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狡辩
而宋怀安一直保持沉默，是在想对策。
从杨为之言语间可以看出，他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所以才刷下宋怀谦。
宋怀安掐住掌心，眼底黯了黯。
没想到宋怀谦落榜一事，还能与自己扯上关系。
宋长华冷笑一声，得逞地看一眼宋怀安后，转头看向皇帝。
他对皇帝拱手：“父皇，据儿臣所知，杨大人从前多次出入六弟府邸，并且每次前往都带着重礼。”
“而此次科举，六弟也是考生之一。”
他眼睛眯了眯，故意看一眼宋怀安，然后停顿，引人遐想。
宋怀安捏紧拳头，冷冷地看向宋长华：“五哥，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宋长华鄙夷地看他一眼：“事到如今，六弟还想狡辩不成？”
“杨大人多次出入你府邸，这是众所周知的事。”
“杨大人逢人也会夸六弟，可见在杨大人心中，五弟是如何分量。”
“如今杨大人还因一个考生的名字，而无辜刷掉考生，让考生落榜，此事定然是六弟授意！”
宋长华说这么说，就是想把杨为之和宋怀安绑在一起。
皇帝还年轻，十分厌恶皇子与臣子之间来往甚密，宋长华这番话，无疑是要把宋怀安被皇帝厌弃。
杨为之也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惨白一片。
他颤颤巍巍跪在地上：“陛下，微臣与六皇子是清白的！”
“六皇子从未让微臣做过什么，是微臣自作主张，认为宋怀谦的名字冲撞了六殿下！”
他现在心里后悔极了。
本想以此对宋怀安示好，不成想自作聪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现在杨为之后悔不已，看宋怀安对宋怀谦的重视程度，自己大抵再也没办法与宋怀安交好了。
皇帝眉头紧了紧：“此事就此打住！”
他闭上眼，周身气势凌厉，御书房内的氛围变得冷凝压抑。
宋长华愤愤不平地瞪着宋怀安。
皇帝果真还是偏爱他，如果是其他皇子，怕是已经被责罚了。
他攥着掌心，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杀意。
早晚有一日，他要让宋怀安付出代价！
“宋怀谦的文章可有？”
皇帝幽幽地问。
杨为之战战兢兢地点头：“有。”
他吩咐宫人取来宋怀谦的文章，呈给皇帝。
皇帝目光沉沉地看着宋怀谦文章，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他的脸色从凝重变成欣赏，最后笑起来：“不错不错！”
“竟有如此人才！”
他放下文章，冷厉的眼神扫向杨为之：“杨大人，你此事办的不妥。”
“不过是一个名字，你小题大做了。”
杨为之额头冒冷汗，他心乱如麻地颔首认错：“是微臣太狭隘，陛下教育的是。”
皇帝脸色缓和了几分，当即让太监拟定圣旨：“宋怀谦这样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殿试。”
看他和颜悦色地写下让宋怀谦入殿试的圣旨，杨为之以及在场其他考官，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现在宋怀谦的事情已经解决，就害怕皇帝秋后算账，找他们的麻烦。
不曾想，皇帝写完圣旨后，耐人寻味地看向宋怀安。
“其他人先退下吧，宋怀安留下。”
宋长华幸灾乐祸地看一眼宋怀安，扬着下巴，扬长而去。
杨为之等其他考官，纷纷松口气，火速离开御书房， 生怕皇帝再把他们留下来。
顷刻间，御书房剩下皇帝与宋怀安两人。
宋怀安始终垂首，脸上看不出情绪，皇帝靠在龙椅上，食指中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击，发出规律的声音。
宋怀安面色如常，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蜷着掌心，抿着唇，摆出一副乖乖听训的样子。
皇帝与宋怀安在无声中对峙两句，皇帝不疾不徐地说：“老六，此事朕对你很失望。”
宋怀安心里也委屈。
此事明明不是自己做的，却还要背上黑锅。
可是在皇帝心里，已经认定他与杨为之有来往，纵使不愿咽下这口气，也只能自认倒霉。
离开御书房后，宋怀安长叹一声。
虽然他被皇帝误会了，但宋怀谦也成功殿试了。
他如何无所谓，只要蒋婉儿能开心便好，也不枉费他挨了宋长华几拳头。
仙品楼。
蒋婉儿看着狼狈的宋怀谦，一脸愤慨：“竟然直接把你抓到天牢！”
“此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作势要为宋怀谦出头。
宋怀谦拽住她，一脸地灰败：“此事是我不对。”
“是我太冲动了。”
“婉儿姑娘，我现在已经想开了。”
“我因为名字落榜，说明我与考中无缘。”
他在说这些话时十分平静，好似在说一件与自己事不关己的事。
蒋婉儿的心揪了起来。
她实在不忍宋怀谦这样的人才被埋没，她一定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孙博文和李子车也在安慰宋怀谦，宋怀谦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
他们知道，此事对宋怀谦打击很大。
如果他无法从这件事中走出来，以后恐怕都被毁了。
正当几人不知如何开口时，外面传来惊呼声：“那好像是皇宫的轿辇！”
“皇宫的人为何要来仙品楼？”
蒋婉儿蹙眉，心也提了起来，莫不是宋怀安找人来闹事了？
宋怀谦本就灰败的脸上，此刻更是写满绝望。
他现在只希望不要牵连蒋婉儿，更不要影响孙博文和李子车的殿试。
一个穿着华贵的太监走进来，抬着下巴，脸上挂着笑。
他走来后，拿出来一个金色的布帛卷轴，捏着嗓子，高声喊道：“皇帝有旨！”
此话一出，仙品楼无论小厮还是客人，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蒋婉儿是被小翠按着跪下来的。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人有些傻。
太监开始宣读圣旨，蒋婉儿耳边嗡嗡的，只听到宋怀谦破格参加殿试这样的字眼，然后就宣读结束了。
“老奴在此恭喜宋公子，贺喜宋公子。”
太监笑眯眯地把圣旨递给宋怀谦：“公子可是殿下钦点的，可不要辜负陛下的期待。”
宋怀谦人还是呆滞的，他都已经接受自己要回临江城被嘲笑的命运了，却突然收到圣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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