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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方奚母子俩


刘有文因着担心苗兔儿,匆匆去匆匆回,只是带回来俩个不速之客。

        苗兔儿正与李云娘大谈特谈如何养兔子,生怕到了李云娘手里,这兔子就没了。李云娘也一一认真地记下,还不忘对苗兔儿重复了一遍,直到苗兔儿想不起还有啥后,李云娘才抱着兔子努努嘴告辞。

        “兔儿啊,我先回去了啦,一会儿你这草送我一些,我怕路上饿着它们。”李云娘本就计划着这两日就走的,这会儿得了兔子,恨不得立刻就走了,生怕苗兔儿只是一时脑热,等回过神来,就反悔了。

        “嗯,行,一会儿你来拿吧!”虽说自家粮草不足,不过苗兔儿也不愿兔子饿着。伸手摸摸两只小兔子的脑袋,乖乖的——

        “你们这是做啥?”刘有文的声音在院门口想起,站在门口不住地打量着俩人,相处地太过和谐了一些。关键是李云娘手里抱着俩只兔子,苗兔儿也未有抓狂。

        苗兔儿只是冷哼一声,拒绝回答刘有文的问题,要将她的兔子卖掉的人,可不是同道中人。

        李云娘干笑一声,“没啥,就兔儿将这俩只兔子送给我了。啊——我先不说了,我今日还得回城里去的,晚了怕是城门要关了!”

        刘有文满头白线,这一大早地说关城门合适吗!

        李云娘挤着身子往外疾步走着,走到刘有文的身旁,才疑惑地问道:“喔?你家这是来了客人啦?”双目打量着俩人,衣衫上都打着大大小小的补丁,只见那妇人一看到李云娘扫视了过来,卑微地低头,躬身。小子倒是不错,不卑不亢地站着任由着李云娘打量着,唔,不错,眉眼极好。

        “嗯!”刘有文点点头,侧身让李云娘出去。既然刘有文不愿意多说,李云娘侧身出去。

        苗兔儿一听自家有客人,也颇为地好奇,踮着脚探着脑袋过来,待得看到熟悉的小脸,惊喜难当,“方奚!怎么是你啊,方奚!”苗兔儿一看是自己的熟人,欣喜难当,拉着方奚的手就往自己身旁带,“我这是好久没见着你了,你可还好?你娘呢,病好了吗?”

        “好了,只是这两日天冷了,又有些咳嗽,不碍事儿的。”方奚笑眯了眼,一一回答道。

        “这就是婶子吧,方婶子,还是奚婶子?”苗兔儿还记得方奚说过,他爹姓方,他娘姓奚,他就叫方奚的。

        奚氏恭敬地福了福身,只是这一福身可是比村子里的妇人标准地多,“夫人,小妇人奚氏。”

        这般听来,是不愿意被人唤作方婶子了。这会儿,也不知道为何,苗兔儿的脑子格外地好用,“奚婶儿,都还病着,快进屋坐坐,外头冷地慌。”苗兔儿一手拉着一个人,将人往屋子里带。

        “相公,你去烧点儿水来,我陪方奚和奚婶说说话。”苗兔儿吆喝着,指使着刘有文做活。刘有文只得干瞪眼,要不是当初为了方奚的那几个铜板,苗兔儿能跟她急得见了红,这会儿他一定甩手走人。

        不过看着苗兔儿好似忘了兔子的事儿,也算是收获不小。

        “那个姐,不用的,我不渴!”

        “方奚,来之前娘就说了,唤夫人!咳咳咳——”奚氏一着急,竟是咳了出声。

        “我哪是啥夫人的,照例唤声姐就成!”苗兔儿挥挥手打断了方奚还未唤出口的“夫人”,“我可不兴这些规矩啥的,别地让我不自在。”

        苗兔儿正色道,执意如此,奚氏也只是点点头,不再作声。

        “方奚,你快跟我说说,怎地恰是跟相公一道儿来的?你们在镇上遇见的?”苗兔儿倒是真好奇,若是她没猜错,方奚母子俩人可是住在桥洞下的。

        方奚点点头,“我跟娘原是住在桥洞下的,不过前些时候潮水涨了,是住不得人了,我跟娘一合计,就想着住到城外的土地庙去,这才住了两日,就被新来的一伙乞丐给赶了出来,说是土地庙一直是他们的落脚点。我跟娘无法,才去了灵河镇。夜里就躲在死巷子里,白日了再出来找点儿活做,今日恰是在招工的那儿见着刘老爷的,刘老爷就带了我们过来,说是姐你想见见我们……”

        方奚只是一字一顿地说着连日来的颠簸,不用细说,苗兔儿也知这日子难熬。更何况宵禁时要躲避巡逻的官差。“那你们可是找到了活计了?”

        方奚看了一眼奚氏,然后才摇摇头。“我打算再去桃花河里钓鱼,趁着天儿还不冷,河里没结冰,还能赚上几个铜板的!”方奚有些沮丧地低着头,刚一想到桃花河,复又燃起了信心,愈说愈大声。

        “当初欠你的十几个铜板我还没给你,一会儿我就寻出来给你。”刘有文提着一个铜壶,将俩人面前的茶盏都沏满了茶水。

        苗兔儿看着茶盏里的清亮透白的开水,瞪了一眼刘有文,而又招呼俩人快落座,“都站起来做啥,来者是客,快坐下,快坐下,可别客人,喝点儿茶暖暖身子。”

        方奚捧着茶盏,轻轻地嘬了一口,真暖和啊——自打离了土地庙后,他就没有喝上过热茶了。

        “你们先喝着,我看看锅里的火可有灭了。”说着话,苗兔儿就拉着刘有文出去。

        刘有文又不敢使力甩开手,只得任由着苗兔儿将他拉到灶房里。“说吧,可有啥事儿?”

        “你是在招工那里寻到他们母子俩的?”苗兔儿眨着明亮的眼睛,似是要将人吸了进去。刘有文点头。

        “那你可是要给他们活做?”

        “我就是想还他们十几个铜板!”刘有文分辩道,好不容易得了自由的袖子,刘有文低头抚平袖子上的褶皱。

        苗兔儿抱臂,“切——可别唬我了,十几个铜板你还能没有?在镇上你就能给了人的,做啥将人带了回来,你分明是动了恻隐之心!相公,是不是?是不是?”

        “没有!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他们好着了!”刘有文被逼得急了,笑话,他还会动哪门子的恻隐之心!

        “相公,咱同床共枕那么久了,我还能不知道你是个好人?”苗兔儿撞了撞刘有文的胳膊,刘有文微恼,“住嘴,大白日地,你怎地就不知羞了!”

        苗兔儿笑地更欢了,“那就让方奚留下来?唉,我那兔子都快要饿死了,家里的鸡喂着越来越了累了……我这几日老是想吐……往后也总不能劳烦花儿他们来回跑……听说肚子大了后一个人在家不大安全,说不定啥时候就生了……”

        “平日里没见你脑子这么好使儿,嗯?”刘有文恼羞成怒,伸手就捏住苗兔儿的双颊,脸上的肉越来越多了,捏着捏着就捏顺手了。

        吧嗒!

        刘有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被轻薄了!

        他被他媳妇给轻薄了!轻薄了!亲了!

        苗兔儿红着脸,无措地玩着袖子,她也是被吓到了,她就是觉得她家相公是个好人,然后不知怎地就下了嘴了!

        “那个啥,我先跟他们说,让他们留下来……”苗兔儿仓皇地想逃离越来越热的灶房。

        刘有文点头,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字,“嗯——”留下一个人红着脸儿。

        苗兔儿站在门口,使劲儿地搓搓脸,搓搓手后,装作一副冻得很冷的模样,才进了屋。“奚婶子,你看我这有了身子,相公每日都要去书院,若不然,你们留下来帮帮忙?只能管吃管住的,这工钱啥的,我也出不了多少的。”

        方奚一听,自是极为愿意的,只是他娘却是摇头,“这事儿可是万万不可的,常听方奚说起你,能见着你就够了,还喝了茶水,这已经是足够了……再也不能拖累你们的,你们都是好人,我晓得的。”

        “奚婶,你先听我说,我们本来就有想着请个人的,这一时间又要找个便宜的,又要合心意的,这一拖就拖了好些日子也没能找到合意的。若不是奚婶子嫌弃我给不了工钱?”苗兔儿佯装有些伤心,奚婶子慌地摆手。

        方奚埋怨地看了一眼他娘,“娘,看你把姐惹得伤心了!”

        “行了,兔儿既然说了,你们就留下来帮忙吧。”刘有文出现在门口,一锤定音。

        奚氏千恩万谢,她只是不想让苗兔儿为难才一口拒绝了。刘有文才是一家之主,苗兔儿若是执意将他们母子俩留了下来,若是惹了刘有文的反感,那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你也是半大的小子了,去吧东厢房的两间屋子收拾出来,你一间,你娘一间。这么大的岁数了,怎好还跟你娘住在一道儿!”刘有文有些严厉,他最是看不惯小子黏娘黏得紧的。

        方奚这会儿只顾得高兴,他也想要自己的屋子的,“好咧,我都听老爷的。”

        只是一打开东厢房,他就犯了难了,这么多的东西,可是往哪里搬?还有,东厢房是没有床的吗?刘有文紧跟着方奚进来的,这一看这小子愣着的模样,还有啥不知道的,不就是乱得可以。

        “老爷,没事儿,我跟娘搭两张床板就能睡的,这些东西我都给整到角落里,能放得下一张床就成了!”方奚说着便动手抱起一个木桶往角落里放。

        “房间就要像个房间的模样,这杂七杂八地住着,往后做人也是一塌糊涂的。”刘有文指了指正房的西面,“那屋子都还空着,一会儿将东西往那间搬,至于床啥的,怕是要等些时候我让人去打!”

        苗兔儿有了身子,家里不宜动土。刘有文盘算着等苗兔儿生产了之后,再起两间屋子放放东西。

        正房的西首的那一间屋子一直空着,原本是打算用来做库房的,唉,不想,这秀才刚刚做了,这库房也没有用处。罢了,总比空置着好。

        给了方奚一个差事,刘有文就寻到了奚氏,不远不近地跟着,奚氏亦是一道儿帮着搬东西。“老爷,有事儿吩咐吗?”

        “你会做啥?”刘有文向来直来直往,这既然是要一直住下去的,客气来客气去的没得浪费时间。

        “洗衣做饭啥的我都会些,缝缝补补也可以。”奚氏有些忐忑地回应道,生怕自己答得不如意,半晌未等到刘有文的声音,又补充了一句,“喂鸡啥的也会!”

        “嗯,那今日就你来做饭吧,这活儿就让方奚来做。”刘有文总算是点头。奚氏暗忖,难不成关键还得会喂鸡?

        刘家好像是这两日的动静蛮大的!

        头一个来的是虞氏,开门的就是方奚,“你是谁?”

        “婶儿,我是方奚。”虞氏念叨着方奚的名字进了屋,在院子里遇到了正在喂鸡的奚氏,这回,连你是谁都懒得问了,急吼吼地往厅堂去。

        正好,俩人都在,似是正在拿着炭条涂涂画画。“你们在做啥?”

        “娘——”只有苗兔儿一人唤出了声,刘有文只是站着,抿着嘴看着虞氏。

        “乖啊——”虞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语气有些急躁,听着像是质问的意思在里头,而偏偏他的儿子不喜欢被人质问!虞氏拍了拍苗兔儿的肩,让苗兔儿坐下,这才和气地问道,“这屋子里的都是谁啊?”

        刘有文已经老大不爽,纯粹也不想让虞氏舒爽。“帮工。”

        “啥!”虞氏跳脚,这么大的事儿,她是半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这好歹也要让她给把把关吧!

        “熟人,所以才请的!”刘有文压根就不想让苗兔儿解释一通,解释地多了,虞氏一定会反对到底的。“娘,我这里缺了些床板啥的,我一会儿到老宅子里去搬?”

        “喔——”

        “不过,那俩人可是可靠?可别你去了书院,就偷奸耍滑的,卖身契可有签了?”

        苗兔儿慌乱地看了一眼刘有文,卖身契是啥,她是知道的。她没想着要让方奚他们卖身,只是帮工而已。

        “儿子还请不起下人,只是搭把手的,管吃管住就成。”

        虞氏也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儿,只觉得儿子这是在敷衍她,坐了一小会儿,就被刘有文支走了,说是一会儿就来搬床板。刘有文请了隔壁的刘青,帮忙从老宅子里,搬了床板,木桌。

        等过了一日,虞氏才反应过来打听这奚氏母子俩的来历,这一打听可好,原是方家村的,还是离当初出事的庙住得极近的。这着急地差点儿上了火,等着刘有文去书院的时候,“儿啊,你这是请的啥人,你可知道?可担心死为娘了。”

        “娘若是有个能耐的,你去跟兔儿说去,不过记得可别让兔儿急得上火了,落红啥的,大夫说了,可是再也经不起一次了……”刘有文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补充道,“我看兔儿有事做了,这几日也不吐了,吃得饭都多了许多。”

        虞氏焉了,“那娘多去你家看着些去……”

        “真是劳烦娘了。”刘有文冲着虞氏拱拱手,母子感情极为浓烈。

        “你别担心,凡事有娘啊,有娘在,你媳妇就不会少了半根头发丝的。”一不小心,虞氏夸下了海口。至死,虞氏都没有明白,他这个二儿子,时常挖坑让他跳。

        虞氏挥别了刘有文,想了想就领着牛花儿,拎着新出锅的豆沙包,就往刘家去。

        接下来的几日,虞氏每日都领着牛花儿,往苗兔儿那儿去,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日,做得腰酸背痛,等到刘有文归家。

        任凭苗兔儿如何劝,虞氏也只是张张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一直坐着。

        苗兔儿深深地以为,虞氏一定是与刘中拌嘴了,暗忖着等着刘有文休沐日的时候,再去老宅子劝劝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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