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你也很好看
先前寒食会的事情在京城穿得沸沸扬扬，顾青早有耳闻，如今当然不敢让十五殿下出去。
但好歹眼前的是相府小姐，也不能当即拒绝，顾青陪笑道：“夫人，现在已经晚了，不如与四小姐约好，明日带上卫宁再去如何？”
一提到卫宁，齐远晴也犹豫了，不过她想起已经答应的事，又摇了摇头，上前拉住子书十五的袖子摇了摇：“走吧十五，白天没有晚上好看，再说，明天就要结束了，没有灯看了，对了，你还没看过吧，再不去，就要等明年了。”
还没有人跟他撒过娇，子书十五有些心软，但还是老实看向顾青，小声道：“我能去吗？”
齐远晴皱起眉头：“你问他做什么，你才是做主的人，你想去就能去，走吧走吧。”
子书十五被拉着往外走，顾青叹了口气：“既然如此，老奴便跟着照看夫人。”
齐远晴：“别呀，你年纪大了，别来了，你连我们的车都跟不上，我的马车可装不下那么多人。”
知道这位四小姐的脾气，顾青面露无奈：“那老奴叫两个侯府的护卫来，万一中途遇到什么事，四小姐可一定不能拒绝，否则侯爷可要怪罪的。”
齐远晴想了片刻：“那好吧，你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就玩一会儿。”
子书十五也朝顾青笑了笑：“不用担心。”
顾青点头：“夫人记得早些回来。”
那两人已经拉着衣袖跑出去很远，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话。
顾青摇了摇头，心中叹息，不得不说，殿下也正是这样活泼好玩的年纪。
除了卫宁，侯府还有旁的护卫，顾青交代起来神色严肃：“若有不对，不要犹豫，立即动手，一定要护好十五殿下，不必在意旁人死活。”
两人恭敬应是。
齐远晴倒是真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就算子书婉婉也不会做出在京城伤人这样的蠢事。
大越的三月节有许多活动，先前和王公大臣们一起时，众人还拘束着，如今到了京城街头，两人才见识到真正的热闹非凡。
长灯绵延数里，街市游人如织，小贩跟前的商品让人眼花缭乱。
从一入市开始，齐远晴就盯着两边的商贩，到后头马车走不动，两个人便下来步行。
齐远晴后头跟了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看样子是相府的下人，专用来付钱的。
两人走过各色小摊都要流连，齐远晴买了河灯花灯孔明灯，还有青团糕点和冰糖葫芦。
子书十五在后头偶尔来一句：“我也想要一个。”
可是他出来的时候没有带钱，齐远晴便将自己买的东西分给他，一边嘿嘿笑着：“其实我也没有在晚上来逛过街市嘿嘿，这还是第一次呢。”
丞相府自然不放心她自己出来，她放话说是来侯府找褚莹莹玩的，那些人才肯让她多玩一会儿。
子书十五也道：“我也是！”
四周嘈杂，两人说话都加大了声音，齐远晴说着嘟起嘴：“其实我是想找卫宁一起的，可惜他后来被褚奉给叫走了。”
子书十五：“你为什么找卫宁？”
齐远晴也不害羞，而是大笑着：“我看他傻，傻得好看，想多看看。”
子书十五跟着她笑：“卫宁不傻。”
齐远晴咬了一口糖葫芦，凑到子书十五耳边，笃定道：“傻！”
子书十五：“那好吧。”
又走到一个孔明灯前，齐远晴回眸见看到了子书十五，突然止住了脚步。
子书十五：“怎么不走了？”
这句话仿佛按动了开关，街道上的行人立即将他们推得走了起来。
齐远晴将眼挪开，突然有些脸红，小声道：“你也太好看了。”
声音不大，但是子书十五听到了，笑着回她：“我看着你也很好看，比这个灯还要好看。”
子书十五提了提手里的荷花灯。
他笑得很虔诚，虔诚得齐远晴有些心慌，齐远晴突然敛了笑，拉住子书十五的袖子：“我们去放河灯吧，放完就回去，等会儿就晚了。”
子书十五不知道什么是放河灯，朝她点了点头：“好。”
街道上不远处就会站着一个官兵，两人都很惹眼，不过身后跟着侍者和护卫，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加上京城治安好，一路走来十分顺畅。
齐远晴很快放走了自己的荷花灯，子书十五还拿着笔不知如何下手。
“你想写什么？”
齐远晴托起脸问他，随即想到什么，又道：“你不会写字是不是？”
“嗯。”子书十五点头，垂了垂眸。
齐远晴一把拿住他的手：“我来教你！我们家老早就让我写字，我写字可好看了嘿嘿！见过的人都夸我呢！”
子书十五本来还有些伤心，如今又被她逗笑：“好。”
齐远晴端详着花灯：“你想写什么呢？”
子书十五皱眉思索，齐远晴又道：“就写镇边侯褚奉好不好？”
“嗯，好。”
子书十五点头。
齐远晴扶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在河灯上写了两个名字，左侧是褚奉，右侧是子书十五。
如她说的一般，子书十五虽然看不懂这些字，但也觉得十分规整，由衷道：“好看。”
“我就说嘛！”
齐远晴开心得跳了一跳。
子书十五学着别人的样子将荷花灯放在河里，还双手合一许了个愿望。
许了个和和美美的愿望，面貌如花的人回头时还带着笑意，转眼却不见了齐远晴的身影。
子书十五先是看了一圈，随后面色变得惊慌起来：“四，四小姐？”
连那个下人也不见了。
跟着的两个护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来：“夫人，她方才被人拉走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子书十五眉头紧皱：“被拉走了？怎么拉走的呀？我们”不要救她吗？
子书十五话还没说完，一侧突然又走出一个熟悉的人，是子书婉婉。
齐远晴跟在后头垂着脸，不敢看子书十五。
见几人变了脸色，子书婉婉嗤笑，她已经恢复了趾高气扬模样，仿佛先前在殿先痛哭的不是自己：“诸位别慌啊，我们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想请‘夫人’去个地方而已。”
两个护卫将子书十五挡住，子书婉婉道：“两位大人别急，自然会让你们跟着，我们是去找褚奉。”
看着眼前的人，子书十五眼中满是谨慎。
但是他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褚奉了。
子书婉婉竟然没有骗人，她真的是来找褚奉的。
是在红袖招的大门外，子书婉婉在马车上掀开帘子，对子书十五道：“我进不去，但是你能进去。”
不知为何，子书十五心里有些慌：“我不想去。”
但是下一刻，他便被推下了马车。
马车驶走，留他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红袖招的牌匾下。
抬眸间，子书十五真的看到了褚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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