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修〕
“问昕”
尽欢把门轻轻合上,霍问昕已经坐下,面色有些苍白。
完了……
尽欢有些担心地在他四周小小的踱着步子。
他却好像不甚在意,悠闲的倒过一杯清茶。
然后她听见水流声,回过头来看见问昕正握着茶壶,在这寂静的房间内这微小的声音也显得清晰而明显。
“问……”
开口的瞬间却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只杯子,使得桌上不多不少正好三个杯子。
她顿了顿,心中有种不妙。
只听到霍问昕随意开口:
“出来吧,二哥。”
果然,想要瞒过他是一件困难的事。
他们出发三日,为了避免人多自然是要去掉些人的,首当其冲的必定是树大招风的霍子聆了。
就连李秀玉一行人也是后与他们出发,就是为了尽量行事低调些。
当然,这个道理在霍子聆那里是显然行不通的,所以在第二天她无意中发现偷偷□□的霍子聆时真的是一点也不意外的。
也难怪当时霍子聆没有过多反抗只是安安静静,原来也不过是早就有了自己的安排罢了。
“戚”
角落里传来一声不甚和谐的声响:
“真是一条不可爱的小狐狸”
被识破的霍二公子自角落里慢慢轻盈的现身,没有半点被人当面戳破的尴尬反倒是一脸高傲的留着坐下一口喝完清茶。
霍问昕淡淡扫他一眼,霍子聆一身难得的黑衣
“那我是不是该郑重感谢二哥还懂得我们这是在私行特地穿的这般。。”
他顿了顿,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形容
“简洁素净”
简单素净这四个字当真是表扬了,至少是对于霍子聆而言。
哼
霍子聆冷哼一声。
这样看起来,简直就是两个囧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却奇异般的成为了兄弟。
尽欢静静退出门外,步履缓缓走向相邻的另一间房。
果然是个偏僻的地方,看来连店家都懒得打理了,想必平常也没有多少客人选择。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倒是真正的正相宜了。
她淡淡的暼一眼四周,若无其事的又走出房间。轻轻合上门,果然听见房里传来一阵细微声响。
尽欢快速开门,对方一身黑衣蒙着面纱正在自己房里像是在找些什么,看见尽欢一声惊呼,随后吃力的抵挡着尽欢紧接而来的招式。
看来是个实在不甚武力的刺客了,尽欢手下一用力,被压在桌上得人顿时就好不痛苦的惨叫一声一边求饶:
“好姑娘好姑娘您可要轻着点啊!”
她微微有些诧异,自己一身长衫男子扮相不说出神入化但也是可以迷惑人心一阵子的,这个黑衣人何以在这么短短时间内就辨认了出来。
那人倒也真的是古灵精怪,仿佛是看出了她的疑惑:
“姑娘你这扮相.....小人常年漂泊江湖,见过的多了罢了。”
他自认为自己的回答足够委婉而且自然是精妙绝伦的。
谁知却得到了尽欢手力的加重他吃痛的叫唤道:
“你是什么人?”
尽欢望向他,伸手欲摘了他的面纱,面前的身影却像是如临大敌似的,开始挣脱。
那人从身后摸出什么,尽欢按住他,那人奋力挣脱右手一撒,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
她内心惊觉不好,但意识已经有些涣散,那人挣脱后并不急着逃走反而继续在她屋里四处找着什么一边嘴里喃喃:
“奇怪,怎么不见人呢?”
却不像是个刺客或者是简单的贼,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或者是在找一个人?
尽欢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向那人走去,然后突然伸出手,快速而目标明确本想点那人穴位,眼看马上就要得手,那人却突然转过身来:
“咦?”
那人似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出,避的有些仓促,慌乱之中被尽欢的手勾住了面纱。
伴随着尽欢的用力,那人的束发被扯下一头乌黑柔顺的的长发散落在肩头,还有,那双带着狡黠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这是在干什么?
在意识逐渐涣散的同时尽欢想,
原来热衷于扮作男儿郎的人不止她一个。
这位黑衣蒙面行为古怪的人,却是一位佳人。
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她下意识的摸摸身边,直到指尖触到在一旁的木剑才放下心来。
门外传来脚步声,她微微屏住呼吸,却听到霍子聆一点也不克制的笑声。
这才放下心来
“尽欢”
霍子聆推开了门,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李秀玉。
“子聆”
声音有些微的嘶哑。
“尽欢姑娘还好吗?”
又一个声响在房间内响起
是李秀玉
“李公子”
她望一眼霍子聆,后者别有韵味的冲她眨眨眼。
没想到后出发的李秀玉一行人这么快就到了。
尽欢暼一眼四周问道:
“问昕呢?”
“我看他脸色苍白的很,就叫着孟主管上街抓了些药方给他进进补”
回答的人却是李秀玉,她看他一眼,总觉得今日的李秀玉有些与往日不同。
但具体在哪里也说不出来。只怪自己天生愚钝了。
她也懒得去想顺势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养神
霍子聆见不得这房间里片刻的安宁,瞧见李秀玉和尽欢一个心不在焉一个呆愣。突然开口:
“听说,那偷袭你的人却是一位女子?”
她点点头,看见李秀玉面色似是一紧瞬间又恢复原样,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
尽欢绝对不算是一个聪明的人,天性迟钝也不见得是大智若愚。
用孟临广好听的话来讲,她这样的性子天生就该少了许多烦恼。但是用霍子聆的话来讲
她就是那种话本子里的痴呆儿。
小时候明明同一个年纪她连剑都还不会使,问昕就已经能够淡定自如的教授她剑法。
偏偏自己那时却是真正的愚钝非常,剑艺在问昕多日的教导下却是半点都不见长。
霍长奕那时候已经是少年初长成了一身刚正之气大有一副大器之像,见着尽欢这样的迟钝也是有些惊诧,再看看问昕就更是有些唏嘘。
于是霍家大少爷一生中难道一次的多管闲事就为了她,她依稀记得霍长奕长袖一挥招了问昕去了。
后来据偷听功夫一流的霍子聆说的是一向把刀架在脖子架上也难得会多说一句无用的话的正气的大哥居然会一本正经的同小狐狸问昕讨论她的剑艺。
当说到这剑艺二字的时候霍子聆还很是严肃的停下望了眼她手中可怜的剑,说道:
“不不不,尽欢你这几笔招式,怎么说呢?是绝计是算不上是一种艺的。所以这剑艺二字用的实在是不妥不妥。”
他好像是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却接下来一脸狡的用余光看见尽欢一下子腾的变红的脸蛋儿而乐的自在。
然而,真正是她有所感触的却绝对不是霍子聆那番话语,而是,问昕和霍长奕的讨论罢了。
小小的脑袋连许多事情都想不明白的时候,却敏锐的感觉到自己似乎给被人带来了烦恼。
虽说不知道这烦恼是大还是小,这被烦恼的人是喜悦亦或是悲伤。
当时她唯一想到的也不过是自己的过错罢了,尤其是,这个别人里面是问昕。
从此,就再也不敢怠慢。
思绪被再次拉回时,她看看李秀玉,一向迟钝如她,今天却敏锐的发现李秀玉的不同,在感慨之余她居然有些唏嘘,
莫非那人的药粉还有提神省脑的功效不可?
她有些认真的思考这么一个问题。
再说到李秀玉,这种感觉有些微妙,并且她有些偏执的认为李秀玉的这种不同寻常是和那位黑子女子有关。
思绪突然回到那人在她意识不清时,她嘴里喃喃像是在寻人一样,是的,她想起来,那人分明就是一副要找人的模样。
难道,她要找的人就是李秀玉?
从昏迷之中醒来的第二天,整整三十四个时辰之后,她望着甲板前头站的挺直的李秀玉的背影有些迷惑不解。
他头上的墨玉簪子衬的头发乌黑柔亮,身穿一袭浅青色的长袍子自己一人站在那就独是一份风景,也怪不得这名誉江南的秀玉公子的称号了。
只是,对于现在这个情形依旧有些云里雾里,事情得从前一夜说起,
自从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之后,昨夜尽欢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起身了。
本以为是自己难能可贵的一次顿悟,却没想问昕听完之后却是半点惊讶的情绪也没有。
好似一副早就明了一切的神情。
在心里小小的疑惑了一下她才想起自己的这些所谓的小小聪明也不过是在以卵击石罢了。
更何况,对方是问昕。
“把手伸过来给我瞧瞧。”
她听见问昕突然说道,房间里这才发现原来只有他们二人。
尽欢后知后觉,呆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来。
霍问昕握住她,感受她手里里细细冒出的汗,淡淡看她一眼,看她的迟钝有些理所当然。
他的手指或许是因为身上有伤的缘故显得格外的冰凉,尽欢看他也只是在中衣外简单披一件长衫显得在这泛着寒意的初秋有些萧瑟。
趁着霍问昕正在仔细的替自己把着脉,她将目光放在眼前,看问昕端丽而认真的脸,还有并未认真绑束的墨色的秀发。
蓦然间想起那时霍子聆对于问昕相貌的贴切而咬牙切齿的描述,这才发现原来霍子聆也并不是只有美貌的。
她端起身边茶杯一饮而下,喝完才发现这茶的味道如此之奇特。
有种怪怪的感觉……
熟悉又陌生……
“没有什么大碍了,最近再多休息些日子便也差不多了。”
他终于把完脉,
尽欢点点头。
想着天色也不早了,便起身打算回房。
她起身正想离开,头脑中一阵眩晕传来,脚步不稳身子突然莫名被绊了一下。
霍问昕眼疾手快稳稳接住了她,待到尽欢回过神来问昕的双臂已经牢牢扣在她腰上。
这一绊实在是有些莫名其妙,尽欢脑子里此刻却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只除了问昕放在她腰间的手。
霍问昕问她
“还好吗?”
然后手有要松开的迹象,尽欢在那脑海一片茫然之中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做点什么,
然后她又心一沉,身子往后坠了一坠
....
霍问昕先是明显的一怔,
那双手又再一次牢牢固定在自己腰间。
尽欢脑子又处于一片白雾。在白雾之中感觉到问昕细心要将自己扶正,她咬紧牙心一横,又是重重往后一仰,
霍问昕猝不及防,手上一用力这才固定她在怀里。
眼角微微眯着有些奇妙
若是方才还在怀疑尽欢是无心之举,这一下倒是真正将她那点小心思暴露的完完整整,他正正喉咙
“尽欢。”
怀里的人立马应了一声,抬起的脸颊两侧有不正常的绯红,他端起方才她饮过的茶杯一闻,想起不久前鬼鬼祟祟闯到他房间内的霍子聆,顿时有些无奈。
幸亏这酒被茶水稀释了一番,还得以让她保留了一点点意识,不至于像以往一般倒头就睡。
只是这一点点的意识却是干了这么一件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而这么一件让他哭笑不得的事在尽欢看来也是了不得的大事了。
霍问昕瞧一眼她红扑扑的脸蛋,将她慢慢抱起,一路风平浪静到达她的房间。
期间迷迷糊糊的人一直很安静,倒省了不少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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