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府尹大人
我顿了顿，这才道：“我二人是北齐人，只是有几年未曾回来了。”
小二一副了然的表情，“这便是了。”
“是什么？”冒霖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如今的圣上也不知为何，这几年性情大变，早已不是曾经那圣上了。这宫中的当差之人还想着要出来呢，你们竟还想去？当真是不要命了么？”
我强压下心中震惊，同那小二讪讪一笑，道：“为了银子嘛。”
那小二哥点点头，“倒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是不错。”
那小二想了想，这才道：“若是你们真想去宫中当差，倒是也好办，说着这条街往东走，便是神都府尹许若谷大人的府衙了，每年选宫人，都是许大人亲自安排，去打听打听便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多谢小二哥了。”
“客气客气。”
我即便不常在市井，也是知道这打赏的规矩，连忙从袖口弹出银两，递给这小二哥。
小二哥接过乐呵呵道了个吉便走了。
“大人。”冒霖唤了我一声，这才自觉不对，连忙改口，“银花，此去凶险，你当真要去？”
我点点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那半块残月玉魄我定要拿到。”
冒霖同我匆匆吃过眼膳，便一同去了神都府尹的府衙。这府衙门口空无一人，门可罗雀，倒着实省去我二人不少力气。
门口的侍从听闻我二人的来意，乐得开心，匆匆地便去回禀，不过片刻，便引我们进了门。
“实不相瞒，两位来得正巧，如今我们大人正愁着呢，找不到适龄的宫人送去宫中，这榜单发了几天，也不见有人来接。”
我压下心中喜悦，问道：“这宫中缺的是宫女还是太监呢？”
“两名太监，四名宫女。”他有些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你二人不是男子么？问这许多做甚？”
我低头看了眼我二人的着装，这才想到今日穿的可不就是男装么？为了怕他心生疑虑，连忙道：“是了是了，我们是来做太监，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面上的疑云这才散去，到了二进的院子，这才朝门口伸了伸手，“二位请吧，我家大人就在里面。”
我点头道了谢，便同冒霖一起进了这屋子。
坐上之人身着一袭墨绿色官服，正是北齐朝堂的文官官服，长身玉立，身姿修挺，头戴乌黑鸦翅纱帽，更显得肤色莹白如玉，五官英挺俊秀。
不想如今这神都府尹竟这般年轻俊秀，着实让我有些吃惊。
“你二人便是今日来寻差的两位？”
“正是。”我点点头。
许若谷上下打量了我二人一眼，这才开口询问一些平常问题，见我二人并无其他不足之处，便将这进宫之事定了下来。
“既然你二人已想好了要进宫当差，多了本官我不同你们说，只是近几日要肃清饮食，我好日后方便……”他顿了顿，没再说。
他面色微微泛出些许红来，又用同情的眼神将我们望上一望，我便懂了他的意思。
“大人不必挂心，我二人早已做好了准备。”
他有些错愕，半晌才轻咳了一声，正色道：“如此，本官便让人将你们送到园子。”
这许若谷这般年轻，想来还未曾娶妻，否则也不会说到这般事便落得这般面色。
我二人同那捕快去了这府上的后园，才见这里竟养了看上去同我们差不多年龄的一众弱冠男子，他们本是在园中练习礼仪，见我们过来后，便将目光都落在了我二人的身上。
其中一个年级小的竟蹦蹦跳跳地跑到了我们的面前，乐呵呵地道：“两位哥哥好。”
我点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只觉得这小孩子十分可怜，这般小的年级便要被自己的爹娘送来这里，他这般年级，又懂些什么？
等那侍卫将我二人引去住处我才问道：“那般小的孩子，也需阉割？”
那侍卫没想我会问的这般直接，也闹了个大红脸，“这是自然，但凡进宫，都是要过这礼的，你莫要整日想着这问题了，还是好生修养吧。”
我点点头，可心中又猛地涌上来一个难题，遂一把拉着他的衣袖道：“我们何时进宫？”
他垂眸看了眼我的手，面露羡艳，“你这手生得倒是好看，如玉一般，可不像当奴才的命。”
我皱了皱眉，连忙将手收了回来，“这位大哥说笑了。”
“也是，说不定日后能混成个什么总管太监的职位，也就享福了。”他自圆自话，这才又道：“半个月吧，还需学习宫中礼仪。”他话音落下，便走开了，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冒霖环顾四周，一脸嫌弃地道：“这也太简陋了吧，我们在要在这地方住上半月？！”
我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桌子，朝沾染了一指灰尘，看来这里也是许久未曾有人打扫过了。
“打扫一下便好了，事急从权，莫要挑剔了，金花。”
冒霖一听‘金花’两个字，额间果然冒出了些许黑线，咬牙切齿地道：“是，银花。”
我笑了笑，抹了把脸，上面落了许多妆粉，这才惊了惊，“妆粉还有多少？入宫之前还需多买些。”
“诶？您若不说我还这真是未曾发觉，这妆粉剩的不多了，您这几日夜里莫要出去了，凑足白日用的，我逮着机会便去买。”
“好。”
好在这屋子不大，我二人收拾一番也没废多少功夫，简陋是简陋了些，却也安心。
头三日学习礼仪的时候，许若谷还来看望我们几次，不过后来听闻他公务繁忙，便没再来过，我和冒霖也落得个清闲。
眼见着离进宫的时日越来越近，那教养我们的老公公也开始加紧教习起来，生怕我们出了错。
夜里寒凉，我本想回屋再太多加几件衣服，可刚一转头，便见许若谷竟站在我的门口。
我弯腰同他行了个礼，“大人。”
他靠近两步，身上传来一阵淡淡的酒香，定定地将我看了一看，这才问道：“这两日学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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