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当面制盐
朕？
柴揆一下就乐了，“我说大舅哥，你这次也没喝酒啊，怎么还说胡话呢？你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赵祯也忘了今天就带了张怀一个太监出来，气氛是颇为尴尬。
可也不能任由这货就这么胡闹下去啊！
宸园可是他生母的故居别院，他还指着在这儿睹物思人呢！
架锅生火，把这儿当成了什么地方！
成何体统？
赵祯把脸一耷拉，不悦地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看清了这是什么地方吗？！”
“啥？你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啊？还能是皇宫不成？”
或许是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过分，柴揆喃喃道：“确实有些不妥，好歹也是在屋里……”
他想了想，从地上捡起一块灰白色的晶体，对着赵祯说道：“这样好了，咱们去院子里吧。”
“我也不卖关子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这个？”
“这是盐！是没有提纯过的盐，说是毒盐也不为过，人是不能吃这玩意儿的。”
“你拿这个做什么？”
“如果说我能把这种盐提纯你信不信？是提纯出细盐，不是粗盐哦！”
痴人说梦啊！
赵祯是不信的，北宋制盐以煎盐为主，海盐晾晒为辅。
除了一些天然纯净的湖盐，制出来的大都是一些含杂质较多的粗盐。
不仅杂质多，产量低，价格上还很贵，因此一些本就贫穷的家庭，吃不起盐只能去买私盐。
由于盐是必需品，如此一来更加助长了贩卖私盐的嚣张气焰。
贩私盐的越来越多，国家的盐铁税相应就会减少。
可以说，制盐是个关系民生和经济的国家大事！
你还别说，赵祯虽然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但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
一干人等来到庭院，柴揆像赶鸭子似的轰着俩狗腿子干活儿。
“快点快点，放水，烧火！”
“加盐！”
随着水温的升高，盐块逐渐消失在水中。
盐水卤水在锅中翻滚，混合着柴火腾起浓烟。
赵祯捂住口鼻，不由得后退两步。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柴揆突然骂了一句，“在家里是这么做的吗？再去找一口锅来！”
招财起身，忙不迭向后厨跑去。
“你抓点紧啊！这么多人等着呢！”临走柴揆还不忘踹他一脚。
“嘿嘿，不好意思，你看他们就是欠管教。”柴揆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祯则是回之以白眼。
招财很快拎着大锅回来，进宝这边也是把火烧的旺旺的。
眼看着一锅盐卤咕嘟咕嘟冒泡，撤柴起锅，二人在另一口锅上蒙上纱布，把盐水一股脑都倒了进去。
接着按照以往的做法，往里面加入预先准备好的草木灰，充分搅拌后，又换纱布，倒入先前的锅里。
几次之后，盐水的黄绿色褪去，但是还有点发白。
“这样就行了？”赵祯问道。
“当然不能，你就瞧好吧！”
柴揆吩咐二人将敲碎的活性炭用纱布包好放进锅里。
张怀看着锅里的盐水慢慢变色，心里也是忍不住赞叹。
他虽是太监，却是知书达理之人，所以他很清楚，要是真能把这种粗盐变成细盐，那么以后很可能不会存在盐帮这种产物，就算是盐铁税进账翻番也犹未可知。
赵祯及张怀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等待奇迹出现。
只见盛着活性炭锅中的盐水慢慢变得澄清，二人不禁瞪大眼睛开始惊呼。
“太神奇了！”
柴揆伸出食指沾了点盐水放进嘴里尝了尝，然后对他们俩说道：“来，尝尝味道！”
赵祯肯定不会用这么粗鲁的手法，眼疾手快的张怀早已从屋里取来勺子和茶杯。
“讲究还挺多。”柴揆在一旁小声嘟囔。
“六公子，请用。”张怀恭敬地递上茶杯。
赵祯端详了大概两秒左右，缓缓地嘬了一小口。
嘿！
这口感。
纯正的咸味，盐中极品！
此盐完全达到了贡盐的等级，就是那种除了皇帝娘娘们无人能享用的等级！
“好！”
金口玉言一个好字，高度肯定了柴揆所制之盐，这基本就是大宋的最高评价了。
张怀再次很有眼力价地给赵祯递上茶水漱口。
咽了一口茶水之后，赵祯问道：“快讲讲，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内心既激动又好奇，就拿着两口锅来回倒腾，跟变戏法似的就去除了盐的杂质，同时也去除了苦涩的味道。
堪称神来之笔！
柴揆咳嗽了一声，然后故作高深道：“此法秘不外传，涉及又甚广，柴某思虑再三，只能跟官家合作。”
他又突然语气一变，笑道：“不过大舅哥你跟我马上就是一家人了，所以请你代为传话！”
“纱布很平常，重点就在这草木灰和木炭上。”
赵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草木灰跟水形成的溶液成碱性，可以排除一部分杂质，咱们后来看到锅底有一些白色沉淀，就是杂质析出来了。”
柴揆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给赵祯解释着制盐过程中的各种化学变化。
他随即拿起一块活性炭放在手里给赵祯展示，“舅哥请看，这木炭跟普通的木炭有何区别？”
赵祯看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身为位高权重的皇帝，他平常可没见过多少木炭，让他说区别，他一点都说不出来。
柴揆用力一捏，木炭瞬间化为齑粉。
木炭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吗？
赵祯不禁皱眉。
“我将此物称为活性炭，比木炭易碎，你看它表面有好多小孔，这让他方便吸收各种杂质。”
“活性炭？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活性炭是普通木炭加工来的，可以用竹子大量制作。”
竹子，那可是生长最快的木材，最重要的是便宜、耐用、高产！
“制作工艺复杂吗？”
赵祯关心这东西的成本，如果成本低廉便于大量生产，那食盐的价格就可以下降了！
这可是直接关系到国家的财政收入！
“不复杂，而且这玩意可以再生，多次重复利用！”
赵祯听了两眼放光。
“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做的？！”
“哈哈，那可不行，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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