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卖了!
冯捷跟我冷战了，原因是横刀夺爱，我多无辜。
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天我叫张雨薇“大姐”的时候，她那张脸瞬间就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寒气逼人。紧接着，就跟装了弹簧似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别说，那杏目圆睁，嘴角微抿，生气的样子，倒比她假作柔情的时候还要美上几分。
或许是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张雨薇没有再做停留，便带着她的挎包一起，快步出了诊所。
“吃饭不？”我敲门问冯捷。
他本着做人要有骨气的原则，跟我说：“别以为我离不开你，离开你我照样有吃的！”
“哦。”我不打算劝他，因为历次冷战，都是他先投降，这一次当然也不能例外。而且，我敢笃定，他很快就会后悔和我冷战了。因为就在早上，马本衡打电话告诉我，他哥哥新戏的群演选拔就在下午。
没错，是群演选拔，而不是什么招聘跟组演员的面试。所谓跟组演员，除了传单上用来骗钱的幌子之外，就是马天衡为了向我表示歉意，才拍胸脯许诺给冯捷的机会。其实，谁都用不着当真，因为和方正华合作的那位姓赵的大牌导演，还不是马天衡这个级别的演员轻而易举就能摆得平的。
赵大牌是真正的国内导演界三巨头之一，在选角儿上，可以说，是拥有绝对的权力。而且，对包括群演在内的每一名角色，还有每一件服装，每一个细节，都十分的重视，必须要亲自认定才算数。这是对艺术的执着，也是我师父曾经告诉过我，最敬佩他的地方。
可悲的是，冯捷这保宁电影学院毕业的科班生，竟然连这种大制作的片子绝对不会用传单招募跟组演员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他那天没被张雨薇骗走个百八十万，真是对不起他这智商了。
我揣上两张照片，出了门。走到小区门口，就碰上了麦当劳的送餐小哥。
“请问，这是华汇小区吗？”送餐小哥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没有往里面走，看到我出来，连忙下了车问我。
我回头看了眼小区，反问他：“哪家的？”
“华汇小区，四栋一单元502室，您认识吗？”
“嗯，熟！”当然熟，那是我家啊。
“那您帮我带进去好了，一共四十九元，麻烦您付一下。”
我盯着那小哥看了半天，怀疑他也是某个名牌学校毕业的吧？怎么和冯捷一样天真浪漫？我记得我就说了个熟吧？邻居我也熟，但凭什么我给他付啊？
远远的，我看见马本衡的金杯停在马路对面。
得，天真就继续天真下去吧。我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他，他接过钱去开箱子。
“哎，还是你送进去吧，就中间那一栋，好找！”我看了眼手表跟他说，“有人等我，来不及了。”
小伙子骑上车就跑，我看着他的背影，真的很担心他的未来。
我上了车，拉过安全带，马本衡趴在方向盘上问我：“刚才那谁啊？”
“我哥叫的外卖。”
“哟，庞大厨今天没有亲自下厨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呢？”我扣上安全带，闭起了眼睛，“快点儿吧，别让大人物久等。”
马天衡的许诺，是许给冯捷听的。我迟迟没有戳穿他，是因为我需要他帮我做另一件事情。虽然绕了点儿弯路，但是达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玛雅西餐厅。
就像我迟迟学不会外语一样，对于西式的餐饮文化，我同样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我今天的客人，却对这个情有独钟。
离餐厅门口还有二十米距离的时候，我看了眼手表，比约定的时间早了整整十五分钟。可让我惊讶的是，我的客人，已经在门口等我了。
“赵导演，你应该认识吧？”陪同赵大牌的马天衡低声向我介绍，然后又指了下我，对赵大牌介绍道，“导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庞飒，我弟弟的搭档。”
“很年轻嘛。”赵大牌这算是夸奖我？但语气是否有些过于冷淡了呢？
我和赵大牌打了招呼，将人让进西餐厅里。马本衡在门口拉住他哥，两人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马天衡便借口有点急事，被马本衡拉着匆匆离开了。转身的时候，我看到马本衡冲我眨了下眼睛。
我们两个在离窗户很远的角落里相对而坐，赵大牌简简单单的点了杯饮料，婉言谢绝了我请他吃饭的好意。虽然我很饿，但是……算了，我忍着。
“听天衡说，你没有读过书？”
“是，是这样。”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我没有必要骗他。
“那你知道吗？我惯用的艺人，一般来说，都是电影学院的科班生。”
“所以，我给您推荐的，就是科班生。”我说着，从兜里掏出照片来。
赵大牌笑了，眼睛连看都不看那照片一眼，“可是……天衡向我推荐的是你！”
即便自负临场应变的能力应该是炉火纯青了，但赵大牌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这脑子还是忍不住短路了一下。我？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被推荐的价值。
看出我的疑惑，赵大牌索性解释道：“除了你知道的谍帅之外，我还在筹划另一部电视剧。出于个人兴趣，我打算把传统艺术搬上荧屏。这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原本，我中意的是天衡。因为，他是一个比较容易让观众接受的古装剧演员。但是，他向我推荐了你。”
“我不合适。”
我可记得，冯捷那横刀夺爱之仇还没报呢！给他的角色没弄到手，反而给自己弄了个角色，这个……这事儿它怎么总能绕到我身上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合适？”对于艺术，赵大牌果然够执着，也够大胆，“听说你是八岁就登台表演了？相声？”
“不是，那个时候是跟我舅舅学的评书。”
“哦？”我明显的看到赵大牌眼睛一亮，“那你的相声呢？也是跟你舅舅学的？”
“相声是拜的师父。”
“说来听听。”
“这个……”我有些为难。
“说来听听嘛，怎么？不好说。”
“那倒没有……”我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紧张过了？不记得。“我师父是宋储才老爷子，三年前故去了。”
赵大牌听罢忍不住笑了，“我说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原来你是宋先生家的少爷？行，我明白了，你不是不能演，你就是不愿意！”
我低下头，被看穿心思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赵大牌翻了下我递给他的照片，对我说：“要不这样吧？我们换，怎么样？”
“怎么换？”卖身我不介意，但我想卖个好价钱。
“照片我看过了，是在学校里拍的舞台剧吧？看起来，还算不错，和谍帅的风格也很吻合。这样，你答应我试镜，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一个有台词的角色。怎么样？庞飒，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我卖了！”这么划算的买卖，完全不能拒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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