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夜半抢救
这正是乔援军最觉得怪异的地方。
他们半夜三更出现，面上蒙着一层布，只能隐约看见高大的身影。
拳脚功夫不低。
似乎是直奔乔荣华的腿来的。
“没看见。”
眼镜愁得直搓脸，季诚离开农场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好乔援军一家。
他是拍着胸脯说放心。
现在倒好。
十天还没过去，人就被打断了腿。
乔荣华能力出众，当初调到农场来前，以前的老领导差点跪下抱着他的腿不让走。
乔荣华舍不得家人，打了感情牌才被放走的。
现在可倒好。
家人没护住，自己被打断了腿。
眼镜问遍满天神佛，保佑乔荣华安然无恙。
“那您看出那帮人的身手了吗？”
眼镜问完，就觉得自己有点傻。
人家要真想被认出，哪会挑选大晚上来呀。
乔援军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
混乱的夜晚，杂乱的脚步，密如雨点的棍棒。
突然，马灯刚亮起时，他看见了某个人的眼睛。
要是一个人的眼睛也没什么好看的。
无非就是大，小，圆，扁的区别。
但那人的眼睛是灰白的。
“我记起来了，其中有一个男人的右眼球是假的。”
独眼？
眼镜摸着下巴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愣是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乔叔叔，有个大概的线索就很好了，到时，我会找人私下慢慢查，当务之急是要治好荣华的腿。”
顿了顿，他又小心问，“乔叔叔，今晚发生的事情要不要跟嫂子说呀？”
乔芳华是季诚默认的女朋友。
大家都叫她嫂子。
乔援军其实不太喜欢女儿跟季家有牵连，但女儿稀罕季诚。
他也不能棒打鸳鸯。
生活够苦了。
没必要把女儿最后一点欢喜给掐掉。
“还是算了。”
乔援军不打算让千里之外的女儿担惊受怕。
又不是生死关头，没必要。
眼镜却有别的看法，“乔叔叔，我理解你不想让嫂子担心，但嫂子办法多，指不定她在身边，荣华的腿不会出现茬子。”
“是啊，乔叔叔，这事得让芳华知道，顺便跟她提个醒，注意有人暗算。”楚红星相较之前，人瘦了一大圈。
这些日子她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
效果并不好。
人就像得了一场大病，瘦得皮包骨。
张口时，包裹着骨头的皮肤在颤。
“你们让我想想。”乔援军略有迟疑。
他之所以不想告诉乔芳华，是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匆匆赶回来。
疯一般找那帮人，再把他们打个半死。
其实，他恨不得把那帮孙子找起来，一刀刀凌迟。
但又怕牵扯到儿女。
同时，他还有一个不敢言语的原因。
他觉得今晚来的这帮人，是受了某人的叮嘱。
多方原因让他迟疑了。
眼镜想不明白乔援军在顾虑什么。
都这个时候了，海还选择隐瞒。
要是错过某个重要的时间点，乔荣华成了瘸子咋办。
他打定主意，到了总部给季诚打电话。
让送乔芳华回来。
三人相互沉默着。
一小时后到了总部医院。
乔荣华被推进了抢救室。
几分钟后，主刀大夫走了出来，一脸凝重，“谁是病人家属？”
乔援军顿觉头晕眼花，心脏紧紧被捏成在一起。
强打精神头回答，“我是。”
主刀大夫看清乔援军时，眼里闪过惊诧，“老领导，您怎么……”
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以前头发最少是大部分黑色，如今一见面，竟然都白了。
皮肤也被晒得黑黝黝。
精神头勉强可以。
“原来是小刘呀，我儿子情况怎么样？”乔援军在楚红星和眼镜的搀扶下，人勉强站稳。
听到对方叫他老领导，半眯着眼睛才把人看清楚。
原来是他的下属。
两人分开也不过三年，没想到再次相见，人已经成了独挡一方的主治大夫。
主治大夫深深叹口气，“情况很不容客观，下手的人太狠了，硬生生打断了病人的腿骨，这还觉得不解气，用棍子敲碎骨头，弄断腿部神经。”
每说一句话，三人的脸色白一分。
最坏的情况总于还是来了。
眼镜都不敢看乔援军的脸，用脚趾头想想有多煞白。
更别说紧紧握着他胳膊的手，下意识紧紧揪住他的肉。
疼得人想哭。
可他没有。
“那……那还能治好吗？”乔援军艰难开口。
主治大夫想了想，“恢复的可能只有八成，剩余的两成靠运气，不过老领导，你别太担心，万一有希望呢。”
他都没太多自信。
乔援军又没聋，也没瞎，怎么听不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他恨呀。
不是恨主治大夫，而是恨那个出主意的狗东西。
有什么不能冲着他来，为什么要对他的儿子下手。
他才不过二十四岁，多好的年华，要是真瘫了，他这辈子就完了。
“刘医生，求您尽量救治，先让荣华度过危险期，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们想办法把他转到更好的医院去。”
说实话，最好的医院在香江那边。
他们不好直说，也没太好的人脉。
“放心，我会尽力的，病人的身体素质很好，肯定能度过难关。”主治大夫没有说假话。
乔荣华虽断了腿，但身体机能很强悍。
他想，对方一定会很快恢复。
术前动员几乎要了乔援军半条命。
他缓缓坐在凳子上，汗如雨下。
手抖了好几次，都滑落下来。
而这时，走廊上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眼镜循着声音看去，来了三个人。
领头的是总部的二把手黎振国，可能是刚得到消息，从被窝里爬出来。
上衣扣子系错了。
脚上鞋子一只解放胶鞋，一只是布鞋。
身后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眼睛睁不开。
“援军呀，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咋不给我打电话呢？”
黎振国是又心痛，又难受。
他们都是经历生死的好兄弟，之前在战斗时，相互为对方挨过子弹。
九死一生，交情匪浅。
乔家出事，黎振国也是各方奔走，却没有任何用，但他好歹是办过实事的。
身后的两位一个是指导员，一个是采购领导
指导员叫李桂生。
今年五十二岁，出生桂省，当年在乔援军手下当指导员，几十年过去，还是老本行，但职位却越来也高了
是个温和的性子，急了只会涨红着脸，“领导，这是啥事嘛，怎么偏偏逮着你们欺负。”
采购的是个急性子，来自蜀地，像个小辣椒。
“老李，你啰嗦个撒子哟，赶紧给领导倒点水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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