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死而复生

跟在禁军身后的那个人，没有大家想象的蓬头垢面，而是红光满面，唇角带笑，看起来最近过得挺滋润，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不瘦反胖。

　　那人走到近前来，堂堂正正地跪下，说道：“罪臣，姚若飞，叩见陛下！”

　　墨无纵显然也有些惊讶，却绷着脸，稳住了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还活着？”

　　姚若飞抬起头，说道：“因为罪臣还有话没有和陛下说，因为罪臣觉得，自己还不能死。所以罪臣活着，等候陛下的处决！”

　　“你想说什么？”墨无纵问。

　　姚若飞的目光转了一圈，从暗暗兴奋的太子脸上、眯眼思索的玉衡云脸上、咬牙切齿的诚王脸上、惊讶失措的玉翎柔脸上，淡定喝酒的玉凝若脸上、按手在剑的韩路远脸上……一一转过，最后落到了陛下的脸上。

　　他说道：“罪臣想说，青火帮劫夺官盐，走私官盐，犯得是株连九族的死罪！但是，背后指使的人，难道不应该与庶民同罪吗！陛下，罪臣死不足惜，可是像诚王这样的国之蛀虫，更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墨无纵眯眼，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说，青火帮背后的指使者，是诚王？”

　　“罪臣绝无虚言！”姚若飞说道，“罪臣没有必要拿自己好不容易抢回来的生命，和陛下说谎！”

　　墨无纵转头去看墨益华，眼里深邃一片，让人看不出喜怒：“老二，你想说什么吗？”

　　第二次问话了。

　　墨益华不能不答，不能不为自己辩护。可是事到临头，他竟发现自己无从辩解！最后，他只是撩起衣袍跪下，说道：“儿臣不知道此人妖言惑众是为了什么，但是请父皇明察，还儿臣一个公道！”

　　玉翎柔自然也随之跪下，说道：“父皇，请您做主！”

　　玉凝若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底笑得快不能自已了。

　　玉翎柔进入状态还是很快的。

　　可是很可惜，她这个新儿媳的力量，也太弱了一些。

　　以陛下多疑的态度来看，是不可能就此罢休的。

　　果然，正如她所想，墨无纵思考了一会儿，便道：“姚若飞，朕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今日太晚了，明日，朕要亲审此案！”

　　“是，罪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姚若飞应声，然后跟着那个禁军退下了。

　　离开之前，他抬起头看向墨益华，对着他露出了一个冰冷的笑容。

　　墨益华缓缓握拳，只觉得浑身发冷。

　　好端端的一场喜宴，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收了尾。

　　出了这档子事情，大臣们也没有心情留在这里，草草地庆贺了几句，便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玉翎柔勉强笑着，陪墨益华送客人，可是玉凝若上马车前，却看见她靠在大夫人肩头落泪。

　　她缓缓叹了口气，然后坐进了马车里。

　　车帘落下，遮住了一切的情感纠葛。

　　夜色很深，天很黑。

　　当然，这是一句废话。

　　天黑黑，月黑黑，正是杀人夜。某处高墙之上，五道黑影越过墙头，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地上。没有月光，因此他们手里的刀也是黑黑的，反射不出光来。

　　五个人中一个领头人抬起了右手，五人立刻以半圆的队形朝着一处建筑逼过去。脚步轻缓，抬起落下却极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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