一只巴掌大的木盒,举到陈恪跟前,激动地道,“这是固元丹,一共三粒,每隔十日给她服下一粒,一月之后老夫保证她身强体壮,健步如飞,从此百毒不侵,长命百岁!”

        陈恪打开盒子一瞧,果然看到三颗龙眼大小的红色药丸,香气扑鼻,一看便知是好东西。他合上盖子,似笑非笑地看向周大夫,“周伯,你竟藏私!”

        安然命悬一线人事不省时,他没拿出这救命的药丸,安然日夜忍受伤痛辗转难眠之时,他依旧不提这事,一提法慈大师,他倒掏了出来!

        周大夫脸上的笑一滞,随即挺直了腰,“这是老夫的东西,老夫想给谁就给谁!”

        说罢,转身便走。

        陈恪忙一把将人拉住,“您老别急着走,这药吃了不会有什么后患吧?”

        周大夫脸一黑,伸手就去抢,“你若怕死,便还来!”

        陈恪笑道,“既然这样,那就请您再制三粒来,不,九粒!”

        周大夫头也不回地往屋里冲,“你当我这是消食丸呢!想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六粒,再不能少了!我让人替你去找巴蛇和灵草!”

        周大夫脚步一顿,终于回了头。

        范大成从屋里出来时,已是漫天星光。虽连续奔波了数日,又与小姐密谈了近一个时辰,可他却毫无疲态,反而精神抖擞。

        找回了小姐,得知了真相,从此以后他与安家军再不必忍气吞声,也不用委曲求全,他们只会跟着小姐勇往直前,让天下还他们齐国公府一个公道!

        见他出来,陈恪忙上前,上前躬身施礼,“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范叔见谅!”

        范大成此刻心情大好,哪里还会在意之前的那点小事。

        “陆公子不必如此,若不是您护着小姐,我等恐怕再也见不到小姐了!该是我等谢公子才是!”说罢,也抱拳躬身,冲他施礼。

        两人你来我往了一番,范大成突然想起一事,“恕在下眼拙,似乎并未见过公子,不知公子与齐国公府何人有旧?”

        陈恪听他这话便知安然并未跟他提及自己的事,心中难免有一丝失望,正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就见王简匆匆从外头赶了回来,“公子,官兵又来了!”

        桂东县衙役们得了陈恪的指引,在附近山林里搜寻了七八天,虽发现不少踪迹,却始终找不到人影,捕头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最后干脆派人盯住了陈恪他们住的院子。

        今日下晌,盯梢的人看到院外呼啦一下子来了七八个人,个个骑着高头大马,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哪里敢怠慢,立即飞奔着回去报信,捕头听说之后,二话不说,立即集结人马直奔船塘而来。

        陈恪想也未想,抬脚便朝屋中走去。

        范大成虽不明白怎么回事,却也知道不好,见他进屋,连忙跟了上去。

        “安然,我们得走了!”

        安然早已听到外头的动静,却没理他的话,倒冲着范大成点头,“范叔先行!”

        陈恪闻言,看了她一眼,转头去看范大成。

        范大成却没多想,小姐交代的事刻不容缓,可她的安危也至关重要,小姐让他先走,可他又哪里真能自己先走,倒让小姐给他断后,“小姐,要不我还是留下断后吧。”

        安然摇头,语气坚定,“范叔速去!”

        顿了顿,她又看着他,低低说了句,“我只信你!”

        范大成一怔,随即神情激动了起来,含泪冲安然施礼,“小姐您千万保重,属下必将兄弟们一个不拉地带到您跟前!”

        他走后,一行人又将安然和周大夫安置到马车上,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衙役们赶到小院时,哪里还有人影,早已人去屋空。

        勤政殿内,陈景瑜看着殿中吵得不可开交的群臣,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什么时辰了?”

        太监常乐看了眼滴漏,躬身答道,“回陛下,卯时二刻。”

        他听完脸色愈发不好看,白皙细长的手指快速地在膝上轮番敲打,片刻之后,突然起身朝殿后走去。

        常乐心中一叹,皇上如今的耐性是越来越小,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便已坐不住了!

        文武百官为皇后人选还没争个高下,就听太监高呼退朝,再一看,龙椅上哪里还有皇帝的影子,顿时面面相觑,可很快又是一阵吵嚷。

        “照李大人的意思,这皇后不看人品才情,只看家族门第,可这满朝上下论尊贵谁能高得过皇家,论清贵谁又比得上太原王氏以及清河崔氏,大人所推崇的冯家与他们比起来,可是天渊之别,又哪里配谈门第二字!”

        “那也总比苏大人口中所说的姜氏要合适,堂堂大陈国母祖上竟然是个迎来送往的驿丞,传出去还不被人耻笑我大陈无人?”

        “再者,如今已是我大陈天下,苏大人为何总提起前朝旧臣?听闻苏大人祖父亦是前朝旧臣,难不成大人至今还不忘旧朝故主?”

        “你血口喷人!”

        户部郎中刘向看了一眼身边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位大人,再看看后头,满脸担忧地看向户部尚书周仓轶,

        “大人,秋粮已开始征收,可关于江南田税之事皇上至今没有批复,再这么耽搁下去,官府只得按例征粮,百姓本就欠收,如此下去岂不是连饭也吃不上!”

        今夏北方黄河决口,南方亦不太平,自入夏,江南三省便陆续发现蝗虫,虽百姓及时燃火蒸油,以作烧杀驱赶,可依旧有不少禾穗遭了殃,当地州县联合上奏朝廷,请求减免赋税,缓百姓疾苦。奏折到京时,恰逢皇上为重修明慎殿与群臣僵持,皇上当时看了一眼便放在了一旁,之后再没提起这事。

        周仓轶咳了两声,点头道,“明日上朝,再跟皇上提一提吧。”

        另一名郎中见状,也立刻上前,“大人,临清仓储粮耗尽的事也急等着,您看?”

        “明日一并提吧。”

        “大人,还有”

        周仓轶摆了摆手,忍下喉间的痒,“回去说吧!”

        刘向见尚书大人也是一脸无奈,心里着急,嘴上也就带了出来,“为立个皇后,倒将满朝的正事搁在一旁!”

        他这声音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礼部右侍郎回头看了他一眼,“刘大人这话说得,难道立后就不是正事?”

        周仓轶看了他二人一眼,朝着礼部尚书唐正维走去,“唐大人,立后的事不能再耽搁了!”

        唐正维冲他拱了拱手,苦笑道,“周大人,我就不信您没瞧出皇上是个什么意思?”

        周仓轶没说话。

        皇上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立那个赵青妍为后,为此不惜动用国库对赵家大肆封赏,还给了赵家新宁伯的爵位,一想到日渐空虚的国库,他就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谦逊守礼,从谏如流的皇上短短几年的时间便彻底变了模样。

        唐正维看着他佝偻着背朝殿外走去,也不由得跟着叹了口气。

        一出勤政殿,陈景瑜便心情大好,脚步轻快地朝着乾承殿赶去。

        这些日子,他与阿然日夜相伴,像极了民间的夫妻。白日他上朝,阿然便在殿中守候,待他下朝回来,两人吟歌颂曲,回忆过往,逍遥似神仙。

        虽然大多时候都是他一人在说,阿然只能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可他却觉得甚好,他们之间再没了那些利用与欺骗,杀戮和仇怨,只剩了青梅竹马,情投意合。

        此时不过卯时三刻,东方刚现鱼肚白,他想到昨夜与阿然的缠绵,猜她此时定然还在酣睡之中,便吩咐身后的太监等在外头,自己一人轻手轻脚地进了殿内。

        寝殿内却空无一人,他正要开口唤人,便见宫女从东暖阁出来,连忙挥手命人退下,自己悄然走了进去。

        暖阁内燃着灯烛,灯影摇动,阿然已穿戴整齐,立于桌案前,正在提笔练字。

        “你倒是比朕还勤奋!”

        陡然听到皇帝的声音,赵青研吓了一跳,手里的笔应声而落,在纸上留下乌黑杂乱的一团。

        “怎么?吓着你了?”

        陈景瑜笑着走上前,伸手揽上她的肩头,目光从桌上层层叠叠的纸上扫过,忽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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