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在没有爱情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遍遍想着那个将被自己爱上的人会是什么模样，那些天真而寂寞的夜晚，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着他在哪一个地方呼吸，他有着怎样的容貌，是否也在某个地方正跟她一样等待着对方的出现。
他们并肩往前走，时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几句，走过一段平整的坡路以后，开始沿着台阶往上走，越往上走道路越窄石阶越陡，最初她还可以勉强跟宋景天同步并肩走，到了后面，她越走越慢，眼看着宋景天快过她好几米的路，每到这个时候，宋景天也总会停下脚步等她，反反复复这么几次，宋景天所幸绅士地伸出手，牵着她的手走。
她的手被握住的那一刹那，她迅速抬头看他，眼里闪过惊讶的表情，宋景天只是对她一贯地温柔一笑。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牵着手，而且还是让自己有些心跳的男人，他的手掌宽大而柔软，自己的手完全地包围在他的手掌之中，她感觉到他手心传来的温度很力量，像是一股暖绵绵输入她的体内，顿时脸热心跳，全身冒汗，她想抽离他的手，却又无力抗拒这只手掌里传来的温暖，就这样任由他牵着，一步一步向前走，一步一步任由着自己的心沦陷下去。
也许他们心里都有相同的想法，都不希望让这唯一的一次牵手就此成为历史。
直到登上山顶，宋景天还是没有松开她的手，行至山边，极目望去，眼前一望无际地群山都显得那么渺小，风清清凉凉吹在身上脸上发丝上，很舒服，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山顶的清新空气，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避开了相比路途比较进又有名的X山，而来这里了。
这是一座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山，登山者并不多，沿路休息的地方也少了许多小吃摊位，自然污染也少了，完全是最原生态的环境，空气要比X山更清新。
一直以来心中积压的烦闷跟困扰，在这一刻突然豁然开朗。
“我知道这样不好，也知道不应该这样。”她的手任由宋景天握着，望着远方喃喃低语，宋景天微微侧脸，她仍直视着前方，目光却不知落在何处，他看着她的侧脸，眼睛很大，却在凝视前方时流露出本来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迷离和恍惚。
“但是……但是……只要看到你还是会心动！”卓恩的声音越来越低，风却已将这呢喃低语传入了宋景天的耳里，“像我这样一无是处又没出息的女孩子，怎么能去奢望什么呢！”
她迷离的眼睛在风中更加的迷茫空洞，慢慢地慢慢地聚起一层雾，一滴泪悄然从她的眼角滑落。
他凝视着她，心突然被融地柔软，微微有些疼痛，她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让她开口说出这番话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他有何尝不是，生平第一次听到一个女孩子向他表达爱意，他的世界里向来都只有冷酷直接，早已经习惯了风雨尖刻，卓恩的话，眼角了泪，像是被触碰到了他的灵魂，他不由自主便心生怜惜。
“卓恩。”耳边想起宋景天的声音。
“恩，宋先生。”
“我五十二岁了，跟你相比，已经算是个老头子了。”
卓恩终于收回被宋景天握着的手，这是拒绝，是拒绝的，她不是傻瓜，听得出来这是含蓄的拒绝。
卓恩转头看向宋景天，表现出一种很轻松的模样，“好了，说出来就轻松了，我也没有遗憾了，你要记住，这些话仅限在这里，下山的时候，你要全部都忘记。”
她明明笑着说出了这番话，眼泪却不听话地直往下掉，不愿被宋景天看到，她使劲地仰起头，把脸偏向另一边。
他感觉心情随着她的眼泪，缓缓低落。
脸颊有温柔的手指拂过，卓恩回头就看到宋景天专注地看着自己，为自己擦去眼角的泪滴，望着她红红的双眼，轻声说着，“我想说的是，我已经五十二岁了，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你不会后悔？”
卓恩的心猛地抽紧，泪水绝提般又滚落了下来，这句话，什么意思？是接受吗？还是另一种的拒绝？她闭上眼，让自己的心慢慢沉浸下来，追随着自己的心回答道：“我，不会后悔！”
抚着卓恩脸颊的手微微一颤，他没有想到她会回答的这样直接笃定，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都可以这样的勇敢，自己又在害怕什么担心些什么？过去无数的岁月片段交错而过，如果错过了眼前的温暖，他是否也会抱憾终身呢！
他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慢慢滑到她的肩膀，沿着手臂一直滑到她的手心，这一次，他仿佛注入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跟决定，紧紧握住卓恩的手。
卓恩懂了，她都懂了，只这一个动作，卓恩就已经都明白了，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落下。
宋景天的眼睛望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擦干脸上的泪滴，“不哭了，下去吧，再晚些树丛里会有毒蛇出没。”
他的声音温柔地好像能把冰都融化掉，卓恩就这么被宋景天牵着走，宋景天大步走在前面，卓恩木讷地跟在他身后，被山顶的冷风吹得冰凉的手被他牵着，顿时有了温度，这样温暖的感觉让她迷恋，迷恋他手掌的温暖，迷恋他柔软的手掌，迷恋他专注做着某一件事的样子，迷恋他身上淡淡地阿玛尼香水味，还有他回答她的每句话时好听的声音……
这就是恋爱的滋味吗？她从来没有恋爱过，所有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心里有形容不出的丝丝喜悦，不愿他太快松开自己的手。
宋景天好像能读懂她的心似得，又或者他也跟她一样的想法，他们都享受着握着彼此的感觉，直到走到停车场上车的时候，他们才重要松开彼此。
宋景天一如既往地绅士，这是他经年累月，与生俱来的，替她开门，系安全带，发动引擎。
车子稳稳地停在她家楼下，“到了。”
“恩。”卓恩轻轻应了一声，便去解安全带。
宋景天下车，替她开车门，迎她下车，此时的宋景天跟在山顶时完全判若两人，神情严肃了许多，卓恩隐隐怀疑，之前的一切是否只是自己的幻觉？
接下来发生的证明了她的猜测是错误的，就在车门前，他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将她拥入怀中，许久许久，虽然没有一句话，卓恩已觉得够了，她都懂了，让宋景天这样的人说甜言蜜语，恐怕比登天都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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