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与长官出差
特别调查局训练所主任教官办公室。
江明诚、霍清明和江烟雨三人在霍旗风的面前以警姿站立。霍旗风拿出一封从丹麦寄来的邮件，递给了江烟雨。
“刑事科收到了哥本哈根大学犯罪心理学系的学术研讨会邀请。”霍旗风开门见山，“一共有两个名额，除了我以外，另一个名额，戴局推荐了你。”
“我？”江烟雨有些不解，“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霍旗风简短地说，“而且，在我们科里，你英文最好。”
原来如此。江烟雨真不知这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机票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将在后天一早动身。这是活动时间表，研讨会为期一个星期，我们一共要负责三场演讲，我负责其中的两场，你负责一场。”说完，霍旗风将演讲题目和时间表递给了江烟雨。
江烟雨看了看自己要负责的题目，翻译过来就是《当代社会“优势群体”暴力犯罪的心理学探究》。
至于霍旗风，他将负责《犯罪心理学在审讯中的运用》及《恶性暴力犯罪心理分析》这两个专题内容。
“我不在的这一个星期，情报科科长谢青将会代替我在训练所的一切职务，并主持每天早上的体能训练。至于你，霍清明，”霍旗风朝霍清明看了一眼，“从后天开始，你将暂时担任江明诚长官的搭档，协助他彻查手中的案子。清楚了吗？”
“是。”
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走出了主任教官办公室，江明诚和霍清明同时以特别的目光看着江烟雨。
“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不放心你。毕竟你才大病初愈。”江明诚说道。
“我已经没事啦！”江烟雨笑容可掬地说，“医生都说我已经完全康复了。你不要担心，只是研讨会而已，又不是打仗，没事的。”
看着江烟雨巧笑倩兮、满脸春风的样子，霍清明顿时觉得心里一阵酸涩。他如今已经对她“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想到自己即将整整一个星期都看不到她，更是一阵失落，顿时心烦意闷起来。看着他眉心紧蹙的样子，江明诚用手肘推了推他。
“你怎么了？”江烟雨看着霍清明，不解地问。
“没什么。”霍清明顿时将愁苦咽进了肚子里，强颜欢笑地摸了摸她的头，“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吧，有旗风哥哥呢。”
江烟雨没心没肺的一句，说得霍清明更是醋意大起。他抿紧双唇，像被打了一记闷棍一样默不作声。
两天后，江明诚把二人送到了金市首都国际机场。他和霍清明站在机场出发大厅，等待着霍旗风和江烟雨把登机手续办好。
二人拿着护照和登机牌走了过来，准备进入海关大楼。
出发前，江明诚紧紧地抱了一下江烟雨：“再见。旗风，照顾好她。这是她第一次坐那么久的飞机，到那么远的国家去。”
“我会的。”霍旗风淡然一笑，“放心吧。”
“哥，再见。照顾好秋水。”江烟雨说道。
江明诚微笑着点点头。江烟雨看着霍清明，心里装着千言万语，但却说不出口。
“再见。”霍清明看着她，眼里充满着不舍。江烟雨等着他主动拥抱她，但他却没有行动。
江烟雨心里涌起一阵失望，转身离去。目送着江烟雨的背影，霍清明对自己恼恨到了极点。
“烟雨！”他情不自禁地叫道。江烟雨立刻转过身来。
“我等你回来！”霍清明向她微笑着，招了招手。看到他迷人的笑容，江烟雨的心瞬间有如小鹿乱撞，她的心又活了过来，朝着他招了招手。之后，她按捺住雀跃的心情，一步一微笑地跟着霍旗风，朝海关大楼前进。
他们过了安检，过了海关，出了境，来到了候机大厅。江烟雨按照平时的习惯，拿出了一本书，埋头阅读。
霍旗风看着恬静如水的江烟雨，不觉扬起了嘴角。
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大学。
霍旗风与江烟雨报到了以后，就直接被主办当局安排到大学附近的酒店休息去了。当天晚上，为期七天的研讨会开始了。
不管是在哪一个节目环节里，江烟雨已经成为研讨会里的一道迷人的风景线。她的出现令来自五湖四海的与会者们纷纷议论。
“看到那个亚洲女孩吗？她很可爱……”
“她真的是警官吗？怎么年纪那么小？”
“她不应该成为警察，她应该去拍电影……”
“她长得非常漂亮……”
“听说，他好像是那位霍警官的女朋友……”
“太幸福了，能够跟这样的美女一起工作……”
每当霍旗风听到这些窃窃私议，都会忍不住扬起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对于江烟雨是他女朋友的传闻，他听到了也并未刻意澄清，只是一笑置之。
当江烟雨演讲完毕以后，人们更是对这个亚洲女孩刮目相看，印象加深了。江烟雨外语流利，思路清晰，台风稳健的出色表现，霍旗风也觉得十分惊讶，他没想到江烟雨竟然会有那么好的口才。
研讨会进行得一切顺利，甚至提早一天结束了，留下了一天的空档，让各国前来的代表们能够借此机会到哥本哈根这座城市里四处观光。
霍旗风和江烟雨的航班将于傍晚七点起飞。现在是上午十点，他们还有半天时间。在霍旗风的建议下，江烟雨先将行李收拾好，寄放在酒店，然后和霍旗风一起出门闲逛。
丹麦不愧是个“童话王国”，一花一草，一景一物，都美得令人心醉。他们漫无目标地走在欧式建筑林立的街道上，感受着与国内截然不同的异国情调。
在一家丹麦特色餐厅享用过午餐后，二人在路上走着走着，江烟雨突然被眼前的景物吸引得停下了脚步。霍旗风朝相同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来她正抬头欣赏着美轮美奂的摩天轮。
长长的睫毛、专注的眼神，令霍旗风的心不觉怦然一动。
他趋近她，温柔地说：“我们过去看看吧。”
她乖巧地跟在他后面，终于来到了en的正门，设计像极了童话世界里的城堡。园内精雕细刻的木质建筑物错落分布在自然景物之间，江烟雨顿时被这鬼斧神工、美不胜收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住了。
“你喜欢吗？喜欢我们就进去。”霍旗风柔声地说。
“不要进去了……”江烟雨拉着他，指着入园价格表，“你看一个人要99克朗呢……”
霍旗风笑了，径直走向售票柜台，买了两个人的票。
江烟雨接过霍旗风给她买的公园门票，对他甜甜一笑：“谢谢。”
“走吧。”霍旗风拉着她进入了公园。
公园里处处是景，美得令人窒息。二人惬意地随意闲逛，优哉游哉。他们没有自拍的爱好，因此有了更多时间，细细地用感官去品味着难得的绮丽风光。
最有名的木质云霄飞车对江烟雨而言太刺激了，她不敢尝试，只和霍旗风一起观赏了仪仗队和音乐表演，坐了摩天轮，在天鹅湖里游船，并在波平如镜、湛蓝碧绿的湖边餐厅，享用着慵懒的下午茶。
一边品尝着水果派和松饼，一边喝着浓郁的水蜜桃茶，江烟雨整个人都放松了身心。自从进入训练所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懈过了。
霍旗风并不喜欢吃甜点，只喝着水蜜桃茶，看着满脸幸福的江烟雨，不由得心旷神怡起来。他多么希望，时间，能够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享用过下午茶，经过了旋转木马，江烟雨又不禁被它七彩绚丽的外观给吸引了，像个孩子一样，怔怔地看着。霍旗风站在她的边，看着她背着双肩背包，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旋转木马，忍不住被她可爱的模样逗乐了。
他涌起了一阵深深的爱怜，拉起了她的手，往前走去。
“上去吧。”
江烟雨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不去了，这是给小孩儿玩的。”
“去吧。”霍旗风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木马。
“这也太幼稚了吧？”江烟雨坐上了木马，低声嘀咕，“别人会笑话我的。”
“没事，我陪你。”霍旗风说道。
“什么？”江烟雨还没来得及惊讶，霍旗风高大的身影已经帅气地跨上了马身。
江烟雨再也忍不住，低下头，笑得花枝乱颤，乐不可支。这是多么滑稽、违和的一幕啊。霍旗风长官居然坐上了旋转木马，被调查局和训练所的人看到，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呢？
“有什么好笑的？”霍旗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看，前面那个爸爸不也是陪着孩子坐了上来吗？”
“人家是陪孩子……”
“你不就是孩子吗？”
江烟雨无话可说。
二人在公园里玩到将近下午四点，才打道回府。拿了行李以后，他们就往机场的路上奔了。
在候机大厅里的汉堡王快餐店里，霍旗风一边看着津津有味地吃着鸡肉汉堡的江烟雨，一边细心地用纸巾替她擦了擦不小心粘上油渍的脸蛋。
这丫头，怎么吃什么喝什么都那么香呢？霍旗风忍俊不住，窃笑了一下，心里尽是止不住的爱意。
经济舱里，江烟雨把头靠在霍旗风的肩膀上，呼呼大睡。只见她低着头，双眼紧闭，一泻如瀑的长发遮住了小小的脸蛋，白皙娇嫩的小脸有些冰凉。
霍旗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将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手里。他将毛毯紧紧地披在她冰冷的身上，将自己手心里的温度传送给她，才安心地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霍旗风和江烟雨走出机场后，第一时间坐上了出租车，回到了训练所。纵使时差还未调整回来，但训练所的课程仍然不可耽误。
“现在是午餐时间，”霍旗风将二人的行李放在办公室，对江烟雨说道，“你先去吃饭吧，等会儿下午还有课。”
“好。”江烟雨勉强打起精神，但眼神里遮不住的疲惫令霍旗风倏地一阵心疼。
江烟雨走进食堂，就闻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菜香。原来今天有她最喜爱的木耳炒鸡蛋。李欣然和徐慧一看到她，便兴高采烈地招手示意她过去。
三个女孩欢天喜地地聊起天来，江烟雨一边与她们娓娓而谈，一边吃饭，目光时不时搜寻着霍清明的踪影。
“霍清明去哪儿了？”江烟雨问道。
“他到调查局去了。和江长官在一起。”李欣然回答。
“哦。”江烟雨有些失望。她仿佛已有一个世纪没见到他了，巴不得一下飞机就能马上看到他。如今期望落了空，心里有点空荡荡的难受。
“瞧，他回来了。”徐慧突然朝门口望了一眼，江烟雨蓦然回首，只见一个熟悉的容颜正伫立在门口，对她温暖地微笑着。
“回来了？”清润的嗓音响起，仿佛山涧里的潺潺流水，令人精神抖擞、心爽神怡。
江烟雨的脸突然发烫了起来。她朝他温柔地笑了一下，便低头吃着碗里的饭。
一股奇妙的气氛顿时从这张桌子上散发开来。
霍清明看着一个星期不见却变得更漂亮的江烟雨，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千言万语如同哽在喉咙一般，尴尬不已。四个人静静地扒着碗里的饭，原本融洽的气氛因为霍清明的出现而变得凝固了。
吃饱后，霍清明神秘兮兮地把江烟雨带到楼梯间，看清楚四周无人以后，才将手里的一样东西放在江烟雨的手心里。
“你不在的那几天，我和明诚哥到星市出差，无意间看到了这个小东西，觉得很可爱，很适合你。”
江烟雨低头一看，倏地惊呼起来：“好可爱！”
霍清明得意洋洋地看着眉开眼笑的江烟雨。
江烟雨不停地把玩着手中毛茸茸的小松鼠，虽然只是个绒毛玩具钥匙圈，但它身上奇软无比的毛发、惟妙惟肖的表情、鲜艳的色泽、可爱的小耳朵和小尾巴，令她爱不释手。最有趣的是，松鼠身上还穿着一件可爱的T恤，胸前印着一个大写的“J”字母。
“谢谢。”江烟雨一脸幸福地说。霍清明充满爱意地看着江烟雨，这丫头也太容易满足了。
“我先上去把它收好。”江烟雨对霍清明说道，转身上了楼梯。
“等等！”霍清明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手里的小松鼠夺了回去。
“怎么了？”
“你忘了我们不能随意带私人物品进来训练所了？”霍清明低声问道，“我先替你保管，等周末回家时再把它带回去。”
这段时间里，他们所用的一切都是训练所提供的，制服、鞋子、浴巾、牙刷、肥皂、军用内裤（只限男生）、刮胡刀……根据训练所的规定，携带任何私人物品之前一定要先经过申报，待主任教官批准了才能将之带进训练所的范围。
她没想到霍清明竟然那么细心、那么小心翼翼，为了保护她，连这一层防范措施都做了。
无巧不成书，两天后，霍旗风果然进行了训练以来第二次的突击检查。
中午时分，十二名学员都站在寝室前，排成一排。
所有的储物柜都被打开，霍旗风逐样逐样地排查，搜寻不经申报就被“偷渡”进来的物品。
霍清明此刻不禁强烈地怀疑霍旗风那天是不是跟踪了他们俩，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早不检查，晚不检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突击检查了呢？
霍清明的储物柜被打开，里面几乎空空如也，除了钱包、手表和已被批准携带的几本书以外，剩下的就是那只小松鼠了。
霍旗风从霍清明的储物柜里拿出了小松鼠，在他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霍清明面不改色：“报告长官，这是钥匙圈。”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东西没有经过申报吧？”霍旗风问道。
霍清明沉默不语。
“这是要送人的吧？”霍旗风像看穿他似的问道。“送给你的搭档？”
“是。”霍清明坦诚地回答。
霍旗风打量了他，再打量着江烟雨。他没说什么，先把违禁品在一边，继续检查其他人的储物柜。霍旗风打开了女生们的储物柜。女孩的柜子里毕竟装的是比较隐私的物品，霍旗风也不方便检查得过于仔细，大略翻了翻，便关上了门。
这时，他转过身来，盯着唯一一个犯了规的学员，缓缓下令：“五十下俯卧撑，现在开始。”
霍清明不觉一怔。才五十下？大哥转性了？江烟雨听了，更是不明就以，一头雾水。
然而，霍旗风的声音再次响起：“背着你的搭档。”
二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背着她做五十下俯卧撑。”霍旗风重申，“如果她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碰到地上，从头算起。”
霍清明面露难色，但还是服从了命令，伏在地上。
江烟雨踌躇了一下，爬上了他的背部，抓紧了他的肩膀，满脸通红。
“你抓紧点，别掉下来。”霍清明说道，便开始了伏地挺身的动作。背上承载着至少四十五公斤的重量，他的动作从二十下以后就已经开始变得艰难。
“你还好吗？”江烟雨忧心忡忡地问。
“还好。”霍清明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地坚持下去，动作一下比一下缓慢。
好不容易撑到四十下，霍清明手臂一软，身体突然晃了一下，江烟雨一个不小心从他背后滚了下来。虽然只是脚碰到了地面，但在霍旗风不留情的监督下，他们必须从头开始算起。
霍清明此刻已是大汗淋漓，体力开始不济。他努力撑到了三十下，便再也做不下去，只能伸直手臂，掌心撑地，休息片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看到霍清明汗如雨下、气喘如牛的样子，江烟雨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酸楚，心疼的眼泪夺眶而出。
“烟雨，帮我擦汗，我看不清。”霍清明的眼睛被灌进了汗水，刺痛得打不开。
江烟雨赶紧用袖子帮他拭汗。霍清明继续用意志力坚持下去，但每一次艰难的一下之后，都要伴随着长时间的休息。他湿透的衣服紧紧地贴在皮肤上，满头满脸尽是汗水。江烟雨在他的背上，同样也跟着湿漉漉的，汗水浸透了她衣服的前襟。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霍清明的双手不停地颤抖，再也无法弯曲。
霍旗风再也不忍直视，他知道他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好了，起来吧。”霍旗风首次对他手下留情，“这个东西我先暂时保管。等训练结束以后再还给你。”他扬起了手中的小松鼠。
江烟雨从他背上下来，站在地面上时，眼泪还在不停地往下掉。霍清明则爬了起来，按住疼痛的双臂，皱紧眉头，站到霍旗风面前。
“时间到了，你们都回到各自的教室上课去吧。”霍旗风命令道。
“是。”众人亮声应答。
望着霍清明和江烟雨离去的背影，霍旗风抿紧双唇，心情沉重。他回到办公室，沉淀、收拾了一下心情。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他知道，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江烟雨真的就快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了。虽然他并没有成功的胜算，但为免不战而败，他已经下定决心，主动出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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