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时光飞逝 四年匆匆
这幅对联横亘在聚龙轩那沧桑苍劲的门柱上，更是横亘在巨灵城所有人的心中。
聚龙轩并没有因为店家伤人或打死人而变得冷清。奇怪的是聚龙轩的生意却都是出奇的火爆。
聚龙轩共为五层，店家以：奇、雅、士、静、食五个字分隔五楼。
四、五楼之景，据说能进四五楼者,在中也不过那两手之数而已。肆间之人皆听说于传闻之中，却难以说清四、五楼的奇、雅之处。在聚龙轩，不过仅凭这奇、雅二字，芸芸之辈自然望而却步。
三楼满是刀兵之物,进入其中的修炼者见到这些锋刀利剑无不为之癫狂,修炼之人得一称心的武器谈何容易,可这里却呈列着一屋子,从他们离去时那扭曲的面容上便可知晓,谁不想将之全部收入囊中。
可这里是聚龙轩,想到那神秘店主的可怕实力,伸出的手自然的回缩.心中的想法也仅仅是想法罢了。
二楼为大大小小的静室,装饰古朴大气,环境优雅而宁静,奇花异草遍布,幽香弥漫;一楼则为众食客常聚殿堂,虽为大众之所却不失豪华,美食可堪巨灵城之绝美,美酒可比仙露琼浆。
百年前曾有一伙横行在巨灵城中的大盗觊觎聚龙轩中的宝物，店主出手尽数灭杀，将其头颅悉数悬挂于店前树上，全城为之震惊，至此凡来客皆不敢逾越店规，甚至店内成了躲避仇家的避风港。
在聚龙轩，乞丐进来自有乞丐的价格，达官显贵进来自有达官显贵之人的价格。在这里，没有身份的高低，店家皆一视同仁地招待。
聚龙轩名声大噪，享誉巨灵城，深受人们的喜爱。
岁月流转，聚龙轩在巨灵城城内人的心中成了一方庞大的势力。
巨灵城虽然位于莽丘国边陲，但城内依然遍布着大小势力，犬牙交错，但都不敢得罪聚龙轩。巨灵城内每天刀兵之声充斥于耳。无情的屠刀下毫无怜悯。
乱世浮沉，命如草芥。
在这巨灵城中，只要进了聚龙轩的大门，不再会有刀兵之声，聚龙轩的铁规，在巨灵城中留下了这么一方净土。像“神乞”这样的人才得以长期驻足于这里。
不过也不是每个乞丐都可以进出聚龙轩的，不是店家不允许，而是经常来此的食客。
聚龙轩曾经也有乞丐驻留，出去后被好事的食客直接给打残了。陆续几次，远近的乞丐都不敢再光临聚龙轩。这样食客的身价似乎好不容易被他们保住一般!
“神乞”在聚龙轩的存在显得那么奇葩，食客不但没有对他下手，反而宠幸的了不得，这着实难得。
“神乞”的幸运得源于他那敲击奏乐的本领和那张能说会道的巧嘴，机敏的小脑袋瓜，每天他们流转与食客们的桌上，凭那张利嘴带给食客们欢笑，欢笑之余讨得几个赏钱与温饱。
这个神奇的小乞丐以一手漂亮的敲击乐而出名，成了聚龙轩里有名的‘招财宝’，故得以“神乞”之名。连聚龙轩的伙计也都喜欢着这个小乞丐，当没讨到饭食的时候，伙计会给他们些粗粮。
时间飞逝，这对老少乞丐就这么在聚龙轩的日子一晃就是四年。追杀他们的追兵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是卫千灵那一役将他们全部斩杀，没有消息走漏，以至于追兵的消息全部都断了，他们就像鱼大海，马放南山，消失得无影无踪。
聚龙轩里安稳地生活了四年，曾经一脸稚气的毛头小子已经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变得挺拔俊朗，风度翩翩，再加上那拿手的敲击乐和聚龙轩在巨灵城中的地位，他‘神乞’的称号在巨灵城中那也算是小有名气。
追杀他们的追兵，自从他们流落为乞，似乎就脱离了他们的生活圈子，他二人也算是摆脱了这为之三年的噩梦。
四年为乞演绎的日子，也许亦只有这对老少乞丐内心明白，每天这么生活在这食客之间，虽未如其他乞丐那般流落街头，但却是真正的过着乞讨和宠幸的生活，就像园内的猴子，逗得游人开心，便赏你些活计；也像妓院接客的女子，谨慎着、强颜欢笑着。
只有当他们等到聚龙轩打烊，离去。老少乞丐一路上无言，到了他们的居所时，看老少乞丐那深沉的面容才知道，他们还不如普通的乞丐快活。
可是谁又有这么好的兴致去特意关注这对老少乞丐呢!不过他们也感谢没有人来关注和探索他们的生活。
四年来，这对老少乞丐一直居住在巨灵城郊的破庙里，鲜有人迹。
岁月如刀，刀刀都在修为尽废的卫千灵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面容上皱纹沟壑纵横，头发花白了大半，原本挺拔伟岸的身躯变得佝偻不已。
四年来路无乞的演奏技艺练得炉火纯青，得到的赏赐让他们的生活富足得很，安稳生活里他有些疏懒，对于修炼的痛苦浅尝辄止，卫千灵苦口婆心的劝导变得有些苍白。
舔犊之情，修炼一途艰苦，再加上卫千灵修为废弛，对于路无乞的修炼指导有心无力。
好在前些天里在聚龙轩里的一场闹剧，让生活富足，舒适安逸的路无乞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随着技艺的提升，年龄的增长，人群里食客的吹捧，让他有些傲骄，自认为自己在这巨灵城中也算得上一号人物。
他这份爆棚的认知，前段日子的某天傍晚，因与酗酒食客言语不和，被食客指着鼻子，一顿醉酒的大骂：“乞丐永远是乞丐，就知道摇尾乞怜，别以为会三下两下的演奏就登上了天，离开了聚龙轩只怕你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路无乞被气得脑袋轰轰直响,向着这醉酒滋事的食客伸手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你闭嘴!”
这醉酒的食客一把握住路无乞的手，路无乞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像被两道铁圈紧紧地箍着动弹不得，骨头上传来的紧箍痛感，让他面红耳赤，羞怒至极。
“就你这点力还想与老子动手，若不是在这聚龙轩，看老子不一掌毙了你。”
“哼”的一声，将路无乞的手甩了出去，强大的力势将路无乞震退了两三米开外，踉跄地摔坐在地板上。
聚龙轩里顿时间响起了海浪般的哗笑。
老乞丐卫千灵扶起了路无乞，低着头退出了哄笑的人群，向着外面走去。
心里的屈辱让他爆棚的认知被摧毁得片甲不留，依偎在卫千灵的身边一言不发。这时他才知道自己那份幼稚的认知是多么的愚蠢。
这时候他才明白：实力才是说话的资本。于是这段时日里，晚上回到破庙时，他开始拾起那许久未修炼的功法慢慢参悟修炼了起来。
只是他在聚龙轩的表现却不在那么恃才放旷，收敛了许多，根据食客的需求，因人而异地表演着，乞讨着，只有他知道，他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希望离开这个让他和卫千灵安稳度日了四年的地方。
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每次和卫千灵回到破庙住地就开始抱怨着：
“灵叔，我们在这里快四年了，每天面对这群食客，这种强颜欢笑、献媚乞般的日子，我够了！我快忍受不住了！”
“想走？去哪里？现在的我俩，寸步难行，走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卫千灵心中非常直白地说道。
不说别的，一两个强壮些的人就能把他两给都收拾了，他们能走到哪里！
老乞丐别过了脸整理着烛台边的杂草，显然是在未小乞丐铺床。“无乞，你十五岁了，心里躁动，不想被人践踏尊严，但你得明白，尊严与实力是等价的。聚龙轩在巨灵城谁敢动其分毫?谁敢!你难道真不明白吗？”
显然，这个要求小乞丐不止说了一遍了，让这老乞丐有些不耐烦可又发不出火，又或许是不敢对他发火。
老乞丐转过身，眼睛柔和地安抚着这个已经与他一般高大的孩子：路，艰险漫长，让我们看不到希望，屈辱相伴，我们也必须得向前走！
演奏的乞讨之路，
小乞丐低下头: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你这小子是在发牢骚，睡吧，都铺好了。”老乞丐手掌在这抱怨的家伙肩膀上拍了拍。
“我想晚点睡，把你教我武功和心诀练会了你再教我其它的，你先睡吧，灵叔。”
他平和地说着，眼睛里似乎散动着什么，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心里某些东西也在增长着。这不是别人能教给他的，而是他在生活中的所得。
有些东西必须自己在生活中去汲取，就如同有些路必须一个人去走一般。
老乞丐转过身看着小乞丐的眼睛，双方都显得那么的平和，身上及心里的疲惫感仿佛被抽离了一般。
“好啊，你小子总是三分钟热度，我倒是想看看你几时能学成我交给你的东西，那我就睡了。”老乞丐装腔地挑逗着这小家伙，径直地去到烛台斜下方的草垛子睡下了。
他平静的回答着：“嗯嗯，你睡吧，我到外面去练，免得打扰你睡觉。”
他的回答一改往日之风，放在以前，必定扭着老乞丐理论一番，然后在老乞丐面前舒展一下筋骨就叫喊着歇息，紧接着就是一片鼾声。徒留老乞丐在烛台上凌乱着。
在老乞丐转身走向草垛时他也向门外走去，在外面学习着老乞丐交给他的东西。许久许久，都未见小乞丐进去，伴随着的只有那在月光下时而拉伸、时而扭曲的身影。
躺在草垛子上的老乞丐其实在转身与小乞丐目光交汇的那一刻心里已然知晓：
“这孩子长大了!煎熬够了就自己去争取吧，这段路你得自己去走呀，不然任谁也帮不了你的！”老乞丐语重心长地在心里叹道。
直至深夜，汗流浃背的小乞丐拖着疲软的身子进入了破庙，老乞丐一直未入睡，只是安详地闭着眼睛，心里在盘算着，欣慰着，只是这些小乞丐都不知道，他进来以后直接瘫软在了烛台上的草垛子上，不一会儿，鼾声起伏着。这鼾声此时在老乞丐心里胜过天下优美乐章，心里的一直压着的大石亦缓缓地降下。
接着老乞丐也进入了梦乡。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第二天，这对老少乞丐继续着他们在聚龙轩的生活，一切似乎和过去一样，陪伴着这群食客消遣，但一切却又好像不一样了一般，这份不一样只属于这对老少乞丐，他们心里快活着。
日子就像一条射线般射了出去，没有起伏，小乞丐在月下见证者月的阴晴圆缺，汗水与这片土地交融，老乞丐仍然夜夜的坚守，在听到小乞丐的鼾声后含笑着睡去。
岁月若是一直这般静美，世人的生活该是多么舒畅。可惜生活如同爱冒险的人一般，曲折起伏那才是它的节奏。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87/87842/471157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