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黎明前的黑暗

曾木杉犹豫了一下问：“现在不在场的只有那位童睿警官，难不成，是他搞得鬼？”

彭渤马上否定，“不可能，刚刚我最先发现鬼影的时候，童睿还好端端睡在床上，我可以为他作证。”

“也就是说，是咱们房间里这些人其中之一搞得鬼，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可以身在别墅，操控湖面上的那个鬼影。”曾木杉说着，目光一一扫过客厅里的几个人。

童贝贝摸摸下巴，分析道：“也就是说，李枫死的那晚，凶手也是使用了这种手法，明明人在客厅里，却远距离操控某种机关，造成了李枫自杀的假象？”

彭渤郑重地冲叶慧丹点了点头，“我相信，只要参透了凶手的手法，找出这个凶手就不是难事。”

叶慧丹上前一步，“彭侦探，那就拜托你啦。”

又过了十五分钟，童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一回来，他就懊恼地叹气，“唉，天色太黑，我赶到湖边的时候，那鬼影已经快要消失了。我就算下水去找，这么黑，也没法分辨方向啊。”

彭渤点头，“没错，还是等明天一早吧，天亮以后我跟你一起下水去找线索。”

“也只好这样了，那么大家也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我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哼，这绝对不是什么鬼魂作祟，一定是人为的阴谋！”童睿说着，踏着气愤的脚步上了楼。

回到房间，童睿彻底没了睡意，他看彭渤仍然坐在窗边思考，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便打算跟他聊聊湖面鬼影的阴谋。

“彭渤，你说……”童睿一开口，却被彭渤给打断了。

“天亮之前，一切便会尘埃落定，”彭渤突然转头直视童睿，“我有超过八成的把握。”

童睿兴奋地问：“这么说，你已经弄明白了湖面鬼影的手法了？也知道是谁搞的鬼？李枫真的是被谋杀的？”

“抱歉，我现在还不能说明一切。”彭渤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近三点。再过半个小时，天色就会渐渐发亮。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料，那么就在这半个小时之中，就会有变数。

“就会故弄玄虚，”童睿狠狠瞪了彭渤一眼，“最讨厌就是你这点。”

彭渤本来不想解释什么，但是想到童贝贝，他还是没忍住为自己向童睿解释了一句：“这一次，我的故弄玄虚是有理由的。”

解释的话音刚落，彭渤就后悔了，自己干嘛在意童睿对自己是否有偏见？干嘛要多这么一句？难道就是因为他是童贝贝的哥哥？因为童贝贝之前的奋不顾身，他就不想让童睿对自己改观？

三点一刻，敲门声让昏昏欲睡的童睿瞬间睡意全无。

彭渤站起身，心里的一块大石落地。这敲门声意味着一切果然如他所料。

“走吧，出去看看。”彭渤招呼童睿，走到门口。

门一开，门口站着的竟然是童贝贝，童贝贝举起手中的白色卡片。

卡片上打印着几个字：想要奖金的话，带着这张卡片于天亮之前去地下室。

“走，去地下室。”彭渤率先领路。

童家兄妹跟在他身后。童睿想问问童贝贝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看起来，童贝贝似乎早就跟彭渤商议好了，她是知情人。

童贝贝却早就预料到童睿要发问，冲童睿竖了手指，示意他先不要提问。

三个人轻手轻脚走到地下室门口，在一定距离的位置站定。

地下室门下方的缝隙里透着昏黄的光，证明里面开着灯。从门缝里还能听到里面稀稀疏疏有什么声音，证明里面有人。

三个人安静等了片刻。童贝贝看童睿似乎有些沉不住气，便掏出手机，在上面打上几个字：待会儿里面有大的动静的时候，咱们就冲进去救人。

童睿点点头，又看了看时间，三点二十五分，想来，现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最多再过十几分钟，天色便会发亮。

静静等待了大约有五分钟的时间，突然，地下室中传来东西打碎的声音，接下来是“呜呜”的人声。

童睿抢上前，一脚踹开了并没有上锁的房门。三个人站在门口，一秒钟就看清了地下室里的情景。

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叶慧丹和曾木杉，曾木杉掐着叶慧丹的脖子。两人的周遭是一些破碎褶皱的报纸，一盒打翻了的米白色半固体，还有一个摔在地上碎掉的杯子，和杯子周遭的水渍。

童睿两步向前，在曾木杉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飞起一脚踢在了曾木杉的肩头。

曾木杉吃痛，大叫着向后倒去，同时松开了紧紧扼住叶慧丹脖子的双手。

叶慧丹也同时倒地，终于能够喘过气的她大口呼吸着，剧烈咳嗽。

“杀人未遂啊，”童睿怒视着曾木杉，“我们三个都是人证，再加上叶慧丹的指证，你的教授生涯恐怕要结束了！”

曾木杉不可置信地瞪着门口，又看看叶慧丹，“你，你没锁门？你早就知道，所以你……”

叶慧丹恶狠狠地回敬着曾木杉，“是，我早就收到了提醒，知道你很可能要杀了我和江海涛，让我们俩成为你的替死鬼，本来我还不相信，不相信你会对我做出这种事……”

叶慧丹说不下去了，她抽搐着半躺在地上，放声嘶喊着哭泣。

眼看叶慧丹已经崩溃，童睿只好先不废话，先把曾木杉的双手返拷。

彭渤问：“只有一副手铐吗？”

“怎么？还有帮凶？”童睿心想，难道彭渤用计谋引出的这个曾木杉还不是李枫案件的真凶？还有别人？

彭渤看了看正声嘶力竭哭嚎的叶慧丹。

“怎么？叶慧丹也要拷？”童睿有些为难，“那我得回房间再取一副手铐。”

叶慧丹的哭嚎声惊醒了本就没有睡的其余几个人，大家循着声音走到了地下室的楼梯口。

彭渤指示大家到客厅集合，毕竟地下室的空间狭小，不适合这么多人一起争抢氧气。

童贝贝很自觉地用手机把地下室的情景拍了下来，然后跟取手铐回来的童睿一起，一人一个，把曾木杉和叶慧丹带去了客厅。

一路上，哭到几乎要虚脱的叶慧丹突然开始挣扎，说什么也不肯去客厅，她大叫：“拜托，不要，不要让小羽知道，不要去客厅！”

彭渤知道叶慧丹的意思，因为客厅里有摄像头，小羽的房间床头就有笔记本，可以看到客厅的直播。

“事到如今，你还指望能够瞒得过叶丞羽吗？”童贝贝呵斥叶慧丹，“你瞒着她的事情太多了，你把她当成了什么？被蒙在鼓里，被所有人欺骗的楚门吗？她也是时候该清醒啦！”

叶慧丹被童贝贝这么一说，顿时泄了气，一个字也说不出。

很快，除了叶丞羽的所有人都集中在了客厅之中，此时的窗外已经升起了黎明的微光。

江海涛最先打破安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今晚童小姐非要在我的房间有关系吗？”

童睿一听今晚童贝贝竟然在江海涛的房间，跟江海涛两个人孤男寡女，不禁怒火中烧，他一把抓住彭渤的衣领，“臭小子，你要搞什么引蛇出洞的计划我不管，你不能把我妹妹赔进去！

彭渤甩开童睿的手，退后一步，目光柔软地看了一眼童贝贝，沉着地说：“贝贝随身带着防狼喷雾，而且我也相信江海涛不会是个登徒子。”

“你凭什么那么肯定？”童睿愤怒难当，“凭什么拿我妹妹去冒险？如果你对贝贝有意思，就不该让喜欢的女孩去冒险，你要是对她没意思，更加不该利用她对你的好感……”

童贝贝一把捂住童睿的嘴，“哎呀哥，你不要胡说，是我主动请缨的，我自愿帮忙的！”

彭渤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抱歉，这种事本来是应该我亲自出马，或者找你这位警官帮忙的，可是没办法，我们之中如果有人晚上不在房间的话，恐怕会引起叶慧丹的怀疑，导致他们俩根本不会采取行动。整个计划也会就此搁浅。”

童睿怒视彭渤，嘴上的气势却弱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咱们的房间被叶慧丹安装了监控的摄像头，也就是说，你和我在房间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彭渤说着，目光移向叶慧丹，“所以我才说这次故弄玄虚是有原因的。”

叶慧丹哭成了泪人，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之中，根本不与彭渤目光相对。

江海涛轻咳了一声，表明清白，“那个，我可以发誓，今晚，我对童小姐一直是规规矩矩的。童警官，请你不要误会。”

童睿气得胸膛起伏不定，没好气地问彭渤：“你怎么知道咱们房间里有摄像头？”

“叶慧丹跟我承认过，客厅里被他安装了摄像头，而之所以这样做，是叶丞羽的意思，叶丞羽此举就是想要看看大家在看到湖面鬼影后的反应，从而找出杀害李枫的真凶。”彭渤把叶丞羽在演唱会自杀，而后假装昏睡，以及把大家找来别墅的根本目的在于找出杀害李枫真凶的种种叙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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