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林影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B行陈松打来的电话。
陈松听到声音时到是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的声音，也对，老油条才比较难对付，还是年轻的好。
“林经理，你好啊。”陈松跟她打招呼。
林影挺诧异的，对方居然知道她的名字，想来应该是方以宁告诉他的，不过动作有够快。“你好，请问怎么称呼。”林影问道，这种时候，坦荡荡地承认自己还不知道来者何人比事后打听要好的多。
“陈松。”电话那头报出一个名字来。
“陈总您好！您是来谈票据交易的吧。”开门见山做事拖泥带水一直都是林影的风格。
“对。”陈松说，“不过最近实在太忙，这笔交易按规定又要在年前完成，所以，可不可以麻烦你们跑一趟，上门来取票。”
“但是这不合规矩。”林影下意识反驳了他。上门取票封包比在网点封包受到的监控要少的多，虽然有这样的先例，但是屈指可数。
“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陈松在那头懒洋洋地说道，“更何况，上门取票只是用的少，并不是说不能用，你说是吧，林经理？”
林影皱了皱眉头，重新确认了交易额——6千万。在票据交易里算不上多，但如果出一点差池也不是她能负责的。
“林经理。”陈松见她沉默，又开口道，“你不妨去查一下以往我们交易的记录，其实我们合作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你应该是刚接手吧，我记得以前负责的人好像是周经理吧。我这边也实在太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
“这样的话，我需要去请示一下领导。”林影打了个太极，没有立刻答应他。
“好，那就麻烦你了。”陈松笑着说道，心情愉悦地挂下了电话。
再次来到方以宁的办公室，林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她讲了一遍，谁知方以宁连头都没抬，只说，“那你就带着小刘过去取票吧。”
“这……”林影还是觉得有些为难，“那我跟娄行汇报一下。”
“林影。”方以宁突然抬头，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你这算是越级打报告么？”
林影有些无奈，开口想要解释，方以宁就已经伸了手示意她住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会需要一个会计，你就带小刘过去吧。”
林影杵在那里还想说点可能存在的风险，可是方以宁像铁了心死的，下了逐客令，“出去吧。”
林影一肚子憋着一肚子的气出去了。
她去楼下找了小刘，告诉她可能要上门取票，小刘听后点点头，没有一点惊讶之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林影更加郁闷了。
第二天，司机带着林影和会计小刘一起到了B行，见票，然后封包，按着流程一步一步完成。
“林经理，这下放心了吧？”陈松伸出手，笑眯眯地问她。
林影同他握了握手，还是说，“以后还是尽量避免上门取票比较好。”
“恩，这次麻烦你了。”
不知道为什么，和陈松这个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呆在一起那么一会儿，却总会让林影感到说不出的难受。
回去的路上，小刘突然吐了，商务车里弥漫了一股浓浓的呕吐物的味道，非常难闻。
林影接过司机递来的塑料袋给小刘，“你没事吧？”
小刘摇摇头又点点头，“林影姐，前面药店能停一下么？我想买点药。”
“行，坐到后面去吧，这里是做不了人了。”林影看着被溅了一地前排提议道。
“好。”小刘拿起自己包的时候顺手也拿了放在两人座椅之间那个装了票据的小包，她挑了一个单人的位子坐，然后有点内疚地对林影说，“我怕待会儿忍不住要吐又溅到你，还是坐这里吧。”
“也好。”林影看了看自己靴子上的污秽物，没有多想也就同意了。
车子开了大概五分钟后，在一家药店门口停下。
“要买怎么样的，我帮你去买。”林影按住想要起身下车的小刘。
“不用了，林影姐，我自己去就行。”
“你就坐着吧。”林影把她按在座位上，“不要这么拼，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因为不注意身体都住了两回医院了，等你到了也要住院的时候会后悔的。”
倒也不是林影危言耸听，只是她在经历过奶奶和自己两次住院后，的确对健康上心了不少。没有一个硬朗的身体，其他什么都是空的。
小刘没有再推脱，把药名告诉林影后乖乖呆在车上等她回来。
“叶师傅，如果烟瘾犯了你就下车去抽一根吧。”小刘对驾驶座上的人说。
叶师傅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烟不离手，这会儿他早就手痒的不行了，听到小刘这么说，冲她嘿嘿一笑，揣着烟盒打火机一溜烟地下车了。
车上只剩下小刘一个人了，手在被她放到地上的包里悉悉索索地捣腾了一番后，她才恢复了林影下车前的坐姿。
林影回来的时候不仅拿了药，还带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
“隔壁奶茶店买的，喝点热水会舒服点。”林影说，同时把药和水递给她。
小刘有那么一瞬间的愣怔，接过后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声谢谢。
林影奇怪地看了看她，又问，“叶师傅呢？”
“哦，叶师傅烟瘾犯了，去抽烟了。”
林影和小刘一起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叶师傅，几分钟后，带着一身烟味的叶师傅回来了。
“你这一身烟味的，小刘要是再吐，就只能怪到你身上了。”林影打趣他说。
叶师傅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替自己辩解，“小刘体贴着呢，才不会怪我，是吧？”
小刘讪讪一笑。
最后回到银行的时候已经临近下班时间了，林影急匆匆地提着包走进去，看到封包入库的那一瞬间她才舒了一口气。
五点，下班时间，林影跟往常一样在门口等郝什来接她。
一辆黑色卡宴在她面前停下，林影自己被车子挡住，郝什看不到她，就往旁边挪了几步。结果那车也跟着她往前开了一小段。林影再挪，那车也再前进一段。
恶作剧，这是林影的第一反应。她迈开步子往里走，打算去办公室等郝什，才走了几步，那车便降下了车窗。坐在车里的人冲着林影的背影喊道，“诶，林影，你别走啊！我是来接你的。”
林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转过身来。
车上的人已经蹦跶着下车跑到她面前了。
“你好，我叫冯斯田。”她笑着跟林影说，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浅浅的梨涡，很可爱的一个小姑娘。
林影在脑海里仔细搜寻冯斯田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一个人。
冯斯田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我是贺丞的女朋友，贺丞是郝医生的好朋友，那这么算起来，我们也是朋友，我……”
冯斯田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影的手机就响了。林影向她抱歉地笑笑，接起了电话。
“有没有一辆牌照是XXXX的卡宴车来接你，恩……”郝什顿了顿，又说，“开车的应该是个挺疯癫的女的，叫冯斯田。她是我一兄弟的女朋友。”
林影：“见到了，你有事？”
“恩，等会她会带你过来，我介绍他们给你认识。”
“好。”
挂了电话，郝什没好气地问了一句，“满意了？”
贺丞眯着眼，颇为无奈地说，“家里那个祖宗听说你和林影的事情很久了，吵着要去看，我也没办法。”
“有必要亲自去接？”
贺丞耸了耸肩，“她这人想到一出是一出，我能有什么办法。”
“也就十分钟的车程，别那么草木皆兵的样子。”贺丞拍了拍他的肩，“要是她一个不乐意，说不定就把你的计划和盘托出了，孰轻孰重，自己掂量啊。”
“你找的什么女朋友。”郝什翻了个白眼。
“我跟你不一样，是她追的我。”贺丞得意洋洋地说。
“那你现在还不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贺丞：“……”
车里，冯斯田显得十分兴奋，“林影姐姐，我这么叫你可以吧？”
“当然可以。”
“你真漂亮！”一上车冯斯田就开始拿糖衣炮弹的话恭维她，“真羡慕你有一个当医生的男朋友。”
林影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也不等她开口，冯斯田就跟自说自话似得说道，“林影姐姐，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平常和医生相处都是怎么样？”
林影：“……”
冯斯田见她没有讲话，立刻解释道，“哎呀，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是写小说的，想写一本男主是医生，所以想打听打听，别误会啊。”
林影想了想，好像除了经常看不到他人以外也没有别的特别的了。
“就这样？”冯斯田听完林影的话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瞪着她看。
“看路。”林影强行转过她的头。
“那我还怎么发挥啊。”冯斯田有点丧气。
说话间，他们也到了目的地。两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包厢。
“呐，人我安全地接来了。”冯斯田笑着说，然后蹭蹭蹭跑到贺丞旁边坐下。
“听郝什提起那么多次，终于见到真人了。”贺丞也笑着和林影打招呼。
四个年纪相仿的人一起吃饭倒也没什么尴尬，更何况还有冯斯田这样的一个话唠存在，想要冷场也是困难。
吃完饭，四个人告别离开。
“玩够了？”车上，贺丞问冯斯田。
冯斯田嘟哝了嘴，“玩什么啊，我只是想给我的小说找找灵感。”
贺丞轻嗤一声，“明天乖乖把那张SD卡给郝什送过去。”
“遵命！”冯斯田举起右手，在耳边比了一个敬礼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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