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处处碰壁
秦淮拿过秦老夫人手中的名单扫了一眼，看完之后，只道：
“祖母拿主意就好。”
虽然苏子衿考虑的这么妥当，甚至超过了秦老夫人，但秦淮还是习惯这样的事情让祖母拿主意。
秦淮只将名单递回去的时候侧目多看了苏子衿一眼。
他原本只道苏子衿如今冷硬铁石心肠，待秦家上下只剩下无情。
没想到她其实还是关心秦若轩的。
秦老夫人对上面的人很是满意，只恨不得亲自去请老师上门，后日便能直接将乐平郡主接过来上学堂。
末了，秦老夫人问苏子衿：
“这些夫子可有什么规矩？去请他们可需要什么讲究？”
苏子衿垂眸，她坑秦家的机会来了。
这请夫子自然是有讲究的，文人最是清高，可不愿和那些不懂礼节的人家打交道。
秦家是武夫出身，如今秦淮靠的也不是科举，而是从龙之功升上来的，文官清流本就看不起，若是贸贸然上去，定然是要吃冷眼的。
上一世，苏子衿给秦若轩请夫子，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苦苦哀求。
吴夫子感念她的诚心，这才同意给秦若轩教学。
但这一世，苏子衿觉得自己没有必要亲自走这一趟。
苏子衿直言不讳道：
“文人有文人的规矩，最好是有族长出面，或者是花两三千两银子请人，这样会顺利一些。”
秦老夫人原本高高兴兴，闻言笑容顿时僵持在脸上。
秦家族长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请他办事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更何况几日之后她请族老过来还想着拿捏苏子衿，怎么好一次让人办两件事。
至于花钱请人带路，秦老夫人更是不愿意去做。
秦淮如今是临关候，他的面子应该挺大，秦老夫人看向秦淮道：
“淮儿，你亲自走一趟。”
秦淮点头道：
“是，祖母。”
他们怎么样都好，总之不要苏子衿应对这个麻烦就好。
苏子衿笑了笑：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秦淮对秦老夫人这个祖母向来尊重，没有着急离开，正坐着喝茶，苏子衿前脚刚走，苏绾绾后脚就来了。
秦老夫人不由得有些冷脸，苏绾绾这个妾室做的，未免有些太不识相。
她明明已经说过苏绾绾今日不必过来了。
苏绾绾自然来打探秦若轩情况的，作为一个‘一心为若轩’的绾姨娘，听闻秦若轩读书这等大事已经敲定，苏绾绾自然第一个前来迫不及待的询问。
她和麦欣春那种只知道带着秦若轩玩闹的姨娘又不一样。
同时苏绾绾心中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若是领养了秦若轩，自然是要对秦若轩好的，因为她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秦若轩未来若是有出息，自然她也能跟着沾光。
别的事情都没关系，唯独这个秦若轩的前途，她自然是要放在心上的。
苏绾绾无比柔弱道：
“祖母，夫君，若轩的夫子可选好了？”
秦淮目光当然落在她脸上：
“子衿为若轩定的夫子很不错。”
苏绾绾从小养在后宅，即便是她的姨娘带她出去，也见不了什么正头夫人，涨不了太多的见识。
对此，苏绾绾一直十分记恨苏子衿。
她唯一能够和正头夫人接触的机会，就是苏祖母带她出门的时候。
苏子衿定的这些夫子，苏绾绾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如今看着上面的字，虽然能看得懂，可这若要说出门道来，那她真是两眼一抹黑。
不过……
苏绾绾抿了抿唇，看苏子衿的样子十分绝情，甚至不惜说出过继这种话，难道苏子衿真的会对秦若轩还有最后一丝情意，为秦若轩选到什么好夫子？
秦老夫人扫了苏绾绾一眼，冷道：
“不管子衿如何过分，在为后代选夫子这样的事情上，她总归是不会动什么歪心思，她是秦家的当家主母，教养若轩是她的责任，这点胸怀她比你强！”
苏绾绾低着头，面色全是惶恐。
心底却是记恨滔天，秦老夫人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怪她小心眼。
再抬起头时，苏绾绾想要和秦淮说几句让他心软的话，可秦淮却没有同苏绾绾多说，拿了东西就往外走。
临近年关，学堂请好夫子，年后开办的事情迫在眉睫。
若是年后再去请，定然是迟了。
若轩是他的亲儿子，他自然是要亲自为他去请夫子。
……
秋风院。
思茹有些不解道：
“小姐，奴婢有些不明白，您不是不要若轩小少爷这么个白眼狼儿子了么？为何还要真心实意帮他请一个好夫子？”
当然样子还是要做的，思茹只是有些不明白，苏子衿名单上的都是些好夫子，而且还十分用心。
思茹撇了撇嘴：
“照奴婢看，随便选一些名气大，但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的夫子便好，何苦弄这么多好的，到时候若轩小少爷若是考取功名了，还得便宜别人。”
苏子衿只是笑：
“你放心，就算是我为秦若轩选了，也肯从公中出这笔银子，也得人家夫子愿意来才行。”
思茹瞪大了双眼：
“小姐，你的意思是？”
苏子衿笑着：
“文人有文人的规矩，而且最是守礼守节，若是有什么不知礼的人过去找，他们定然是不会搭理的，只怕是把人赶出去还来不及。”
思茹恍然大悟：
“小姐的意思，即便侯爷亲自去找，也不过是被人羞辱？”
堂堂临关候被人拒之门外，那画面太美，思茹有些不敢看。
苏子衿冷笑道：
“自然。”
思茹如今心态已经完全不是从前那个老实巴交的小丫鬟，如今听说秦淮要受辱，她居然十分高兴。
笑着笑着竟然笑出声。
思韵见她越笑越大声，赶忙给思茹捂住嘴，她小声道：
“思茹姐姐，你就算是高兴，也收敛些。”
思茹捂着自己的肚子：
“实在是……忍不住，看到秦家遭报应，实在是太高兴了。”
苏子衿也没拦着思茹高兴。
自从自己来到临关候府，这秦家人就一个比一个嚣张，她不管为秦家付出什么，秦家人都觉得自己是应该的，甚至还要往她身上踩一脚。
长远以来，这秦家全家都忘了，她们是靠着自己的。
如今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她都务必给秦家使点绊子，让他们处处碰壁。
一切正如苏子衿所料。
秦淮亲自去请夫子，然而却是处处碰壁。
晌午秦淮所有地方都走一遍回到秦家时，带出去的礼物也全都拎回来，还浑身狼狈。
秦老夫人丝毫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情况，满脸忧心道：
“淮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淮路过一家被野狗追逐，不幸掉入臭水沟，满身都是泥泞。
如今一开口喉咙嘶哑着，唇色发白道：
“祖母，孙儿想要先沐浴更衣，让人准备午膳。”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出去，到如今回来一口东西都没吃。
等秦淮沐浴更衣好，再吃上东西，秦老夫人无比关切地问道：
“若轩，你今日出去了这么久，可见到了夫子？”
秦淮冷着脸，除了上次在京兆府尹，这是他第一次受到这等侮辱：
“祖母，孙儿今日去求见夫子，只有一位见了孙儿。”
“怎么回事？他们难道都看不起咱们临关候府？”
秦淮脸上一派冷峻，苦笑道：
“今日孙儿过去的时候，就被各家的门房拦住，而且没有一家是例外的，他们都说今日主人家出去了，让孙儿下帖子，等主人家有空再见，
这一个个的，府邸还没有临关候府气派，但架子却比临关候府足多了，这么早压根不会有人出门，他们分明是不想见我。”
秦老夫人满腔话语顿时哑火，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这么不给临关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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