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虞复易离家
虞复易跟着刘有文夫妇俩进了刘府,刘中一大家子都已经等在那儿,看到了虞复易前后脚地跟着进来,只当没见着。
虞氏早已经得到了消息,虞复易早八天前就已经离家出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离家出走,虞氏大家长自是震怒,撂下狠话,“若是考不中秀才,就当没这个儿子了!”还各家都去通了气儿,不许放这小子进门。虞复易也是堵着一口气儿,每日都去书院,下了学后就回客栈,这么些年的老本都给带了出来了。可惜打小就不会存银子,说是老本,也不过是这个月的月钱!
虞父还亲自盯着,不让虞复易带走一个物什,就是衣裳也不让带走一套!虞复易头也不回地走了,虞母差点儿没给哭晕了过去,骂完了儿子,骂老子,之后又开始埋怨上自己,有啥事儿不能好好地跟儿子说呢,学啥别人府上的那一套父母之命,这生生将父子俩反目。
如此,就是为了争那么一口气儿,虞复易在客栈里住了整整八天,花光了所有的银子,还问同窗借了银子使唤,一大早起来,就被掌柜的含蓄地催房钱了。待得后来,在考场外,看得衣着光鲜的刘有文,差点儿留下一行清泪,看看自己的穿的,还是两天前穿上的棉布衣,皱皱巴巴的。
当日从虞府穿出来的绸缎蓝衣,被他洗的皱皱巴巴的,也没法子穿了。只得买了两身便宜的棉布衣,将就着穿着,“大表哥,二表哥,你们吃了早饭了吗?”虞复易一见着亲人,就拉着这俩人的衣袖不松手,这是恨不得给蹭下两块布来,去换了早点吃。
“没银子!”刘有文早知虞复易已经在书院里差点儿将钱都给借遍了,只是没借着几两银子。啧啧啧,人缘可真差啊!
刘有才如今见着谁,本能地有心想讨好,只是被拘在家中久了,刘中又没有给他半个铜板,自是手头空空,“那啥,表弟啊,你也知道表哥的,真是没银子啊。”指不定混得比你还惨呐,刘有才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银子了,今年田里的出项都被李玉娘收了去了,半点儿也没经过他的手。
到了最后,还是牛犊子看不下去,从怀里摸出了八个铜板,请了虞复易吃了三个包子,一碗豆浆。总算是将这一日给撑了过去,等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虞复易早早地交了卷,眼尖地寻到了牛犊子,坐在车厢里不下来了,就这样子,一路跟着来了刘家庄。
他这是打算,他在刘府生根发芽,住下来了!
如此想着,虞复易也当看不见虞氏的冷脸,热情地开口唤着人。“刘祖母,最近身子骨可还结实?这天儿凉了,可得多注意着些身体,早晚都贴件衣裳。”虞复易向来嘴甜,邱氏的老颗老心啊,一下子就熨烫熨烫的。
邱氏拍拍虞复易的手背,“你这孩子,跟你爹有啥可赌气的,好好地说不就成了,你爹难不成还能拗得过你去?你这孩子就是实诚,怪招人心疼的,好了,凡事都有刘祖母呢,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得了刘家大家长的应允,虞复易那是可劲儿地卖着乖。“刘祖母就是跟我祖母一样一样的,易儿往后一定好好地孝顺刘祖母,我也知道我错了,只是我这会儿想考个秀才,然后去哄我爹他老人家开心呢!我都听刘祖母的,您说的对。”
邱氏一听,自己不过三言两语就劝服了虞复易,颇为自得。“我就是说嘛,小易是知礼孝顺,这事儿你爹也忒狠心,你娘也做的不对,这家里头没个老人,就是不行啊,这都是年轻气盛的,处事不当!”邱氏拐着弯儿地将自己给夸了一遍,待得看到自己的三个孙子,丝毫不认同地站或者坐着。再看看虞复易,不仅扶着自己,半依偎自己,还崇拜地点点头,一脸苟同的模样,顿觉得虞父虞母定是哪儿弄错了,这么乖顺的小子,可哪儿寻去。
“这手儿冷的,怎地就传了一件?你娘也忒狠心了,难不成犯了错的儿子就不是自己儿子了?中子媳妇,快带小易去换件衣裳,泡个热水澡,可怜见的,这冷的都快抖索了,还一直听着我这老太婆子说话,真是实诚的娃儿,可怜见的!”邱氏一连说了好几个可怜见的,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虞复易的手。
虞氏应了声,虞复易只穿了一件棉布长衫,半点儿不顶风,难怪给冻的。“前几日刚给老二做了几件新的,还没来得及送去,就先穿老二的,易儿跟老二的身量差不多。”
刘有文正陪着苗兔儿坐着,苗兔儿在偷摆着的点心吃,刘有文不让,说是吃了点心一会儿就该不认真吃饭了。一听到虞氏提到自己,才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几人。
“姑姑,我穿表弟的衣裳就好了。”虞复易晓得刘有文的性子,打小就不喜欢旁人沾染他的东西,这会儿,他哪敢要哦!
“老三这身量不高,你比他高多了,哪里穿得下。说来也是,这都是舅表兄弟,同年的,这身量差那么多,老三,你可记得多吃些。”邱氏话落,虞复易就忍不住垂下了脸,唉,这下子好了,将两人都成功地得罪了,他活得好艰难。明明他啥都没干,但是刘有文和刘有喜一定会把账算在自己的头上的。
身高可向来是刘有喜的痛点,“祖母!我长高了许多,好不好!我还在长个子,去年的衣衫都不能穿了!”刘有喜炸了毛,虞复易趁乱跟着虞氏走了,只盼着等会儿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刘有喜已经忘了。
刘中看着刘有喜精神头如此足,还偏是对着他老娘的。“易儿都是童生秀才了,你呢?真是样样不如人,还有脸冲着你祖母大小声?”
焉巴巴的刘有喜,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哼”,灰溜溜地去了苗兔儿的下手,等着罪魁祸首出来。
“老大,老二,这复试可是能进的?”刘中才转首问起了今日考试的两个儿子。
刘有文点点头,又摇头,也不知是啥意思。刘有才一听到被点了名,忙站了起来,恭敬地道:“先生说,我大概要看批卷大人的爱好了,至于二弟的,先生说复试的机会则是大一些。”
刘中点头,不知对这个大儿子该说啥话。李玉娘并不曾过来,虞氏亲自去叫得人,也没有将人给唤了过来,思及此,刘中有些头疼。“往后,可得好好地念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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