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因为出生的时候把家里人都折腾得够呛,所以路铭给儿子取的小名叫安安。一眨眼,小安安就满月了。路家大摆酒席,宴请亲朋好友。
本来季鸢容也是要去的,但临出门的时候觉得身体突然不太舒服,便留在家里,让白宴西和朱绮过去贺喜。白宴西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安排好家里才带朱绮出门。
路家的亲朋好友也多,曲晚抱着安安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朱绮望而却步,想着等大家说完自己再过去。
没一会儿,宋时回也到了。三个人正聊着天,朱绮突然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准确地说是她的腿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绮绮姐姐!”甜甜脆脆的声音。
朱绮一扭头见是路小乖,笑着把她揽到身前,“小乖。”
路小乖全然无视旁边的两个叔叔,拉着朱绮的手腕把她往那人堆里拽,“绮绮姐姐,快来看我弟弟,我弟弟超级、超级可爱!”
见那一层一层的人,朱绮忙拉住小姑娘,“小乖,我们先等一会儿。现在人这么多,绮绮姐姐最后去看好不好?可以看个够。”
路小乖想了想,“那好吧。”说完,小姑娘脸上露出一个小狐狸般的笑,“绮绮姐姐,你跟我来。”强行将朱绮拉走了。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宋时回满脸受伤的表情,“竟然被小乖无视了。”说完拍了拍白宴西的肩膀,感慨道:“小乖这段时间住白家,你和朱绮跟她相处的时间差不多,看看这差别,啧啧。”
白宴西淡淡一笑,“证明小乖跟我一样有眼光。”
宋时回:“……”竟然在他面前拐着弯秀恩爱!简直不要脸!
*
朱绮被小乖拉到酒店的花园里。
“绮绮姐姐,我们来玩捉迷藏吧!”路小乖兴致勃勃。
还以为她要跟自己说什么,一听说是要玩捉迷藏,朱绮忍俊不禁,“好。不过小乖不能躲到很危险的地方去。不然以后我就再也不陪你玩捉迷藏了。”
“嗯!”点头答应。
朱绮找了棵树,捂着眼睛开始数数,“……47,48,49,50。藏好了啊,我来找你了!”
小姑娘愈加聪明,朱绮在附近找了一圈愣是没有找到她,只好再走远些去找。朱绮绕过一条廊道,往里一拐,是找到人了,却是自己不怎么想找到的人。
周锦星没想到出来接个电话也会碰到朱绮,默默挂了电话,静静地看着她。就是因为她,宴西才抢了周氏的地,父亲亲自去钟山说情都被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明明刚答应了母亲说不再招惹她,但是谁叫冤家路窄呢?周锦星的嘴角忽而勾起一丝冷笑。
这是朱绮第一次见周锦星气色这么差,眉眼间的疲惫连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不过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来关心,尤其两个人还有过节。今天是安安的满月宴,这么多客人在,要是她俩再动起手来,会给路铭和曲晚添麻烦。
于是朱绮站在边上,没靠近,远远地问了一句,“你有看到小乖吗?”
旁边的游泳池里倒映出周锦星的影子,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周锦星没说话,只是扭头往泳池旁边的一簇灌木后看了一眼,似在给朱绮无声指路。
看她那样子不像是作假,朱绮半信半疑地走近一点,发现灌木丛后面似乎真的有人,便径直朝那边走去,却在路过游泳池的时候冷不防地被人往旁边扯了一把。因为太过突然,朱绮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倒是没有太过慌张,冷眼看着周锦星,“放手。”
朱绮今天穿了件圆领毛衣,被周锦星这么猛地一扯,原本藏在毛衣里的钻戒滑了出来。
一看那枚钻戒,周锦星就愣住了。
她没想到白宴西竟然会把母亲的订婚戒指给朱绮。
仿佛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锦星心里的堡垒悉数崩塌。不禁想起白宴西对自己的冷漠甚至是厌恶,再一看他对朱绮。眼看着自己的所有的付出都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周锦星又慌又不甘心,耳边又响起了白宴西上次对她说的那句。
——“在你床上,你不嫌脏,我还嫌脏。”
周锦星瞪圆了眼睛有些崩溃地叫了一声,“啊——”情绪起伏太大,抓着朱绮的手都跟着轻颤。
见她这样,朱绮不禁皱了眉,忙想要挣开她。谁知她越是用力想要挣开,周锦星抓她抓得越是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的情绪慢慢地收敛起来,眼里的恨意却愈加汹涌。
周锦星不自主地看了眼旁边的游泳池,忽而又笑了,那种很是得意的笑。就在朱绮因为她的笑而走神的时候,周锦星一把拽断朱绮的项链,扔进了泳池里。
朱绮一惊。看着项链从泳池中间缓缓落下去。心里着急,就准备跳下去。却被周锦星拦住。
周锦星抬着下巴笑,“你最干净最高贵。不就一枚戒指,扔了就扔了呗,那值得你屈尊降贵去捡啊。”
没心情在这儿听她冷嘲热讽,朱绮脸色拉了下来,反身猛地推了周锦星一把,直接将她推倒在地。
那钻戒是白宴西父母的订婚戒指,项链是奶奶送她的礼物,两样东西对朱绮来说都至关重要。也顾不上室外游泳池的水温,朱绮扶着游泳池的边沿,滑了进去。泳池的深度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前脚掌刚刚触到泳池底,水已经漫到脖子。
冰凉的池水浸透毛衣,冷得有些扎骨头,朱绮感觉身体僵硬得像石块一样。因为身上的疤太多了,她从没去游过泳,但也听人说过在水里身体越僵硬越容易往下沉。朱绮便仍由牙齿因为寒冷轻磕着,尽量放松身体往泳池中间走去。
周锦星起身,冷冷地看了朱绮一眼后,转身离开。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走到中间,朱绮深吸一口气,捏着鼻子,心一横就往水里沉。水太凉了,冻得头疼,加之她在水下根本不敢睁眼睛,一起一沉试了好几次。
路小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朱绮来找自己,没了耐心便跑了出去往回找。从游泳池经过的时候,看到泳池里有人,再一看发现朱绮。见她整个人沉在水里一动不动,叫了几声也没应,路小乖吓得“哇”一声哭了出来,忙跑去找人。
一推开门,就撞到人了。
白宴西见朱绮和路小乖出去了好一阵儿,觉得有些不放心便出来找人。谁知一出门就被路小乖撞了个满怀。
路小乖一抬头见是白宴西,哭得更厉害了,“绮绮姐姐……绮绮姐姐……”眼泪朦胧地往外指。
见状,白宴西脸色陡然一变,冲了出去。
*
朱绮将拿着项链戒指的手半举着。衣服沾了水全紧紧地缠在身上,在水里行走就格外吃力。好不容易走到扶梯边,刚迈上一步梯子——
“朱绮!”一个人从对面的木道后面的门里冲了出来。
一看清来人,朱绮不由停了下来。从对方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里,朱绮就能想象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不禁垂下视线,忍不住又想沉进水里。就在准备默默收回搭在扶梯上的手,却冷不防被人一把握住。
“没事吧?”因为刚刚跑得太急白宴西气息不稳地问。
朱绮惊而抬头,却在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的时候不禁愣住。凌乱的发丝下面是一双充满了担心的眼睛。朱绮刚高高悬着的心忽而落到了实处。就好像做错了的孩子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回到家却意外得到了一个关心的拥抱。
朱绮反握紧他的手,摇头,“没事。”
白宴西见她浑身湿透,脸色泛白,赶忙将她拉了上来。
“还好吗?”白宴西赶紧脱下外套裹住她。
就在这时,门里又走出来两个人。路铭带着酒店经理赶了过来。一见眼前着情形,路铭立马把备好的毛巾递过去,转而对经理道:“马上安排一间房间!”
“好的,路先生。”回答了路铭,经理又看向白宴西,“您请跟我来。”
白宴西一把将朱绮打横抱起,跟着经理后面快步离开。
*
客房。
“马上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白宴西将朱绮放在椅子上,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好的。”经理退了出去。
白宴西忍不住又将她身上的衣服裹紧一分,一低头,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紧紧捏着一条项链,再一看她脖子,那条坠着他送的戒指的项链不见了。
发现白宴西看着自己的手,朱绮犹豫了一下,松开手,一条断了的项链和一枚钻戒躺在手心,低声:“对不起。”
一想到她不要命就是去了捡自己送她的钻戒,白宴西只觉得喉间发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弯腰拿了块刚刚经理放下的干毛巾帮她擦头发,擦了两下觉得不妥,“我去给你放热水。洗一下再换衣服。”
担心她湿衣服穿太久会生病,白宴西很快将热水放好,见衣服还没送过来,便对朱绮道:“赶紧去洗个热水澡。我去给你拿衣服。”说完,不等她应答就离开了。
湿衣服穿着的确难受,朱绮边把身上的毛巾和外套拿下来边四下看了圈,而后起身将戒指和项链放在斜对面的小桌上。结果因为手冻得有些僵了,手指不灵活,把戒指弄掉了,“叮”一声滚到了桌子底下。朱绮忙跪在地上俯身去捡,幸好没滚到太里面。捡起来后,以防再掉,朱绮将戒指重新穿到断掉的项链里。
白宴西拿了衣服回来,一进门见她还穿着湿衣服,站在桌子旁捣鼓着戒指。心里顿时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口横冲直撞地窜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白宴西突然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一样,急得不行,但是在她眼里,她还比不上一个戒指。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她觉得在他眼里,她还比不上一个戒指!
这一刻,她所有的小心翼翼都变得面目可憎。在她心里,他究竟算是什么?
白宴西的声音异常沉稳,像幽深的隧道,一字一顿道:“朱绮,你逗我玩呢。”
说完,白宴西寒着脸将手里的衣服塞给跟进来的女服务生,“嘭”一声,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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