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男朋友女朋友
说是吻，其实不过只是嘴唇碰在了一起而已。许岩没来得及再做什么就被瑶琴一把推开了。
瑶琴捂着嘴瞪着许岩，脸羞得通红。
许岩也清醒了过来，有点懊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会儿他忽然有点气自己，没事你去招惹宋瑶琴这丫头干嘛？你又不喜欢她！
瑶琴这会儿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倒是没再捂着嘴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许岩只看到她红红的耳朵尖。
许岩摸了摸鼻子，声音很大地说：“啊，那个什么，咱们去贴春联吧。”
说完就有点尴尬的从桌上拿了春联往外走。瑶琴倒也听话，红着脸低着头跟许岩走了出去，心不在焉地帮着许岩把春联贴到了门上。
贴完了许岩才发现贴得有点儿歪，他心里也烦躁得不行，懒得重新弄，开门进屋去了。瑶琴就埋着头跟了进来，站在客厅里搓衣角。
许岩叹了口气，把瑶琴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瑶琴的对面。瑶琴这才抬起了头，但是目光闪烁着不敢看许岩。
许岩抓了一把开心果塞到瑶琴手里，说到：“那个，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唉”
许岩忽然说不下去了。
瑶琴看着许岩那么大个子个人坐在那个小凳子上，膝盖都顶到下巴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显出了点可怜。她打心眼里很喜欢许岩，可是刚刚那个样子，她却觉得忽然很害怕，这会儿看许岩一脸的纠结，就心软了。
“我，我愿意。”瑶琴跟蚊子叫似得嘟囔了一声，又埋下了头，耳朵比刚刚还红。
许岩倒是听见了那声蚊子叫，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心里莫名有点儿负罪感，这丫头本来还是个孩子嘛。
他伸手拍了拍瑶琴的头：“对不起，瑶琴，你还是个孩子，我这么做不对。你别瞎想了，啊！”
瑶琴忽然抬起了头，皱着眉瞪着许岩：“我不是孩子了，我都高三了，过了年都十八了，马上都上大学了！你，你吃了不认账！”
许岩被瑶琴骂得哭笑不得：“什么叫吃了不认账啊？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瑶琴这一年不光忙着学习，闲暇的时候经常受宿舍那位爱情专家的教诲，学了不少理论知识，尤其是结合一些乱七八糟爱情小说里面的剧情，现在满脑子都是许岩亲了自己却不认了，那分明就是吃了不认账嘛。
瑶琴气鼓鼓地瞅着许岩，嘟囔道：“本来就是。”
许岩看瑶琴青蛙似得鼓着脸，伸手戳了戳：“那你说怎么办吧？”
瑶琴躲了躲，缩着脖子说：“你得对我负责！做我男朋友！”
许岩过了年就21了，车间里像他这么大的小伙子早就拖着女朋友看电影压马路了，他却一直没这样的心思。上学的时候忙着学习，和女同学不熟悉，上了班每天对着一帮老爷们儿，很少见到女孩子，就更想不起来了。这么一想，这么多年自己跟前儿出现得最频繁的女性就是眼前这个有点婴儿肥的宋瑶琴了。
他不喜欢这个丫头，顶多也就能当个邻居家的妹妹看，从来没动过其他心思，即便早就知道瑶琴对自己的心意，他也一点都不愿意往那方面想。这丫头根本不是自己的菜。刚刚的情不自禁，只能解释为年轻人荷尔蒙分泌的正常反应，跟喜欢啊爱啊什么的没啥关系。
这会儿看这丫头这么不羞不臊地提出来让自己做他男朋友，他心里其实有点嗤之以鼻，他长在南方，看惯了南方女子的温婉贤淑，很是瞧不上瑶琴这股子直愣劲儿。可是想着自己身无长物，也不小了，交个女朋友也无可厚非，又不是要过一辈子，有这么个人闲来无事陪陪自己，也不错。
许岩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弯，脸上露出个好看的笑容：“好啊，那我做你男朋友好啦。”
瑶琴没想到许岩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她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整个世界都不真实了。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嘶”，真疼，那就不是做梦了？
许岩好笑地看着瑶琴在那里扭来扭去，又说道：“不过，我有条件。”
瑶琴一听立马正襟危坐，点头说：“你说你说。”
“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念书，一定要考上大学知道吗？还有，就是别让别人知道咱们俩在一起了，你还小，会被人笑话的。”
许岩心想如果被宋家夫妇知道自己竟然和人家姑娘谈起来恋爱，还不得把自己腿打断。他倒不怕挨打，他怕宋爸爸一怒之下把自己开除了。
瑶琴听来却是许岩对自己的关心，立马狠狠地点了点头：“嗯，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许岩拍了下腿站了起来：“那好吧，我去做饭，你吃了饭再回去。”
瑶琴感觉自己幸福地要飞起来了，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终于和自己在一起了。她跟个小媳妇一样，紧紧跟在许岩屁股后面。许岩切熟肉，她就帮着装盘。许岩炒青菜，她就帮着递调料。许岩煮饺子，她就拿个勺子帮着看锅。
筒子楼里是公共厨房，正是饭点，人多的很，大家都嘻嘻哈哈地打趣他俩。
“许岩啊，这从哪儿找的小媳妇啊？可真够贤惠的。”
许岩淡淡地笑了笑：“是妹妹。”
瑶琴听了有点不舒服，却想起了许岩的叮嘱，眉开眼笑地说：“是啊，许岩哥哥。”
许岩被那一声“许岩哥哥”叫得麻酥酥的，不由也笑了起来。
一顿饭两人都吃得肚子滚圆，吃完了瑶琴争着去洗碗。许岩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瑶琴笨手笨脚地洗着碗，心想，要不在外面租个单元楼吧，这老房子住着太不方便了。
瑶琴一直等到天擦黑了，才被许岩撵了回去。许岩关上门，刚刚还热闹的屋子忽然就冷清了下来，他把电视打开，里面正播着热闹的新春序曲，处处张灯结彩。
许岩靠在沙发上，忽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寂。
年好过，日子难过，春节很快就过去了，瑶琴初六就去补课了，走之前给许岩送来一大包吃的，磨叽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许岩盯着那小山堆似的吃的，嘴角弯了起来。
一过十五，年便算是过完了。
许岩在东门外的一个小区租了个两室的房子。房子虽然旧了，可是胜在干净，还离厂里近，价格也不贵，许岩趁着自己轮休的时候，拾掇拾掇就搬了过去。那间老屋子他也没往出租，总觉得那是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不愿意别人染指。
七九河开，□□燕来。春天很快就到了，杨柳青青，正是上春装的时候。
这些年人们开始注重生活品质了，对衣服的材质要求也高了起来。许岩明显感觉到厂里的任务量大了，江家提货的频率也高了。
过完年不到一个月，他就送了三次货，而且全是紧俏的货色，许岩感觉有点不安，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下去，难免被厂里其他人看出来猫腻。
这天下班，他特意叫住了老郑。
“郑叔，您看最近这货是不是走得频繁了点？会不会出问题？”
老郑不耐烦地抽着烟：“能有啥问题？你傻啊，活儿多钱就多，你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吧？”
许岩在心里把老郑的亲戚问候了一遍，心想这老匹夫，他当然不担心了，现在基本上出货都是自己一个人干，老郑和高洪波只负责分钱，屁事儿不管。出了事可不是得自己担着。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没再多说，心里却有了其他计较。
许岩这个人一直以来都是走一步看三步，未雨绸缪，他心知这一旦出事儿就是大事儿，谁都保不住自己，必须想个办法抽身才好，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老郑尤其是□□的高洪波，新仇旧恨，该是算个总账的时候了。
许岩回了租的新家在纸上计算了一下自己的积蓄。这多半年来自己挣了不少，算来都够在龙城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了，也算个小小的有钱人了。
他摩挲着纸上的那些数字，兄弟们，以后就靠你们了。我许岩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跌入地狱就在此一举了。
他从抽屉里翻出苏放给的那个手机，充上电开了机。
手机里只存了苏放一个人的电话。他盯着电话看了很久，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按下了那个号码。
“喂，苏放，是我，许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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