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翻出旧账
夜色深了，于九夏给顾沅灸完后，又让人熬来药给顾沅灌下去。
皇帝见她认真模样，对她倒是刮目相看。
看于九夏的样貌，不过二十出头。
他问道：“于大夫，很早就开始学医？”
”回陛下。“于九夏道，“是。”
皇帝眸色微微一变，“夹芳华后遗症之事，还望于大夫不要泄露出去。”
于九夏点头，“草民，谨遵陛下之意。”
夜深了，皇帝离开璟王府，往皇宫赶去。
一路上，他都愁眉苦脸。
王公公瞧见，“陛下，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如说来老奴听听。”
皇帝倚在马车上，缓缓闭了闭眼。
“若是太子真如这于大夫所说，那将来这个江山又该如何？”
王公公恭敬道：“于大夫说的不一定全是真的。“
“这男子生育之事，谁又说得清楚呢？说不定，将来璟王殿下身子养好了，照样能生个小皇孙来。”
王公公说完，往马车里看去。
见那人并未回答，他继续说：“更何况，我们不是还有凉王殿下？我们也可以靠凉王殿下的。”
“凉王殿下，就是性子冷些。”
听王公公这样说，皇帝神情冰凉，“他可靠？朕就没有别的人可以靠了吗？”
“他都未能活得比朕久。“
王公公面色微变。
哪怕是都知道皇帝并不那么喜凉王，但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他还是首次说出关于凉王的忌惮。
“哦哦，”王公公改口，“老奴是觉着如今凉王也已经娶了妻，是该为皇家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皇帝面色阴沉，“朕不信，除了他，朕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王公公顿首，“是老奴鲁莽了，请陛下恕罪。”
皇帝道：“你说，朕是不是真的老了，朕近日老是梦到转青，梦到她一直在怪朕......”
一时间不知他何时有过真心。
先皇后与他是青梅竹马，他的眼里也只有她一个人。
人心依旧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后来他当了太子，许了她太子妃。
再后来，他当了皇帝，她是皇后，心也不在她一人身上了。
他说，江山多美，也比不得你分毫。
她说，皇天富贵，我永只爱你一人。
真是可笑，后来他就纳了不少的妃嫔，说是为了但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在他眼里，他一心依旧是对先皇后不减。
可自从生下顾莨之后，宫中就开始传出来不少的疯言疯语，他不想相信，可奈何有人吹耳边风，他更怀疑。
这样的话对一个皇帝来说，是多大的耻辱，就算她后来又有了身孕，他也一次也没去看过。
索性让顾莨去了北狄，他这一去，不仅稳定了宫中的谣言，还停止了北狄的进攻。
他倒是有些庆幸。
后来，听说她整日郁郁寡欢，最后死在宫殿里，而腹中胎儿是个死胎。
他看着她的尸体，他发疯的抱着她的尸体，彻夜难眠。
他以为她会解释，她以为他会相信，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陛下，快到宫里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睛，摇摇头，“不，朕没有错过，朕是天子，天子不会有错。”
王公公叹气，“陛下，事情已多了许多年了，是该放下了。”
皇帝坐直身子，”不管子兰将来能否生育子嗣，还是要去找些名医医治的。”
他眼中眸色微变，又道：“明日安排人，去查查这于大夫的身世背景，”
“若是她的身世清白，找个日子住在璟王府，好为子兰治病。”
王公公点头，“是，陛下。“
燕京的城郊一间普通的阁楼里。
一辆简朴的马车在阁楼停下。
下来位身着白色斗笠的妇人，她徐徐往一雅间而去。
雅间推开，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柳国公，起身，“我等你多时了。”
皇贵妃满脸委屈的将房间门关上，抽泣着扑向柳国公怀里。“我们的沅儿实在是可怜啊，呜呜呜——”
“虽然陛下寻来一名名医，说是能让我们的沅儿醒来，她却说沅儿就算醒过来，以后也无法生育了......”
柳国公变脸，“怎么可能？”
皇贵妃抽泣：“我私下问过了好几个大夫，的确是如此，若是沅儿真的无法生育子嗣，那储君之位怕是......你得给我想个办法啊，总不能真的如此坐以待毙吧。”
柳国公沉着脸，扶皇贵妃坐下。
“最好的方法，便是让顾沅有子嗣。”
“他不是有那么多个通房吗？”
话音落下，皇贵妃似乎想到了什么。
柳国公一直紧皱着眉，看着皇贵妃。
如今他和皇贵妃能想到的，若是顾沅将来不能生一个子嗣，将来这大燕的天下，也会是顾氏的。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筹谋这么多年的事情，就这样满盘皆输。
皇贵妃眼眶依旧很红，顾沅是她的命，她今生所谋算的一切，难道如今都是要一场空了吗？
她平静道：“可是，就算是有通房，如今也没有一个有身孕的啊，如何能凭空变个孩子出来。“
“陛下如此的心机，若是他为大燕未来考虑，断不会让一个无法生育子嗣的皇子为储君的。”
皇贵妃紧紧攥了攥拳头，“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要与我作对？
“为什么要让本宫筹谋的所有计划全部落空，本宫想不明白。”
柳国公起身，“你冷静些，沅儿之事也不是你想要的，这都是意外吗？”
柳国公抹去她眼角的泪，又抬眸看向她。
“可是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我已经问了许多大夫了，给本宫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呜呜——”
柳国公眼眸微眯，“没有子嗣，那就只能让我办个子嗣给他了，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比起沅儿的将来，比起大燕的江山，其他的牺牲算什么？”
皇贵妃皱眉，“你难不成想...”
柳国公点头，“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反正血脉都是一致的，就算是沅儿以后醒过来，也不必说实话，就说是他的孩子，他会相信的，比较他自己的风流之举，自己也是清楚的。”
”这件事是听着简单，做起来......“
对柳国公而言，做起来也简单。
“奈儿，现在我们要的是沅儿的皇位，这些情情爱爱我们要注意分寸的。”
“好吧，”皇贵妃还是有点计较的，“那我挑选好人选。”
柳国公将她拥入怀里，”我的乖奈儿，这都是我们的期待已久的结果，莫不能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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