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陈周周吸了吸鼻子，有点别扭：“你刚什么都没看到。”
“你爸爸没什么可怕的，你总有一天会逃脱他的掌控，就像游戏里设定很强的大boss，会被无数的玩家挑战，直到被击败为止……”
许一白话没说完，就迎上陈周周的一双秋水瞳，那双红红的眼睛隐隐漾出了笑意：“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我上次见你就知道，带你来我家的聚会，能甩掉这群无聊的家长。”
身后人群的笑闹声和麻将声传来，映得这里越发空旷。
“我很想去你家，但现在出不去了，家里过了8点是不准我出门的，上次是因为去见妈妈才能偷跑出去，第二天回来还被许管家说了一顿。”
“走后门怎么样？出了大门，我骑自行车载你回去。”
萧清枚有点后悔答应爸爸过来参加聚会，到处都是长辈应付起来太麻烦了，只好躲在后院的角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夜色中两个人影穿过，在修建整齐的绿荫间留下斑驳的影子，一只手一伸，拿出钥匙把后门的锁打开了，许一白和陈周周的身影晃了出去。
她们两个干嘛偷偷摸摸的？萧清枚看着又被锁上的门，想到两人下午在房间看见自己的窘态，哈哈大笑。
夜风徐徐传来，陈周周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成排的树影从脚下穿过，她推了推前方正在骑车的许一白：“你经常晚上去网吧打游戏吗？”
“对啊，上课太没意思了。”
“哼，是我说的那样没错吧，你在老师同学面前就是装的。”
“我没装，在学校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做，然后成绩好，其他他们什么都不会管。”
“我好羡慕你，”陈周周回答，“我做任何事他们都会管。从小我就习惯了，嘴上说着都可以，但决定已经下好了，我反抗过，没有用。”
自行车慢了下来，许一白淡淡的声音传来：“等我们长大就好了，去做我们想做的，他们就再也管不了我们。”
“许一白，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我还没想过，如果可以打电竞比赛就好了。”
“真好，”陈周周叹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按照我爸爸的想法，毕业之后回陈氏上班，然后跟严子雄或者扬子雄结婚，我不知道有什么不好，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一辆公交车从两人身边驶过，吹起了许一白的衬衫，刺在陈周周脸上痒痒的：“但我也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我想吃小龙虾，想去挪威的湖边弹钢琴，想听遍世上所有的爵士唱片，我就是不想，按照他们的决定过一辈子。”
“那就去，抓紧了。”许一白突然加速，脚踏车冲上了上坡，疾驰而下，无数黄色的车灯从眼前迅速划过，失重的感觉传来，陈周周紧紧搂住许一白的腰，把头埋在她的背后，发出惊叹的叫声。
许家，王菊坐在家里看肥皂剧，听见门的响声头也不回：“回来了，明天我早上有客人预约去机场，你早饭自己解决啊。”
“阿姨好。”王菊回头，瞥见一张娇美的笑脸，女孩栗发如瀑，浅蓝碎裙勾勒出腰线，两条银色的流苏耳环悬在半露的肩上，趁得她脖颈修长，脸庞白皙而矜贵。
“这是上次那个同学吧，小姑娘长得真标志。一白啊，你好好招呼人家。”王菊暗自暗暗惊讶许一白什么时候班上有了个这么有钱的同学，但脸上未露声色。
“你要换衣服吗？”两人来到卧室，许一白打开衣柜，看见那件喜洋洋的睡衣堆在衣柜里，皱巴巴的。
“又是那件丑丑的睡衣吗？”
许一白摸了摸鼻子。
“算了，给我吧。”
许一白把衣服递给陈周周，不再看她一眼，径直走向阳台，把窗户边的梯子放下来：“你好了过来。”
“许一白，你人呢？”陈周周换好衣服，在阳台不见许一白的人影。
“你往上看。”
陈周周见许一白的头从屋顶上伸出来，手上还拎着一罐可乐。她从梯子爬上去，见许一白躺在屋顶上，还叼了一根烟在抽着，这是这栋老式居民楼的顶层，可以看到四周住户的灯光，斑驳的电线杆横七竖八的挂着，竟有种破败的美。
“原来你平时是偷偷在这里抽烟。”
“我喜欢的地方。”许一白递给她一罐冰可乐，打开手机播放器，开始放起thestoneroses的歌单。
“相比爵士，我更喜欢摇滚，这张专辑是徐大理推荐给我的。”
陈周周抿了一口可乐坐下来，手机正在播放《iwannabeadored》，主场性感的声线和颓废的吉他对唱，让她仿佛置身在曼彻斯特的海边。
“idon\''thavetosellmysoul
he\''salreadyinme
idon\''tneedtosellmysoul
he\''salreadyinme
iwannabeadored”
两人躺在夜色中，许一白闻到陈周周的香味，竟然有些醉了。
陈周周开口了：“你今天为什么要咬我？”
“我不知道。”
“那……你咬过别人吗？”
陈周周见许一白没回答，有点恼，转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清俊的侧脸雕进深蓝的幕布中，变成了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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