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巧合
离安琪儿学校最近的一家医院里，霍清明和江烟雨正等待着齐秋水的体检结果。趁着空挡，二人火速地交换了一下情报。江烟雨把刚才和齐秋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霍清明。
“真是个畜生。”霍清明愤怒不已，“这种人渣怎么就当上了老师！”
“那你就得问赵佳了。清明，你真的拿到证据了？”
霍清明脸色稍稍缓和：“当然，你听听这个。”说完，他摘下了离开校门后就一直挂在耳朵上的耳机。
“我跟林天际说，警方发现了新的证据，要重新展开调查，他脸色马上就变了。赵佳虽然老奸巨猾，但他不安的小动作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你把窃听器放在哪里？”江烟雨问道。
“放在他们鞋子上。”
“手脚可真麻利。”江烟雨钦佩地说。
“我走了之后，林天际果然按捺不住，直接奔校长室商量对策去了。现在他们还在谈话，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此刻的对话不仅我们听得到，还会同步到调查局里。我估计大哥和明诚哥这会儿也在收听着直播。”
江烟雨戴上了耳机，仔细地听着。她越听，越发感到寒意，同时，心里又起了一丝安慰。有了这些录音，赵佳和林天际的合谋杀人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看来，她和霍清明昨夜一宿的折腾，已经有了收获。事实证明，上战场前，做足功课是极其需要的。
江烟雨扯下耳机，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看我哥的了。”
江明诚在审讯犯嫌方面一贯雷厉风行，手段之强悍，整个刑事科都已了若指掌。
“可惜我们只是见习调查官，没有逮捕权和审讯权，否则我真想亲自从这两个混蛋口中挖出所有的真相。”霍清明嫉恶如仇地说到。
门开了，身穿白色制服的中年护士探出头来：“两位警官，请你们进来一下。”
霍清明和江烟雨走进小房间，只见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医生坐在位子上，神色凝重地看着他们。齐秋水怯生生地坐在一旁，安静乖巧，脸上还挂着泪痕。
“你好。”
“两位警官，请坐。”医生开口道，“我们已经仔细检查过齐秋水的伤势，也拍了X光，做了扫描，发现她的伤势比想象中严重。有外伤，也有内伤。”
霍清明和江烟雨不禁皱起了眉头。
“关于内伤的详细情况，还要等报告出来才能知晓。但我们现在可以确定的是，她身上的伤，是经过长年累月的虐待积累而成的，而且手段相当残忍。另外，”医生斟酌了一下，接着往下说，“她的处*膜呈陈旧性破裂，根据初步的检查结果，我们有理由怀疑，她在过去的几年里，遭到了长期的性侵。我建议你们带她到妇科，进一步检查内生殖器官到底受伤到了什么程度。”
二人不约而同地朝齐秋水望去。只见她的脸色倏地一片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江烟雨心如刀绞，站了起来，走到齐秋水身边，搂住了她。霍清明则一言不发，平放在腿上的手指渐渐弯曲，最终紧攥成拳头。
赵佳、林天际……不管是谁下的毒手，我一定要你们受到法律的制裁。
霍清明心里暗暗发誓。
特别调查局刑事科科长办公室里，霍旗风正对着电脑，全神贯注地监听着赵佳与林天际的说话内容。过了许久，耳机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看来是日市刑警队的人到了。
三十分钟后，霍旗风放下耳机，对着电脑点击了几下，一个视频软件被开启了。他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屏幕里的A、B直播画面，看着两人惶恐不安地坐在日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双手被铐着手铐，焦虑的冷汗不停地沁出额头。
此刻，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日市刑警队控制住了。现在，就等着江明诚抵达，然后开始审讯。
“这小子，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能干。”霍旗风想起昨天布置任务时，自己还给了他们三天时间，可现在连一天也不到，罪犯就已经被锁定了。
“有意思。”霍旗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江明诚风尘仆仆地赶到日市公安局时，已是夕阳西下了。他连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就直奔审讯室，坐在了主审的位子上。
与此同时，霍清明和江烟雨正在外面四处走访，不但拜访了齐秋水的几位远房亲戚，还去了齐秋水进入安琪儿学校之前的那所孤儿院，向院长了解了详细的情况。
齐秋水本是金市人。
十六年前的那场车祸，夺走了齐秋水的双亲。
事发当日，齐秋水才刚出生五天，小小的、娇弱的她被包在襁褓里，安稳地睡在妈妈温暖的怀里。
家中刚刚增添了一个如此可爱的宝宝，又是第一个孩子，齐秋水的父亲开心不已，开着车，载着妻子和新生女儿，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从医院启程回家。
然而，天有不测之风云，当他们经过北川路南口的高架天桥时，突然车子一个失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了围栏，整辆轿车从高架上直直坠落，还砸中了另外一辆正好在桥下行驶的轿车，酿成了轰动全市、死伤惨重的一起重大交通事故。
这场车祸，一共夺走了四条人命，毁掉了两个本应幸福美满的家庭。
齐秋水的母亲在临终前用身体护住了她，使新生儿不至于当场死亡，但却身受重伤、奄奄一息。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抢救，小女娃的生命幸得保存，但却从此沦为了残疾人。
事情过去以后，成了孤儿的齐秋水被送到住在日市的奶奶和姥姥家，由两位痛失儿女、孤独寂寞的老寡妇轮流抚养。
六岁那年，姥姥因病去世；八岁那年，奶奶也染上恶疾，短短几天，骤然离世。
无依无靠的齐秋水被送到了日市孤儿院。
两年后，十岁的齐秋水被前来探视的一位叔叔看中，他是安琪儿盲人培训学校的校长。从此，在这位校长的安排下，她离开了孤儿院，进入安琪儿学校就读……
走出孤儿院，霍清明明显意识到了江烟雨有什么不对。只见她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思绪游离，仿佛出了什么大事。
“烟雨你怎么了？”霍清明止住脚步，温柔地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清明……”江烟雨咽了咽口水，喘了一下气，“没想到那么巧……”
“怎么了？”霍清明蹙眉。
江烟雨慌张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里含着泪光：“那场车祸……另外两名死者……就是我的父母。”
“什么？”霍清明陡然一惊，“你确定？”
江烟雨忧伤地点点头：“同样的日期时间地点，错不了。”
霍清明错愕不已，拿出了手机，拨打了金市公安交通管理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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