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小赚一笔
第一百七十三章：小赚一笔
吃饱后，吴粮本想躺树下稍稍歇会儿，斜眼看到背篓里装着的野物，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暗想若是在此久留，怕是会招惹来一些猛兽！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旦有野兽闻着血腥味儿过来了，不但保不住这些野物，怕还会危及生命！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吴粮索性背着满篓的野物，拿大大的树叶遮了，哼着歌儿下了山，直奔城去。
一进城，吴粮便选择了城里最大的酒楼——富春居！这可是他老早就想去却仍不敢踏足地方，他掂了掂身后沉甸甸的背篓，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随意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便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初初进去的时候，因为吴粮这身打扮实在太过邋遢，小二一瞧见就把他赶了出去，吴粮顿时横眉竖眼地吼道：“狗眼看人低的！老子可是来跟你们掌柜的谈生意的！耽误了生意你赔得起么！还不快些让开！”说着便一把推开愣忡的小二，一脸“我是大爷”的表情走了进去，垂涎地四处打量着酒楼人潮如织的盛况。
“诶诶！你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都说了让你赶紧走！我们家掌柜的哪里有空理会你这穷酸？还敢大言不惭说要跟我们掌柜的谈生意？快回家撒泡尿照照自己吧！想钱想疯了吧！土包子！”小二一时被吴粮震住，觉得脸上无光，便虎着脸口不择言起来。
来此的客人多是非富即贵，所以看到这副场景，便有那等好事的遣了仆人来问，得知是个乡下汉子扬言要与掌柜的做生意，被小二阻拦了，闹了起来，便笑称小二实在是狗眼看人低，若是那汉子果真有好货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小二随即谄笑着对那客人打躬作揖，道：“这只是个乡下来的腌臜泼才，哪里懂什么生意不生意的！客官莫要说笑了！哈哈！客官还是莫要理会这等穷酸，免得那破落户儿扰了客官用膳，没得浪费了好酒好菜不是？小的这就赶他出去！”说着转身就要喊来护院，将吴粮架出去。
谁知另有一个好事的客人，竟让仆人把掌柜的叫了来，指着吴粮脚下放着的背篓笑道：“掌柜的来了，你便掀了这屏障，让掌柜的瞧瞧到底有没有真货！也省得这小子狗眼看人低平白冤枉了你！”
闻言，吴粮见一头戴一尺高的青色缎帽、颌下留须的中年人过来了，一看便是此处管事的，便赶紧掀了背篓上的叶子，露出里头横七竖八的野物。顿时，四处一片抽气声，那几个好事的富人皆是仰头大笑起来，连道“果不其然”。
小二自觉没脸，指着吴粮羞恼道：“你这汉子，既有这等好货，为何不早些让我看看？还惹得客官们笑我，这便好了？仔细我下了工找你说话去！”
此言一出，更是惹得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指着那小二议论纷纷，笑着摇头叹息。
掌柜不悦地瞪了小二一眼，低吼道：“还不快些干活去！让客人干等着干嘛？不想干了吗？快滚！”
小二垂着头连连应是，转身离开之际，还恶狠狠地瞪了吴粮一眼，很是愤愤不平的走了。
“尽干些蠢事！仔细我辞了你！哼！瘪犊子的玩意儿！”掌柜的看着小二离去的方向，不悦地啐了一口唾沫，转而斜眼睨着吴粮，道，“说吧！是全卖了还是单卖一些？”
吴粮忙不迭地点头：“全卖全卖！小的就是瞧着您这儿是咱城里头的这个！小的才特意直接送了来！”吴粮竖起大拇指比了比，笑得一脸谄媚。“哼！你这破落户倒还算有点眼力！也罢，既然找上本管事，那便跟我来吧！”掌柜哼笑了一声，便转身往门外走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来！”吴粮虽觉得疑惑，却也不敢怀疑，只笑着点头哈腰的，重新捡起叶子挡了，背上背篓就跟了上去。
虽说吴粮是第一次来卖野物，可他也不糊涂，原先看那掌柜的脸色便知怕是要不了什么大价钱，果然，那掌柜的惯常做些压榨抠唆的事儿，市面上二两银子一斤的獐子，竟然开口说五百文！这个价钱可就差太大了！向来混迹赌场的吴粮如何不知这掌柜的是在故意压低价钱，便也梗着脖子不肯。
掌柜的是个人精，也是不肯想让，吴粮没了法子，便梗着脖子扬声道：“既然掌柜的您看不上我这些野物，也罢！买卖不成仁义在，小的也不扰了你的生意，这便送对面的飘香楼去！生意嘛在哪儿做都一样！谁能给个好价我就跟谁做，您说是吧？”
闻言，掌柜瞬间变了脸色，双眼一眯，冷冷地睃着吴粮，讥诮地哼了一声：“哼！没想到你这汉子倒有几分手段！倒是本管事小看你了！也罢，就当可怜你了！不二价！这些全拿给我，也不过称了，统共算你三十两如何？”
吴粮这人长得倒还算周正，就是一算计起来，就显得獐头鼠目。他眼珠子滴溜溜打了好几个转，方才笑道：“掌柜的莫唬我了！这里头可是有好几只兔子呢！这个价钱可不高，您能舍了本去？这獐子和糜子肯定不止这个价吧？”
“你！”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以獐子和糜子另算价钱，其他的统共拿了五两银子结算，吴粮乐登登地揣着一大袋银子就直奔赌坊。许是今日心情好，运气也好了许多，吴粮这次并没有输光了银钱，反而还小赚了一笔，若不是碰到前来找他借钱的妻弟，许还能再耗上一会儿。这妻弟也是个坊间出了名的赌徒，手里头全输了个精光，正巧看到喜滋滋掂着钱袋子晃给庄家看的吴粮，自然是双眼放光地冲过去了。好在吴粮还算有点良心，只拿出一半的银子出来，所以即便被妻弟借去一些，也还能玩上几把。
吴粮小赢了几笔，正想加大筹码，不经意地瞧见另一桌的妻弟正抱着头哀嚎，便知他又输了个精光，赶紧揣着银子就走，说什么也不能让他给借走了！
没想到如此一来，虽花用了不少银子，但是比起之前囊中羞涩的景况，是要好上许多了！吴粮扒拉着钱袋子一看，除了先前偷偷藏起来的五两，方才在赌坊输了十两，此时还有四十多两银子！
“这回赚了大钱可得好好谢谢杏儿呢！要不是杏儿去套了话，哪里还有如今这么多的银子可赚？嘿嘿！杏儿最爱打扮了，这么漂亮的闺女就该好生打扮打扮，说不准出趟门就能碰上富家子弟，就给带回家去做当家夫人了！”吴粮越想越开心，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揣着沉甸甸的银子豪气云天的上银楼买了一整套红玛瑙头面，还特意拐道菜市场买了十斤猪肉和筒子骨，满意地扛着回了家。
一路上，吴粮都满脸春风的，路过江家的时候，还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大喇喇地提着大包小包的过去，倒是一点都不担心会被江家人看出什么，反正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赚来的钱，大不了谁问起来的时候，就说去大户人家接活给的赏钱！哈！他有啥可怕的？一群娘们儿罢了！
吴粮回到家的时候，江云艾正在杏儿房中陪她绣花，两人说说笑笑的，看起来倒是一点隔阂也没有。何菊花挑着并了锄头的竹斗箕回来了，满头大汗，看样子累得不轻。见吴粮提着大包小包的回来，诧异地问道：“上哪儿来的？你的背篓呢？早上不是背着篓子出去的么？”
吴粮冲何菊花扬了扬下巴，趾高气扬地说道：“没见我拿那么多东西么？还不快过来拿？真是个没眼力见儿的婆娘！”
何菊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放下斗箕走过去接过吴粮手中的东西，却因为劳作了一天手臂酸疼的厉害，根本就没多少力气，抱着大包小包的连连向后打了好几个趔趄才稳住身体。
吴粮瞪大了双眼，指着她大骂起来：“你这败家娘们儿！摔了东西仔细我抽你！这些可费了老多钱呢！还不快点拿进去！小心点，里头还有我买给杏儿的头面和石头的小弓弩，别摔坏了！”
“哎！好嘞！这就拿进去！杏儿！杏儿！快出来！你爹给你买好东西啦！”何菊花原本还有些怨气，一听到吴粮居然有钱给孩子买东西了，心里的一点点不快瞬间便消失无踪，喜滋滋地抱着大包小包的进了门，忙招呼着吴杏儿出来看。
却被吴粮瞪了一眼，顿时有些不解地嘟囔：“怎么了？我又做错什么了？你不是说给杏儿买了东西么？我这不叫她出来看。”
“瞎囔囔啥！瞎囔囔啥啊你！”吴粮伸出手指用力戳着何菊花的额头，冲屋内努努嘴，特意压低了嗓音说，“江二丫在呢！你这么一叫唤，她不也跟着出来了吗？长点心吧你！”
“人家二丫啥好东西没有？用得着馋咱家杏儿的？”
见何菊花如此不以为然，吴粮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拍向她后脑勺，愤怒地低吼：“你懂什么！二丫那人你不知道啊？成天就知道混在咱家，啥好东西倒没见她孝敬，光吃咱家粮食了！你就是笨！咱杏儿也是太老实了！她们家都那么有钱了，咋都不知道跟她要点啥？尽让我辛辛苦苦赚了钱来被二丫那个贪吃鬼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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