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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多谢


薛漱玉心里有些毛毛的,停下来环顾周围,真是个谋财害命的好地方。

薛漱玉心里抱着希望,猜测老人在这里,再往下去走,她生怕看见乱葬岗,真是太考验她的心理素质了。

薛漱玉小心推开门,破烂门哑着嗓子长吟了一声。

“吱……呀……”

喊的薛漱玉心里一颤。

“打……打扰了……爷爷你在吗……我来给你看病来了……”

薛漱玉把医药箱紧紧抱在面前,小声询问着周边空气。

周边的空气说没有,薛漱玉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大佛还是斑驳着,不喜不悲睥睨着薛漱玉,供桌上左右倒点上了各两根蜡烛,正汩汩往下淌着红泪。

薛漱玉视线悄移开,就看见远处有个熄灭的篝火堆,周围摆了一只破碗,一壶烧刀子,旁边还有吃剩下的半只荷叶鸡,黑黝黝的锅里竟然煮了一锅虫草和人参!

薛漱玉咂舌,这是哪个大户人家在这歇过脚吧。

薛漱玉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什么异样,正要退出来离开。

只听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地飘了过来。

“我在呢……你是谁呀……”

薛漱玉吓的汗毛倒竖,僵硬的转过身,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突然就亮起了烛光,照映出来一个佝偻的轮廓。

他踉跄着向薛漱玉蹒跚过来。

薛漱玉顿时头皮发麻,正要拔腿就跑,忽然发现这人眼熟。

“爷爷?”

“是您呀?您怎么住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是你呀……你……你来看我的吗?”

爷爷抖着肩膀咳起来。

薛漱玉看了心疼,忙把他按回他简陋的床上,不让他起身。

“爷爷,我想到法子了,来给你看病来了!”

薛漱玉蹲下身和白爷爷平齐,温柔的笑着。

“我……我还能治好吗……”白爷爷不敢相信,小心翼翼的样子看的薛漱玉心里发酸。

“能的,爷爷让我试一试,我有把握的。”薛漱玉按着白爷爷的膝头给他一个坚定的回答。

“爷爷的病俗称蛇缠腰,也叫腰间火丹,是难治些,不过也不是什么绝症,方子和药我都买来了,只需您熬了服下。”

白爷爷听了就直直地落下泪来,忙起身挪到篝火旁边去腾出来土锅给薛漱玉使用。

薛漱玉看白爷爷舍不得丢锅里的东西,就找来自己装药材的油袋一帮他装起来。

薛漱玉好奇。

“爷爷,这些是从哪来的呀?”

“这些呀,是小少爷买给我吃的,虽然他说这些还不如萝卜值钱,但我还是舍不得丢,想着凑活着还能吃几顿,你可别笑话爷爷啊。”

白爷爷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持把锅里的东西装好。

我的天!这些虫草人参竟然这样草草丢在锅里大乱炖!是哪个暴勤天物的败家子!

“小少爷是……”

“冽临呀!”

薛漱玉早上见他们行为举止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

“那您……怎么……”

“我本来是……唉,不提也罢……”

薛漱玉见状也不再追问,看着白爷爷颤颤巍巍的擦着打火石,半天也砸不到一起。

“我来吧,爷爷去歇着。”

薛漱玉把白爷爷扶回床上,把自己买的瓜果开了给白爷爷尝。

白爷爷感动,一句谢谢讲着讲着就哽咽起来。

薛漱玉看见床虽然简陋,但褥子被单都是崭新松软的,想来一定是贺冽临所做,薛漱玉心里对他多了几分新认识。

薛漱玉把自己给白爷爷裁的一件新衣服默默叠好放在床头,转身去篝火旁边煮药。

薛漱玉涮干净锅,将药材都盖进锅里,准备出去去河边打点水来给白爷爷清理一下身子。

正出门就撞见贺冽临大包小包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不是)。

见了薛漱玉,先是一愣,而后挑眉。

“你这是……来治病?”

“有办法了?”贺冽临欣喜。

“嗯。”

贺冽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桶,不做声,只将手里东西放进门里,出来接过薛漱玉手上的水桶就出去了。

薛漱玉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把他带来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搬。

打来一看,尽是些牛肉鸡鸭鱼的大补品,脾胃这么虚,哪里这样大补!算他稍心细一点的是,锅碗瓢盆被褥衣服这些的都准备了。

“爷爷,贺冽临给你买的。”

“小少爷来了啊……”

“嗯呐,他给你打水去啦,一会就回。”

薛漱玉无事就跟白爷爷唠嗑。

贺冽临挑了一桶水回来了,生了火温好了以后,就帮白爷爷擦干净身上。

看见薛漱玉送来的衣物,他先是默了一小会儿,回头看了一眼薛漱玉蹲在那里看药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动容。

好像……她也没有哪里很讨厌。

薛漱玉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搁在膝盖头上,看着锅上的药盖子去噗噜噗噜地出神。

贺冽临见白爷爷睡下了,就走到薛漱玉身旁坐下,拿了喝剩下的烧刀子,啜饮了几口,擦了擦嘴,就把酒壶递给薛漱玉。

薛漱玉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讲,看着沾了贺冽临口水的瓶子,薛漱玉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啧,我就没这些个讲究。”

贺冽临从自己刚带回来的包袱里,翻的叮当作响,找了一只玛瑙杯子,给薛漱玉满上了,再给薛漱玉递过去。

薛漱玉只得接了,抿了一小口,瞬间就被辣的嗓子飞痛。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你还是个没酒量的,哥哥带你见见世面!”

贺冽临跟她碰了一大杯,絮絮叨叨的讲了些乱七八糟的家常事。

他有些醉了,捏着酒壶的手也有些不稳当。

薛漱玉见他不再说了,也只安静的一口一口抿酒。

贺冽临突然开口了:

“白爷爷是从小就服侍我的下人……”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贺冽临又没有话了,只是晃着自己的酒壶不再说话了,欲言又止,儿女情长的话摇摇欲坠,碍于对着一个总跟自己作对的人,他还是拉不下面子。

薛漱玉默了半晌,从果盘里拿了个梨,削好皮儿分给贺冽临一半醒酒。

“贺冽临,我会治好白爷爷的。”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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