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商谈流水席
刘有文答应了刘五叔后，也不含糊，用过了早膳，留了牛花儿照顾苗兔儿，抬脚就往老宅子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刘中这几日亦是应酬不断，正与邱氏商量着在村子里摆上三日的流水席，刘家终于有后望了啊！“娘，我这辈子的心愿已了啊——”刘中长呼一口气，“我这几日总梦见爹，模模糊糊的，可是却是知道那是爹，爹也是极高兴的。”
邱氏点点头，双眼不知看向何处，“是啊，连我都快忘记你爹长啥样儿了，更何况是你。那会儿你还小，你爹就走了，你爹是个没福气的，不像我，儿子做了秀才老爷，孙子也做了秀才老爷……你也要像我这般有福气才是，说不得往后，我还能看到曾孙中了秀才！今年的喜事多，回头记得提醒我，到寺庙里多贴些香油钱。”
“好，我替娘记着。过些日子就是庙会了，咱婆媳俩也走一遭。”虞氏站在邱氏的身旁，乖顺地应道。邱氏点头，难得地给了虞氏一张正脸，“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往后你就是秀才娘了，旁的不说，从城里来了这穷乡僻壤一样的地方，这么多年，唉，我都看在眼里的，如今，可是苦尽甘来了。”
“娘，我不苦的，一点儿都不苦……呜呜……”虞氏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哭了出声。
“这是做啥，这是好事儿，有啥可哭的。唉，哭吧哭吧——一个劲儿地哭出来吧！”刘中试图劝住虞氏的哭泣，可是越是劝，虞氏越是哭得猛了，索性将虞氏带到了位子上，任由着虞氏慢慢地哭吧，这么些年，虞氏不管事，许是也是因为当初在娘家学的东西，在村子里半点儿也用不上，虞氏试过学过，到了最后，不得不放弃，做个甩手掌柜。
“哭吧——当初，我就是这么熬过来的，媳妇熬成婆，媳妇熬成婆啊……”邱氏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递给虞氏一条素色的帕子。“好了，哭过就成了，难不成我这做婆婆的对你不好吗！”
“没，没，娘是极好的！”虞氏挂着泪，慌忙解释道。邱氏虽说性子有些古怪，不过对儿媳妇虽是不大理睬，不过却是不曾刁难过。
刘有文一脚进门，就看到虞氏擦着泪，脚下顿了顿，才抬了另一只脚进门。“这啥事儿这么热闹。”
“你娘就是高兴哭的！”刘中已经被哭得头大，正巧刘有文来了，可算是越瞧越顺眼，冲着刘有文招招手，“咱父子俩来说说话儿，这回的休沐日，咱家也学学旁人，摆上三日的流水席庆贺一番，与咱同族的一道儿乐乐。”
“银子谁出？”刘有文不着痕迹地从刘中的手下，将自己的肩膀给挪开三指开外。
“你这小子，咋说话呢，这事儿还能让你亏着？等过完年，商会安排新出的秀才得了赚钱的营生，还怕能亏了你不成？”刘中这么些年，鲜少将全家家当投在商会里头，虽说是稳妥的，不过，十拿九稳还有一个不稳呢。
“我不愿，你就当我没中这个秀才好了。”刘有文宁愿看着他娘掉眼泪，也不愿意跟他爹谈用银子的事儿。
“这般，恐怕你大哥三弟他们都有意见，若不然你回头出上几两银子意思意思，我再公中替你揽了？”刘中早知刘有文的性子，挡在了去路，非逼得刘有文松口。“爹当初中了秀才，即是那会儿再没银子，也摆了席面的。这最少，一日总要摆的吧？”晃了晃一根手指头，这也是他的底线。
刘有文闭嘴不言语，刘中还以为刘有文这是在认真地思量他的话，遂，再接再厉。“老二，爹难不成还能唬了你去不成，今年的收成也收上来了，少说也有一二十两银子吧？拿出两三两来，余下的爹替你出了，你只要来吃吃吃喝喝喝，送来的东西都你拿去，这都是不亏本的买卖，只是面上过过去而已！”
“不要！鸡啊蛋啊菜啊我家都不缺，多了还容易坏了。”刘有文想也不想地拒绝，这村子里的，若是最好的也是公鸡，母鸡留在家下蛋……
“你这小子都做了爹了，咋还说不进，这吃些都是小亏，往后得了好名声，可不得了许多方便。”刘中很着急，这小子向来邪行的很，这会儿中了秀才了，往后交际应酬可是少不了的……真是愁啊！
虞氏也顾不得哭了，出息的儿子被老子训斥了，她得帮儿子撑腰的。“不过几两银子的事儿嘛，从我私库里走便是了，做啥非得逼着老二。老二护银子护得紧，你这做爹的还能不清楚？做啥非得找不痛快。”儿子出息了，虞氏瞬间感觉腰杆子都硬朗了许多，大不了往后跟着儿子住！
“亲娘呐——”刘有文学着苗兔儿的模样，扑向虞氏，母子俩人瞬间泪眼婆娑。
留下个刘中，里外不是人。“你就护吧，护吧！这都是当爹的人了，说哭就哭，臊人！”刘中索性甩甩衣袖，他得静静去！
“爹！”刘有文出声。
刘中虽没好气，却也是顿住脚。“我给大哥找了个差事，教导刘五叔的孙子刘方寸念书。是个好苗子。”
“自己还是个苗子，就知道别人是不是好苗子了！哼！我知道了！”刘中早有让刘有才在家里头呆上几年养心养性，等过些年，再走科举。总之，就是晾上几年。
虞氏一听事关老大，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这人家能应吗？”虞氏自然担心的是老大的名声在外，若是背了个误人子弟的名声，哪怕是中了秀才，这辈子也就这样子窝在村子里了。
“这哪儿是咱该管的事儿，回头给俩孙媳妇送吃的去吧。”邱氏截断，不过，刘有文也没想过要回应个啥，原本他与虞氏就不大亲近，刚刚的那声“亲娘”，也只是想试试，为啥苗兔儿喊的“相公——”有那么大的威力。
“我也该去书院了。”等刘有文离去了后，邱氏才道，“我这辈子就只有刘中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你不同，儿子有三，难免会有些厚此薄彼……”
虞氏，煞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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