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实验体的秘密2
夜幕降临，家里面早已灯火通明，见我迟迟不肯出现，苓荆在陈柯吩咐之前起身来寻我，却被陈柯厉声拦下。苓荆被吓了一跳，看着怒气重烧的陈柯她缓缓坐下，低头喝口水来缓解当下的尴尬。
“不要多管闲事，做你分内的事就好。”陈柯低声吼道，想了想这事必须他出面，便把握在手中的餐巾狠狠一甩，径直走向地下室。
我依旧瘫坐在这里，被月光下的血水和尸体所震撼，脸颊的泪早已干结，流下两行隐约可见的泪痕。在这个炎夏的夜晚，闷热的天气衬着冰冷的尸体，我感觉到自己有些虚脱，也许是被打击到了，但右臂的伤口还在流血，这也是原因之一。
空气好冷，我舔舔干巴的嘴唇，想爬起来却发现已没了力气。陈柯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我跟等待受审的犯人一样待在地下室，逃避已经没有了必要。泳池里的尸体他们早已看到了，迟迟不见警察来想必有他们的理由，到天色已晚才来寻我也有着他们的道理。
大概是要给我一个下马威吧，好把一直以来我的锐气和放肆压制下去。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陈柯慢慢地靠近我，在距离我一米处的地方站定、整理下衣服蹲下看着我。那眼神带着嘲笑，和对我终于示弱的样子的满意。
“还闹么？”陈柯的骨子里就生了痞子气质，这一刻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把我的狂妄自大杀的片甲不留。
“我……不，不闹了……”我哑着嗓子干瘪的挤出几个字眼。可我还是不懂，我哪里闹过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很好，”陈柯见我失魂的眼睛说道，“吃晚饭吧。让苓荆给你包扎伤口，明天继续去上班。”
我感觉脑袋有些发沉，不想去思考什么，好一会才回答道：“恩。好。”
陈柯站起身毫无帮我的意思，转身往外走去：“别再浪费时间了。”
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僵住的腿脚稍迈一步都觉得疼痛难忍，我佝着腰捂着右臂的伤口一步步歪歪扭扭跟上陈柯。这幅狼狈模样被家里的几个人全部看尽，我已经顾不上脸红耳赤，面色苍白的挪到餐桌前。
苓荆这次先请示了陈柯的意思，得到准许后才起身帮我处理伤口。
“这伤口是你自己弄的吧？”陈柯边吃饭边说。
苓荆熟练地帮我处理伤口，其他人对此事充耳不闻，但他们早就对这事了解透彻了吧？我想要点点头，可是浑身是不上力气。
“警察不会管的，DK集团也不回来插手此事。”他继续说道，“在地下室待了那么久，尸体是谁你认出来了吧？”
“恩…”我哽咽着，声调变得可笑起来。
张扬在我回答之后，碗筷往旁边一放从身后的包里掏出平板，毫不客气的开始说起来：“死者李一凡，男，31岁。于2015年7月24日——也就是今天——下午16:35用私藏的枪支自杀身亡。而我们的泳池在明天会得到整修，”他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我嘚瑟的笑着，“你可以放心的游泳，绝不会有血腥味。”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想到发生的一切我觉得恶心痛苦。李一凡，正是白天在我去医疗垃圾处理室时闯进来的陌生男人，我还以为他躲在垃圾堆真的可以平安无事，还是被杀了啊……
“想收拾你们这种小鬼，对我们而言还不是轻而易举，以为躲起来就可以了是么，你也太天真了。”张扬晃着脑袋，一副高傲的姿态收起平板继续吃饭。
此时封苓荆已经帮我好伤口，我尝试着抬起胳膊，疼痛感嗖的传来，我呲牙咧嘴的样子让陈柯发笑。此刻的我活脱一个小丑，闹了一出荒唐剧是演给谁看呢，我突然含着泪嘲笑起自己的弱小和无知。即便是恶魔，作祟前也得与实力才对啊，我这是干什么呢？
我被这个家里的人，不，应该说被这个组织的人生状态吓的后背发冷，颤抖着身子吃下些许饭菜，等大家陆续放下碗筷我才安静地离开餐桌。
“盛暄。”转身刚要离开时，陈柯突然叫住了我，我回头看着他。
“关于李一凡，你知道多少。”
“恩？”我有些茫然，陈柯是在打探呀，我正想要了解的时候，不是被及时阻止了么？
见我的样子陈柯终于放下心来，稍微缓和了下语气对我说道：“今天你也辛苦了，赶紧休息吧，实验体会帮你重新找的。”
实验体…帮我重新找…？原来杀戮只是个开始啊，我才是这一切噩梦的源头，这么想着我觉得好痛苦。
我低下头往楼上房间走去，每一步轻而无声却又沉重地像在温顾今天的遭遇。带我反锁房门，才彻底的放松了身体，靠着门一下子就坐在地上，泪水如泉涌，我泣不成声，蜷起瘦小的身子牢牢怀抱住自己，求着在黑暗中能给自己一丝安慰。
我知道，李一凡是陈柯派人杀的，不论今天我是否出面帮他，他都必死无疑，之所以他的尸体出现在泳池，只是因为我不肯屈服的帮助了这个人，但说实在的，我是有坏心眼的，我当初并非想要求他一命，而是好奇我这样帮他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我可以了解到他这样做的原因。不过照目前的状况来看，我实在是太天真了，着这一群怪兽面前，我一个不起眼的恶魔算不上什么。要知道，有些人就是可以在第一眼看透你是什么样的人，他可以随意施些小伎俩来操控你的生活，甚至是生命。
我在黑暗中沉沉的昏睡过去，直到半夜我听到后院有些嘈杂声响，我艰难的爬起身来，猫着腰从窗帘后向外面看去。
陈柯站在一旁，吸着一直细长的烟，看着胡伟和荣辉在后院的樱花树下挖着人形大小的坑。我后背一阵发麻，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他们打算在树下埋掉李一凡，而这颗樱花树正种在我窗外，从早到晚它的花枝树干都被我尽收眼底。
陈柯突然抬起头眯眼看向我房间，我吓得赶紧躲到一边，他一定看到我了，他这样看似悄无声息的行为无时不可得折磨着我。窗外铁锹铲土的声音一直不断，偶尔的伴随几句咳嗽声和抱怨，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可这声响像是瞅准了我一样死命的忘我耳朵里钻，见着缝隙咻的跑到耳朵里大声歌唱，叫得我不得安宁。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错手杀死了虐待我多年的继父，以为陈柯他们不能拿我怎样，却不知自己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我也同样是一个可悲的实验体，是我把自己拿到这条路上赌，是我选择让自己任凭陈柯这群怪物解剖我的人生、改变我的人生。
“叮”一声短信传来，我有气无力的拿起手机，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
“要想知道事情的全部，明天随时欢迎你到手术室第二间。”
实验体的秘密么？我现在已经提不起兴趣了，外面的声音和发生事情和几天的所有遭遇，已经折磨得我不能思考。
睡意袭来，噩梦也随之降临。
“小家伙，好久不见。”黑暗中熟悉的古老声响传来，呼唤着我的名字。
“又是你。”我被噩梦纠缠着感觉就要窒息。
“又是我？我和你是同一个啊，再怎么可以分成你我呢？”他嬉笑着，继续说道，“你的能力都已经知道了不是么？那个男人都比你更加了解自己，但是啊，恶魔都是要给自己留一手的。”
“什么意思？”我皱起眉头困惑的看着四周，“你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样子，面对面把话讲清楚。”
“你我是同一个，想见我去照镜子便是，呵呵”他坏笑的样子让我觉得火气很大，“想要实现噩梦，除了已知的能力帮忙外，还有一个办法。其实你梦到的都是现实，你的梦就是预言。再说想要实现什么，只要你费点精力在他的梦里胡搅一番便是。”
“你在说什么呀？”我大声的问道，“我不明白你的话。”
“小家伙，以后你会懂得，你会找到它的。”
清早的微光照在我的脸上，窗来的樱花树似乎因我想得太多，总觉得它跟昨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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