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白玉楼上
其他的百姓们也已经被这支军队的精神面貌所折服。
跟随着那些最开始出声的人，一块儿对着这支军队，不断的大声喝彩起来。
喝彩声此起彼伏，到了最后渐渐归结为整齐的音浪，
从东城开始，向着其他三个方向扩散。
一时间，整个郡城的百姓都为之所侧目。
百姓的喧嚣声引起了一座三层酒楼上，两个士子的注意。
这座酒楼是郡城里有名的顶级酒楼之一。
名为白玉楼。
因为白玉楼之顶有一块千年白玉而得名。
常常引得文人大豪或年轻士子过来瞻仰。
或泼墨作诗！
或饮酒高歌！
颇具风雅。
逐渐的，这座白玉楼也就成了年轻士子最喜欢的饮酒作乐之所之一。
“文山兄你看！好雄壮的队伍啊！
真没想到在我云林郡范围之内，竟然还有这样一支队伍存在。我等还真是孤陋寡闻。”
一个留着长须的年轻士子，身着青色襦衫，手执折扇，
在听见外面的喧嚣声之后，掀开雅座的隔帘，来到三楼的观景台上，
扶着栏杆朝着下面望了几眼，瞬间便被下面那支迎面而来的雄壮之师给吸引了注意力。
他顾不得独自欣赏，连忙回到雅座，对着仍在饮酒的另一位，同样身着青色儒衫，腰佩古玉，面容愁苦的士子大声喊道。
张文山闻言，脑袋一摇，将垂在额头前的一缕长发，遥至身后。
“靖宇兄，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你就是在那县城之地待的时间太久了，未曾见过我大夏真正的精锐之军。
否则你就会知道，雄壮之师这个词，可不是谁都可以配得上的。”
张文山嗤笑一声，然后才端起酒杯晃悠悠的站起身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衫后，才朝着娄靖宇走去。
“文山兄，这次真的不一样，我知道在下见识短浅，
但郡城的那些卫所兵，也都有幸见过几面，
却没有一支能够比得上下面的这支队伍。害，多说无益，你快来看看吧！”
娄靖宇是个急性子，他受不了张文山那慢悠悠的模样，
一把抓起他的袖子，将其连拉带扯来到栏杆之处，指着迎面走来的苏家军兴奋说道。
张文山见自己酒杯中的酒被洒了一地，可惜的咂了咂嘴。
然后才漫不经心的将视线转向即将来到楼下的苏家军。
“嘶——”
张文山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如同长龙一般，却又规整无比的苏家军，一上来就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震撼之感。
仿佛世间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其摧毁一样。
看着张文山也被震惊，娄靖宇哈哈大笑：
“我就说嘛，这支队伍与我们此前所见的全然不同，完全没法相提并论嘛，你还不信！”
“哼，那又怎样，我承认这支队伍确实不同凡响，可惜人数太少，难以缓解危局。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张文山听见娄靖宇的打趣，面子有些挂不住。
仔细数了一下这支队伍的人数，发现才不过区区八百余人，
于是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不屑的笑容。
对于张文山的话，娄靖宇也无法辩驳。
张文山说的确实是实话。
北方局势糜烂，不是区区不到一千人的小小卫所能够缓解的。
就在这时，秦天的身影映入了娄靖宇的眼帘。
“张兄快看，那人好像是我们那一届的乡试第一名秦天！”
娄靖宇看着秦天的身影，脸上有些讶然。
他原先也听乡人说起过，这个秦天在乡试之后，竟然没有进入郡学学习，
反而投身军伍，要率领苏家的私军前往北方抵抗匈奴。
就没有想到在今天，竟然遇见了秦天。
当得知秦天的选择之后，娄靖宇对秦天是极为敬佩。
尽管秦天是赘婿出身，但无论是其才学，还是心志，都比普通的青年士子强了不知多少倍。
忠君报国，人家是真的在做。
而不是像他们这些士子一般，只会夸夸其谈。
张文山本不想再看，刚要转身去添酒，被娄靖宇一提醒，他便立刻止住了脚，回身望向楼下。
看着秦天那鹤立鸡群的模样，张文山脸色一沉。
“竟然还真是这个赘婿！我原本以为他投身军伍，只是传言而已，
却没想到他真的自甘堕落，和那些粗鄙之人为伍。真是白瞎了他那会元的名头。”
“张兄何必如此，秦天如此选择，才不愧为大丈夫。
如今国势倾颓，稍有不慎，就有亡国灭族之忧。
可惜我身单力薄，手无缚鸡之力，否则一定要同那秦天一样，投身军伍，报效国家。”
张文山却不赞同娄靖宇的话。
他认为娄靖宇的话实在是太过狭隘，十分不符合新进举人的身份。
“哼！靖宇兄之言，我不敢苟同。
区区匈奴，不过是疥癣之疾而已。
我大夏疆域宽广，物产丰茂，能人异士层出不穷。
不说别的，就单单我大夏四万万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不足百万人口的匈奴给淹死。
所以，我倒是觉得，匈奴！土狗瓦鸡耳，要不是因为朝中有奸臣结党，权臣作乱，我大夏何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文山兄，你可一定要慎言呀！这些话可不敢再说下去了。这要是被人传得出去，你恐怕有大麻烦了。”
娄靖宇被张文山的话吓了一大跳。
他没有想到张文山如此的大胆，竟然敢公然抨击朝廷中的宰辅。
这个是大不敬之罪。
张文山也自知失言，脸色一红之后，便立刻转移话题。
“确实是我失言了，不过这秦天确实是自甘堕落，而且还是个卑鄙小人，我不屑与之为伍。”
“文山兄何出此言？据我所知，这秦天的品行和口碑，都还不错呀。不知这卑鄙小人之说从何而来？”
娄靖宇下意识的为秦天辩驳道，他反正是不相信秦天是那样的人。
“哼！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次乡试之中，发生了一起科场舞弊案。
而揭露这场科场舞弊案的，就是这秦天秦会元！
想我那兄弟陈平，才华横溢，出生显贵。
要不是遇上了秦天这家伙的揭发，会元之位落于谁手，还未为可知！”
张文山提起此事，就愈发的对秦天不爽。
陈平那是多好的兄弟，多好的一个人，竟然被秦天用那种手段给弄进了八大衙门。
实在是让人不忿。
“……”
娄靖宇闻言有些无语，那陈平科场舞弊。
是非对错，县里郡里早有定论。
如若不然的话，最后的结果，也不会是秦天拿了乡试第一名，而那陈平，最后却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张文山如此诋毁秦天，完全就是因为陈平之事，对其迁怒罢了。
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在此饮酒谈心 。
娄靖宇此刻十分质疑自己看人的眼光。
正当他是否犹豫，要告辞离去之时。
却未曾想，那张文山取了满满一杯酒水，然后便在娄靖宇惊骇的眼神中。
快步冲到栏杆处，将杯中的酒水朝着马上的秦天泼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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