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这天夜里，月亮村的村民照旧洗漱完毕后准备早早上床。
村尾却传来一声高亢的尖叫，吓得村里人都惊醒过来。
村里几个干部连忙穿好衣服往村尾去。
这里因为离村子比较远只零星住了几户人家。
其中一户就是王寡妇家。
其实月亮村大多数人家都姓王，是早几代前一户王姓人家来此定居的后代，大多数人家都有那么点血缘关系，像张家李家这种则大多是几十年前躲避战乱逃过来的。
可即便如此，村里依旧是王姓人家的主场，村支书，村干部也大多都是姓王的。
王寡妇算辈分应当是王柳柳的婶婶辈，她男人死的早，只留下一个小子和她相依为命，她也一直没改嫁，独自抚养着儿子。
村里看孤儿寡母可怜也多有照顾。
可此时王寡妇家门口出现了一壮一少两个男人的撕打。
壮年男人表情狰狞，少年也毫不畏惧，反倒王寡妇在一旁劝架急的不行。
村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而王寡妇明显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头，短衣短裤，因出来的匆忙只来得及套了件外套。
王寡妇虽然儿子不小，其人却不算老，且年轻时就以好相貌闻名在外，如今半老徐娘，却也别有风情。
而村里人看到这样的王寡妇和光着上身的张建国便纷纷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其实一个村子住着，关于张老五喜欢扒寡妇门的传言就没少过，但传言毕竟是传言，没真正见到，谁也不敢太当真。
却不想这回真的见着了。
村长咳嗽一声将撕打的两人分开：“老五，栓子别打了，有话好好说，怎么了”
小名栓子大名王盛阳的少年则恶狠狠的看着张建国骂道：“老叔，他欺负我妈，我要报警把他抓起来”
张老五则‘呸’了一声不肯认账：“谁欺负你妈了”
王盛阳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同盛着火焰：“我刚看到你翻我家窗”
张老五表情一变，却仍色厉内荏：“那是你眼睛瞎看错了，少污蔑老子”
村长和着稀泥：“栓子，老五说的对，天黑，你可能看错了”
“我没看错”王盛阳却哽着脖子不肯承认自己看错，目光炯炯的射向一旁急的不行的母亲：“妈，你说，他是不是翻窗想要欺负你了”
其实男女这事吧，说不大清楚。
王寡妇和张老五的事情也是开始于许多年了，刚开始是王寡妇将将失去丈夫，张老五便上门来要这样那样，那肯定是欺负。
可后来，王寡妇旷的久了，家里又只有一个小儿子，总有些重活需要壮年男子来干，便也称不上欺负不欺负了。
都是你情我愿。
可栓子这孩子偏偏犟，就记得张老五刚刚上门时王寡妇不情愿的样子，一心认定是他强迫了自己妈妈。
这不，等到年纪稍大，可以保护母亲了便迫不及待将此事闹开了来。
一心想要惩治张老五。
这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情人，可叫王寡妇如何是好。
她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俱盯着自己急的不行，却偏偏又说不出个什么来。
实在是有苦难言。
偏偏张老五和王寡妇做了这许多年的半夜夫妻，当真生了点情意出来，不愿叫她为难，恶狠狠的瞪着王盛阳说：“小子，你不就是记恨老子小时候揍过你吗，想还回来吗，有事冲老子来，别为难你妈”
他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王盛阳更加怒火中烧。
一双野狼一样的眼睛狠狠瞪着王寡妇，阴沉威胁道：“妈，你要想清楚，我和他之间，你总要选一个的”
王寡妇被儿子这样冷琳琳的一望，心中凉了半截，又想到早些年张老五刚刚上门时，自己不愿，儿子出来保护自己被年轻男人打的没了个人样的场景。
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看着势必要分出个你死我活的情人和儿子心下有了决断，她咬着牙半阖上眼睛指着张老五道：“是，张老五想欺负我一个寡妇，今天还请村里人帮忙主持个公道”
张老五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这事其实在村里不算罕见，村长也往往是采取让一方赔偿的方法息事宁人，可问题是王盛阳这小子太犟了，他不要赔偿非要个公道。
最后闹到还是报了案，惊动了jc。
村长痛心疾首的指着王盛阳，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闹着这样以后怎么处。
而王盛阳却低头避开了村长视线，冷冷的想到，那就不处。
以前母子两被恶霸欺负孤立无援时，也没见过谁来真正帮过忙。
王寡妇倒也是个利索的妇人，在儿子情人中做出抉择后也不再拖泥带水，事到如今她反而怕张老五没事后来报复自己和儿子，因此不管谁来问都一口咬定张老五想要强迫自己。
因此jc便在张老五不停的唾骂中将他暂时拘留了。
隔天，这件事便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
村子里少有新鲜事，这桩桃色绯闻便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而张家，李春英又病了，躺在床榻上看着窗外太阳，表情平静，好像被抓的不是她丈夫而是一个陌生人。
山子秀秀姐弟俩倒是急的不行，山子是不信自己爸是这种人，而秀秀则是害怕自己爸爸被抓起来。
就在张家兄弟来找楚矜讨主意时，她倒是一点都不急。
其实想来也是，这些年张老五和王寡妇的绯闻穿的沸沸扬扬，不少村里人都见过王老五自家活不干跑去给王寡妇挑水种田。
那里算的上是强迫，充其量不过是合奸。
时间一久，随便找几个村民做做证便可以轻易攻破王寡妇的控告。
只是这些人没见过工安，一时之间乱了心神罢了。
楚矜安抚完张家兄弟后。
借口出门透透气来到后山。
这里早有一个少年等在那里。
王盛阳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着楚矜眼神复杂：“你说的事我做到了”
“嗯”楚矜点点头，将一百块钱和20斤全国粮票交给他：“我听说现在南方发展不错，你可以带你妈去看看，总比窝在这个小村子里好”
王盛阳收好钱票，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倒映着那个漂亮的如同云雾的女孩：“你不是张家亲戚吧，你为什么要装作张老五亲戚，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矜表情渐渐沉了下来：“不管你的事”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就好了”
“好了，你快走吧，张家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这个村子，你呆不久了”
楚矜并不愿和他多说，采了几把野花，装作是不经意来到这个林子的模样。
留下王盛阳看着这个浑身充满谜团的女孩，眼中满是深思。
事实上，楚矜并不如她面上表现的这般淡定。
直到那天夜里，王盛阳偷偷带着王寡妇离开了月亮村她才放下心来。
王栓子这个人是她通过后世得到的线索。
楚矜小的时候，外公张建国家曾经发生过一件大事。
同村村民王栓子差点一锄头将张建国打死，最后张建国虽然没死，却也卧床了大半年。
那时楚矜父亲家有那么点关系，还是楚矜父亲找人将王栓子抓住，最后判了二十年的有期徒刑。
可对于王栓子和外公的恩怨，母亲却一直讳莫如深，还是最后父亲出轨离婚时才口不择言的将真实原因说了出来。
张建国年轻时侮辱了王栓子的母亲，后来还差点将王栓子打成了重伤。
张建国被打，那是罪有应得。
而张秀秀身为张建国的女儿那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一家子都不是个好的，他楚青云娶了这种人家的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这是楚矜父亲楚青云的原话。
楚矜对这套基因论不屑一顾，按照楚青云的说法，自己有楚青云那么个人渣老子，自己也应当是个人渣才对。
可楚矜从不认为自己是个人渣。
这话就扯远了，接回上文，当楚矜来到月亮村，偶尔看到个阴测测的少年在张家附近出没时，她一下便想到了王栓子。
后来找人一打听，果真是他。
王栓子想要报复，自己也想张建国吃吃苦头，她好继续接下来的计划。
楚矜找到了王栓子，很快便一拍即合。
王栓子早就想过要报复张建国，可张建国正当壮年，张家兄弟也不少，反倒自己孤儿寡母势单力薄害怕报复不成。
反而遭到张建国的打击。
而楚矜则轻松的为王栓子指出了另一条路。
去南方闯一闯。
王栓子年轻人气盛，他对这个让自己和母亲饱受欺辱的村子也没什么好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捅破，即报复了张建国还能得到一笔钱带着母亲离开。
于他，真是再合算不过的买卖。
于楚矜，亏的也不过是一百元钱和二十斤粮票，可这偏偏对她来说不算些什么。
可见，无论在那个年代，有钱都是能使鬼推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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