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不讨喜
孟娜瞪大眼睛，假装不高兴地说：“哎呀呀，小东西，你刚不是说最喜欢我了吗？怎么一下子变卦了？”
“我没变卦啊，我还是最喜欢孟娜阿姨！”牛牛急忙辩解，接着又扎起一块苹果，迅速送到孟娜嘴边，“阿姨吃。”
孟娜翻了个白眼，接过苹果嘟囔道：“小没良心的。”
“哈哈，孩子的眼睛最明亮，最纯净！”李青龙得意地大笑。
牛丽华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嬉闹，忽然觉得生活中除了冰冷的办公室和文件，还有很多美好的地方。
她的目光不经意落在牛牛身上，忽然注意到儿子眼中那种渴望。
孩子正偷偷盯着李青龙，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牛丽华想起两年前，幼儿园老师家访时曾建议她：“男孩子三到六岁时，应该多接触男性长辈，爸爸、叔叔、哥哥，甚至是爷爷也行。你们家牛牛比较内向，缺乏安全感，遇到事情不太会应对，大概就跟这个有关。”
这番话让牛丽华记忆深刻，同时也深深自责。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却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牛牛的爸爸虽然还活着，但在牛丽华心中已经死了。爷爷那边的亲戚，早年因为遗产的事和她们彻底断了联系。至于牛丽华娘家，父母早已去世，唯一的兄弟远在国外，一年到头只能在过年时通个电话。
舅舅、父亲，对牛牛来说，不过是几个冷冰冰的字而已。
因为生活中缺少男性长辈，牛丽华试图加倍补偿。但她工作越来越忙，多数时候只能让保姆或者孟娜来照顾牛牛。
现在，看到孩子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渴望，以及他不经意间模仿的动作，牛丽华满心愧疚。
牛牛一直围着李青龙转，他不会死缠烂打，只是眼神始终紧紧跟随。李青龙的一举一动、笑容、洪亮的声音等，都让他感到豁然开朗。当然，他还小，并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李青龙起身准备离开。
“这么快就要走了？”牛丽华有些失落。
这句话也是替儿子问的，其实牛牛更失落。小孩子低下头，靠在床边假装玩手指，其实心里已经乌云密布了。
“是啊，还得去菜市场转转。”李青龙说，“说不定能遇到顾客呢。”
原来是为了养殖场里的那些鸡。
孟娜哼了一声：“活该你累死，谁让你不卖给我们？”
“嘿嘿，姐，谁让你不答应我的条件呢？”他冲孟娜做了个鬼脸，又摸了摸牛牛的脑袋，厚实的手掌轻轻揉着孩子的头顶，让牛牛感到特别有力。
“孟娜，别闹了。”牛丽华拦住孟娜，“青龙，你忙你的吧！”
“好嘞，走了，再见哈！”他低头冲牛牛笑了笑，迈着大步离开了病房。
牛牛等他走后，才敢看向房门，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他很想和李青龙一起玩游戏，打仗或者其他什么。
牛丽华看着儿子的侧脸，心疼不已。
日子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大家都重复着昨天的自己。
牛丽华很快出院，投入工作。李青龙依然在市场上卖鸡，生意渐渐有了起色。
大家都是如此，瓜嫂也不例外。
这天，她懒散地在街上闲逛，忽然又看见正在扫地的六嫂王英，便上前打招呼。
“老六家的，忙着呢？”瓜嫂笑呵呵地凑过去。
她身上散发着廉价化妆品的刺鼻味道，还不断往地上吐瓜子壳，这两点都让王英心里很不舒服。
“哼！你可真够命好的，整天都这么轻松自在。”王英冷冷地说道。
瓜嫂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扰到了别人的工作，就不再嗑瓜子了。她神神秘秘地说：“你这活又累钱又少，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个新工作？”
“不用了，靠自己劳动挣的钱，花着心里才踏实。”王英回应。
她大概猜到，瓜嫂在城里没什么正经职业，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了。
唰唰唰！
王英用力扫着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卖力。她恨不得直接把瓜嫂给扫走，免得在这儿碍事。
旁边有卖羊肉的、卖海鲜的，对面还有水果摊、修车铺、麦饼店。这个时候，正是店里生意冷清的时候。大家闲着没事，搬个板凳坐在门口聊东扯西。
瓜嫂一出现，正好符合了一些人的心意。男人们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她身上来回扫视，从头到脚都没放过。她的艳丽装扮成功吸引了这些男人的目光。
虽然只是无形的注视，但也让王英感到很不自在。她一边加快打扫速度，一边往前赶，终于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可气的是，瓜嫂竟然还一直跟着她，似乎特别喜欢跟她聊天的样子。
“哎呀，你这双鞋多少钱买的？我也曾经有一双呢。”
“哟，老六家的，你的手怎么啦？啧啧，裂了个大口子，你不疼吗？看着就让人难受。”
她唠叨个没完，听得王英脑袋嗡嗡响，心里暗骂：“看你我都心烦死了！”可惜她最多只能摆张不冷不热的脸，这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哎呀老六家的！”瓜嫂终于察觉到自己不讨喜了，停住脚步却没有离开，“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啊？”
“哪能有意见呢？没有的事儿。”王英语气淡淡的。
“我就说嘛！”瓜嫂笑嘻嘻地说，“要不今晚咱一起吃顿饭？”
王英想起张小花，小花说过今天会来吃饭，真是太巧了。她便回答：“行倒是行，不过还得再加个人。”
“谁啊？”瓜嫂八卦兮兮地凑过来，眼睛里的好奇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心想，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在外打拼哪有那么简单啊？这是个小县城，岗位不多薪水又低。即使是在大城市，像王英这样的情况，也难找到高收入的工作。
这种状况下，王英既要养活自己又要抚养孩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肯定有个男人在帮忙，搞不好今晚就是约那男人吃饭。
对瓜嫂来说，男人就像磁铁的南北极，总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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