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解救
“是‘军’。”江明诚果断地说。
“军？”
“没错。嫌犯极有可能是一名军人。”江明诚若有所思地说。“而且，这个人应该是建勋身边的人。这个人能够随时随地了解建勋的行踪，能从他身上套出许多关于敏杉的事情。”
“可是，军方是不可能让我们贸然调查他们人的。”江烟雨忧心忡忡地说道，“要取得调查权已经不容易了，更何况我们现在只有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怎么来得及？”
霍旗风刹那间什么都明白了。他急不及待地下令：“清明，立刻入侵宪兵司令部的计算机系统，排查建勋身边所有的上司、同事、下属，看看谁与章敏杉有过任何形式的交集。对了，他们的冲突，貌似发生在机场，你可以往他们这半年来的飞行记录去排查。”
“霍长官，”霍清明有些犹豫，“你确定吗？”
“人命关天，管不了这么多了。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担。”霍旗风果断地说。“靠你了。”
“是。”霍清明马上答应，运指如飞。
“清明……你快点……时间不多了……”十五分钟过去了，见霍清明还在埋头苦干，江烟雨有些沉不住气地催促。
“有了！”霍清明倏地抬起头来，指了指屏幕里的一张照片。“我入侵了各大航空公司的客户系统，发现这个人曾经在半年前，和章敏杉坐过同一班飞机。章小姐，你认得这个人吗？”
章敏杉看了屏幕一眼，摇摇头：“完全不认识。”
江明诚趋上前一看，不禁一震。
他见过这个人。
“他叫程家琰。”霍清明说出了他的名字。
“我见过他，”江明诚凝重地说，“上次就是他负责把我带回宪兵司令部问话的。他是建勋的手下。”
“没错，程家琰中校，金市人，已离异，职衔为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秘书，也就是建勋的秘书。”霍清明看着他的个人资料，说道，“半年前，他和章敏杉坐了同样的班机从日市回到了金市。就在同一天里，他的五岁儿子去世了，原因是……血癌。”
“同一天？”江明诚惊讶地问。
“没错。”霍清明点点头。“他原是驻守星市的海军第三军团指挥部副参谋长，儿子去世一个月以后，就来到了宪兵司令部警务处任职。堂堂一个副参谋长，竟然降级当起了秘书，实在说不过去。”
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
“马上找出程家琰名下所有的物业。”江明诚刻不容缓地下令，“找出一栋大房子，最好是独栋别墅，地点偏僻，杳无人烟，有地下室……”
“有了。”霍清明查了查，盯着屏幕说道，“他有一套继承的祖业，老式别墅，在佩肯山区，有地下室。”
就在这时，霍旗风的手机响了。他只接听了几秒钟，就放下了电话，眼里闪着激动的光彩。
“追踪到黑色现代SUV的去向了！根据所有收集到的道路监控录像显示，车子最后驶进了佩肯山区，之后就没有了线索。”
“明诚，我先带着刑警队的人到现场解救人质。四十分钟的车程，我争取在二十分钟内赶到。”霍旗风当机立断地说，“你在这里跟嫌犯拖延时间，越长越好。”
“知道了。”江明诚凝重地点了点头，两个好搭档相互对视了半秒，对彼此想传达的心意了然于胸。
霍旗风拍了拍江明诚的肩膀，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
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一个小时犹如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齐秋水手臂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皮开肉绽所带来的深切痛苦也逐渐消退了。被绑的姿势久了，她只感到自己的膀臂正剧烈地酸疼，整个身子虚弱得有些挺不起腰了。她口干舌燥、大汗淋漓，泪水从额上顺着刘海和脸颊一滴滴地往下掉。
齐秋水有气无力地垂着脑袋。她希望江明诚能够看得到她给的暗示。她相信他看得到。他们是如此地心有灵犀、如此地默契十足，平时只要一个眼神，不需言语，二人就能意会彼此的想法。自从她从视频对话里看到了明诚以后，她心里已经没有了恐惧。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战斗。为了他，她要坚持下去。
门开了。灯也亮了。
年轻男人依旧同样的装束，负着手走了进来。
“时间到了，网上毫无动静。看来，你的好姐姐选择了自己。很抱歉，我必须履行我的诺言了。”他的声音冷酷得令人心悸。
他亮出了沾了血的匕首。齐秋水恐惧地看着他，心惊肉跳。
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差点忘了，”他自言自语，开启了电脑。刚刚的对话框又出现了。摄像头开始启动，他再次见到了熟悉的面孔。
“你们好。”他对眼前的众调查官们笑道。“既然我看不了章敏杉的好戏，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的好戏吧。”说完，他一手举起了匕首，另一只胳膊扣紧了齐秋水的肩膀使她动弹不得，开始在她的手臂上残忍地刻起了字。
“啊——”齐秋水痛不欲生的惨叫声顿时划破了宁静的地下室。她剧烈地挣扎着，尖叫着，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年轻男人没有一丝怜悯，闪闪发亮的刀锋刻进了齐秋水娇嫩白皙的皮肤，划破了她的皮下组织，鲜血不停地流淌下来，沾湿了齐秋水的衬衫，鲜红色的一片撞击着视觉。
“啊——”齐秋水又哭又叫，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掉落，然而，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只能是对方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江明诚等人站在屏幕前，看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顿时感到撕心裂肺的心痛。
“你住手！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任凭江明诚怎么喊，蒙面人都无动于衷。
江烟雨将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以免自己痛哭出声。章敏杉更是不敢直视这样的画面，只得躲在一旁痛哭流涕，瑟瑟发抖。只有霍清明面不改色地在电脑前全神贯注，查找着程家琰已故儿子的资料。
江明诚见对方已经丧失了理智，情急之下，只好大声吼道：“程家琰！你给我住手！”
握着刀柄的手倏地抖了一下。
他没想到，短短的一个小时里，江明诚就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齐秋水早已泣不成声了。
“程家琰，你的仇人不是齐秋水，也不是章敏杉！你搞错对象了！”江明诚见这个方法奏效，继续说道，眼里不停地在瞄着对面墙上的时钟。
霍旗风等人出发已有二十五分钟了。应该是时候到了。
“那你说，我的仇人是谁？”程家琰冷冷地问道。
“你说呢？”江明诚故意拖延时间，因为紧张而冷汗涔涔，“你儿子的死，跟章敏杉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是病死的。”
“你什么都不懂！”程家琰咆哮道，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恨意，“章敏杉……她让我的儿子死不瞑目！我的儿子死了，他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的儿子就不用抱着永远的遗憾离开这个世界！都是她！都是这个女人的错！”程家琰歇斯底里地吼着，“如果不是因为她透露了自己的行程，就不会惹来那一大班的脑残粉！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脑残粉为了见偶像一面，我也不至于被耽误了时间，连儿子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该死……该死……他们全部都该死！章敏杉该死，脑残粉该死，所有与章敏杉有关的人都该死！”
听到了从程家琰口中说出来的剖心之言，江明诚等人顷刻间都明白了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原来，程家琰之所以会对章敏杉恨之入骨，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照你这么说，你是不是还得把所有章敏杉的粉丝都抓了，逼他们磕头认错你才肯罢休？”江明诚问道。
“如果能够，我当然想这么做！不过，罪魁祸首这是这个女人！”程家琰眼里带着杀意，“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时间。你的人已经来了，对吗？告诉你们，我有齐秋水在我手中，你们能把我怎么样？”说完，他拿出了手/枪，对准了齐秋水。
“如果你的儿子泉下有知，他会希望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凶手吗？”江明诚屏住呼吸，努力保持着镇定。
“你的儿子——大名程燿文，小名毛毛，”江明诚的眼睛一面看着霍清明写在白纸上的资料，一面富有感情地说，“生前就读于彩虹幼儿园，曾拿过幼儿园里的模范生奖项，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对错、能分是非，他一定不希望你为了这件事而想不开。他不要你伤害无辜。”
见程家琰沉默不语，江明诚继续说道：“毛毛爱你。不管你有没有在他活着的时候送他，他都不会介意。他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程家琰紧握匕首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
“程家琰，收手吧。为了你的儿子。”江明诚声情并茂地说。“你现在缴械自首还来得及。不要一错再错了。”
两行眼泪从程家琰的眼里滑了出来。他手里的匕首“哐啷”一下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地下室的门被一爆而破，以霍旗风为首的刑警们手持武器冲了进来。程家琰没有反抗，也没有拒捕，束手就擒。
霍旗风用最快的速度替齐秋水松了绑，将鲜血直流的她抱了起来，一路冲出了屋外。经过被铐着手铐、正准备被带上警车的程家琰，齐秋水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冲动。
她想做一件事情。
于是，她让霍旗风停下了脚步。
“程先生……”齐秋水虚弱地对程家琰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太爱毛毛，才会一时行差踏错……你对我做的事，我不怪你，但我希望你能醒悟、悔改，重新做人……毛毛现在过得很幸福，他现在正在天堂里看着你，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和他在天堂见面……”
齐秋水一说完，程家琰的眼泪马上不受控制地涔涔而下。
“谢……谢谢你……对不起……”他羞愧难当，泣不成声。
“走吧。”两名刑警一左一右，将程家琰架走了。
霍旗风看着这一幕，不免深深地为之动容。
医院里，江明诚握紧了齐秋水的手，深情地看着她，看得目不转睛。他刚刚为了主持大局，才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如今嫌犯已被逮捕、齐秋水脱离了险境，他才开始感到后怕，脊梁直发冷。
“你……看够了没有？”齐秋水有些不好意思。
“没看够。”江明诚坦诚道。“你知道我刚刚有多害怕、有多担心你吗？万一你有个闪失……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想到刚刚齐秋水可能会遭遇的更坏情形，江明诚顿时不寒而栗。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齐秋水笑道。“我知道你会救出我的。”
江明诚轻抚着齐秋水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粗糙的纱布刺痛了他的心，使他不禁热泪盈眶起来。
“秋水，我好心疼……刚才在视频里看到你受苦，我却什么都做不了，那种心情，比刺了我一刀还要难受。我恨不得代替你去承受那些痛苦……”
“可是你做得很好啊。”齐秋水一脸钦佩、崇拜地说，声音里充满了甜蜜的语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工作的一面。想不到，你专心工作的时候，样子竟是那么迷人……你跟嫌犯周旋的时候，真是太酷了……明诚哥哥，你好了不起啊。”
江明诚头一次听到齐秋水对他由衷的赞美，脸颊不禁红了起来，既心疼又高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如果不是因为被程家琰抓了，我都没法亲眼见证你的雷厉风行。”齐秋水甜滋滋地说，看得江明诚心里一阵担忧。他伸出手背，测了测齐秋水额头的温度。
“你是不是被吓糊涂了？”江明诚柔声细语地问道，“你伤成这样，居然还可以跟我谈笑风生？你坦白告诉我，你的伤口还疼不疼？”
“不碰就不疼。”齐秋水轻轻地说。
江明诚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要不是她身上有伤，他巴不得将她紧抱在怀里。
“对了，你怎么知道程家琰是个军人？”江明诚突然想起了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发现他有许多特点都符合一个军人的特征。”齐秋水不急不缓地说，“第一，他的腰杆挺得很直，不管是站姿，坐姿还是走路时的抬头挺胸，都很有军人的架势。当我一看到程家琰时，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和霍元将军给我的第一印象十分相似。第二，他重视习惯性地把手负在身后。第三，他的食指和虎口处有茧皮，看得出是长期握枪而磨出的。第四，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他做事喜欢套上白手套。在跟你们联系之前，他一直是戴着白手套的。”
江明诚看着齐秋水，心里觉得十分欣慰，也十分骄傲。
“秋水，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女孩。”他发自肺腑地说，“身为一名人质，你表现得很好。我以你为荣。”
江明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从桌上拿起了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齐秋水出事前买给江明诚的巧克力。
“这个东西，是你买给我的吧？”
齐秋水看到了江明诚手中的东西，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同时也困惑不已。“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我在你被掳走的现场发现的。”江明诚轻声解释，眼里闪动着伤感的泪水。“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吗？大脑空白一片，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一样，我只觉得冰冷、阴暗、绝望……”江明诚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说。他紧紧地抓住了齐秋水的双手。
“秋水，我真的很怕……”他哽咽道，“我怕你再也回不来了……秋水，我爱你……我好怕你离开我……”
看到江明诚泣不成声的模样，齐秋水也被他深深地震撼了。
“你别哭了……”她握住了他的手，“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有你保护我啊……”
听到这句话，江明诚的心就更加内疚了。如果不是他听从章敏杉的话，让齐秋水一个人到外面去溜达，齐秋水也不会遭遇如此横祸。
“秋水，对不起。”他抬起了她的脸，将头靠在她的额头上。“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当我在敏杉家里保护她的时候，却把自己最心爱的人放置在危险之中……我……我真的对不起你。”
齐秋水一听到章敏杉这个名字，想起了她扑倒在江明诚怀里的那一幕，整颗心就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
一丝郁闷的情绪陡然从心底里升起，她突然有点生气起眼前的人来。她用手推开了江明诚的脸，把自己的头扭转到另一边。
“你怎么了？”江明诚一怔。他可从来没见过齐秋水生气的样子。
齐秋水安静不语，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白色的床单。
“秋水？”
眼泪从齐秋水的脸上滑落，一颗颗滴在了床上。
江明诚已经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了。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从她身体的另一侧轻轻地搂住了她。
“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江明诚温柔地低头看她，“我答应你，没有下次。”
齐秋水突然回过脸来，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如果她以后再找你怎么办？如果她又遇到了难题，需要你帮忙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我带你一起见她，绝对不与她单独相处。”江明诚想了想，认真地说。
“如果她再主动抱你怎么办？”齐秋水还是不放心。
“我一定第一时间推开她。”江明诚斩钉截铁地说。“对不起，秋水，我当时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会手足无措。”
齐秋水怔怔地看着他，再也想不出其他问题了。
“你很难受，是不是？”江明诚皱着眉头，难掩心中的怜惜之情。
齐秋水点点头。泪眼婆娑的模样，令江明诚更加心疼。
“即便是难受，你还给我买了巧克力？”江明诚脸上有了一点笑意，轻声细语地安抚道，“秋水，你怎么能这样伟大？你看，还给我买了两盒……”江明诚拿起了巧克力，看了看。
“另一盒不是给你的……”齐秋水嘟起了嘴说道，“是给敏杉姐的。”
江明诚更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的秋水怎能如此可爱、善良？看着如此单纯、如此美好的她，江明诚的心感动、震撼到了极点。
“不好意思。”章敏杉突然出现在门口。
二人略微吃惊了一下，转向了她。齐秋水不知道她来了多久，不知道她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想到这里，她感到了一阵难为情，脸顿时红入了耳根。
章敏杉走到了齐秋水的床边，坐了下来。
“对不起，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章敏杉轻轻地说。
齐秋水倏地低下头来，尴尬得浑身通红。
“秋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章敏杉诚恳地对齐秋水道歉。“我一看到你被抓了起来，我就慌了，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做了。”
“敏杉姐，我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齐秋水温柔地说，朝她笑了一下。
章敏杉也笑了。她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巧克力，笑道：“这是送给我的吧？”
“嗯。”齐秋水有点羞涩地点点头。
章敏杉若有所思地盯着巧克力的盒子封面，一时间百感交集。
“这种巧克力我见过许多次了……我知道明诚喜欢，却从来没想过要买给他……你真的是个好女孩。明诚，你真有福气。”章敏杉感慨地说。“祝你们幸福。”
“谢谢。”江明诚也笑了，当着章敏杉的面，摸了摸齐秋水的脑袋。“我的确很幸福。”他对章敏杉说道。
“我该走了。”章敏杉对齐秋水说。“等你伤口痊愈了，过来我家玩。我要好好补偿你这个妹妹。”
齐秋水只是温婉地笑着，不置可否。章敏杉突然把嘴凑到齐秋水的耳朵边，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道：“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我只让你一个人来我家，我想见的只是你，不是他。”
齐秋水愣住了。
章敏杉笑意盎然地看着她，再偷偷地说了一句：“他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他的。”
有那么一瞬间，齐秋水的脸突然红得快要滴下血来。
“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悄悄话？”江明诚好奇地问。
“不告诉你。”章敏杉和齐秋水异口同声地说道。
章敏杉走后，江明诚来到了齐秋水身边，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快说，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你干嘛那么八卦？”齐秋水弱弱地问。“这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悄悄话，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打听的？”
“女人和女人。”江明冷不丁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确定是‘女人和女人’吗？我怎么觉得是‘女人和女孩’呢？”
齐秋水也跟着扑哧一笑。
“秋水，”江明诚深情地看着她，低声下气地问：“你别生气了，好吗？原谅我好不好？我这次做得不够好，让你受委屈了，我以后会改进的，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补偿你，好吗？”
齐秋水看着眼前的江明诚，感动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比她年长了十四岁的兄长、老师、监护人、家长……竟然会如此一往情深地爱着她，愿意成为她这个“女孩”的男朋友和将来的丈夫。
此时此刻，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他的关爱，他的低声下气，已经完完全全地征服了她小小的心。她沉默地看着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情感，生平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轻抚着一个男人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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