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考题
第九十四章 考题
黄子澄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后，小心回答道：“因为他已然有几位老师了。”
“这江寒与方孝孺、刘三吾两位大人交好，又因为陛下将我引见于他认识。”
“所以只需我等几人平日去教导他便足矣。”
“总之陛下那边的意思是，想要在隐藏身份的情况下，着重培养江寒。”
“还希望各位国子监的大人能见谅。”
宋复祖是遵循国子监的规矩办事，但他也不能干涉陛下的各项决定。
只要江寒不破坏了国子监的规章制度便行了。
不过陛下对一个这般家庭背景的孩子如此上心，就连黄子澄都说他天赋异禀。
他倒是对江寒来了莫大的兴趣。
父亲在世时，在国子监做了八年的祭酒，也曾遇到了不少有天赋的学生。
却也没有被陛下如此看重优待过。
真想见识见识这个叫江寒的孩子。
宋复祖突然开口道：“江寒今日来报道，应当是有入学测试的吧？”
祭酒于德点了点头，“不错，按道理来说，他该是去翰林院测试。”
“鉴于是特招生，想必只是由叶监丞对他进行测试吧。”
闻言，宋复祖微微颔首，“不如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吧，我对这个学生挺感兴趣。”
“看看叶监丞会如何考他。”
于德也很好奇，一口便答应了，“好啊，瞧瞧去。”
他二人想去看当然行了。
可黄子澄还不能暴露身份，若是被江寒看到他一身官服出现在国子监，难免会怀疑。
连忙解释说：“一会儿你们二人进去便是，我就在门外听听。”
“眼下江寒只以为我是陛下的朋友，并不知我的真实身份。”
“若是你们之后的谈话要提及我，也只当我是个普通百姓罢。”
“此乃陛下的吩咐。”
他还不忘在最后将陛下搬出来补充一句。
宋复祖和于德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
随即三人一同前往。
到教室时，叶永望正好要开始出考题。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黄子澄站在教室门口躲在墙后，于德和宋复祖二人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
见到祭酒和司业二人都来了，叶永望连忙恭敬行礼。
“祭酒大人，司业大人。”
听到司业的名讳，江寒的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国子监这年头的司业还能是谁，只有大名鼎鼎的宋复祖了。
就听宋复祖率先开口在说道：“我和祭酒大人听说今日有个新生要来报道，便来瞧瞧。”
说着，目光落在了旁边长相清秀的少年身上。
“你就是江寒？”
江寒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老师好。”
他也不太确定面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宋复祖。
管他三七二十一，见到的全部叫老师绝对不会错。
这少年倒还算有礼貌，宋复祖的嘴角多了一丝笑容，朝他自我介绍道：
“我乃国子监的司业，宋复祖，你可以叫我宋老师或是宋大人皆可。”
说着又指了指于德。
“这位乃是国子监的祭酒，于大人。”
江寒一一恭敬的行弟子礼，“宋大人，于大人。”
还好昨晚上上课时，方孝孺曾简略的教了他一下，这会儿倒是正好用上了。
要知道自个儿面前这位可是宋复祖。
宋复祖是谁啊？
那可是大明国子监历代以来最为严苛的司业大人。
比起他的父亲宋讷来说，宋复祖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才来第一日，若是得罪了这位，将来可有他好受的！
不过一想到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事情，心中便多了一丝慌张。
万一对方突然问起自己的身份来，江寒还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唉。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呗。
许是看出江寒的神情有些拘谨，宋复祖浅笑着安慰道：“你不必太过紧张。”
“我和祭酒大人只是想来看看你的入学考试，你且当我们不存在便是。”
于德也在一旁附和着：“不错不错，叶监丞出的题，你可要好好回答。”
江寒挤出一抹还算从容的笑意，“是，学生明白了。”
好在他们都没提自己平民身份之事。
他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叶永望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自己只要把这个入学测试考过，就能成功进入国子监，成为国子监的学生。
江寒再次感叹，老黄的人脉也太广了，好不容易为他争取来的名额，自己绝不能辜负老黄的期望。
叶永望见状，当即开口说道：“你可准备好了？我要出题了。”
在昨日回家思量题目之时，他便已经想好了，要出个难些的。
如此也好把江寒给打回去，省了自己一桩麻烦事。
江寒点了点头表示准备好了，就听叶永望脱口而出：
“你且说说，对于元朝的覆灭，究极根源是为何？”
“其根源又能延伸出何种社会或是国家问题来让大明引以为戒？”
“你且说说自己的见解便可。”
此话一出，于德和宋复祖不禁对视了一眼。
这问题对于一个十几岁大，还从未读过书的少年来说，实在是太超纲了。
但……陛下和黄子澄都说这江寒是个天赋异禀之人。
那不如就看看他到底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哪怕他答得不尽如人意，也比较正常。
像这样的问题，就算问朝廷上的官员，也可能答得参差不齐，更何况是这么个小小年纪的孩子。
除此之外，宋复祖还揣着一些期待。
想看看这少年到底能说出些什么令他惊讶的话语。
见宋复祖和于德都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叶永望脸上多了一分从容。
江寒若是答不出来，他就以这个理由拒收，就算是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不愧是最高学府。
江寒在心中暗暗感叹着。
出的问题都这么有深度，倒真符合了国子监这座学府的身份。
他并不知道这是叶永望想拒收他，故意刁难而为之。
只觉得眼前站着宋复祖，自己定要给出一个完美的回答，让宋复祖无法挑出错处来。
思考片刻后，郑重开口道：“学生来看，大元覆灭，归根结底还是两个字，暴 政！”
“正所谓古人云，苛政猛于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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