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刘有文救媳
“二侄子来了，可正好！我跟着恶毒的妇人说不清，你倒是来评评理，她怂恿着我家刘蛋儿去抢糖吃，还让那货郎追上门来要钱，这刘家的脸儿可是丢尽了！刘蛋儿这是被我给揍的，至于，你媳妇，怎地也要给我个交代，刘蛋儿这年纪，正是要人教的，若是一个不好，学坏了往后可就是长歪了。我可是就那么一个孙子，往后还靠着他给我摔盆子的！”谷氏若是不撒泼，说话条理清晰，惯能拿得住重点的，一套一套，围观的村人不少点头的。若不然，当初邱氏也不会选了谷氏给侄子做媳妇。
苗兔儿刚想说话，就被刘有文挡了回去，刘有喜落在身后，“二嫂，你看我二哥的，我二哥可是书院里的拔尖的人物。你可别给二哥添乱了，咱最多也就再一旁附和附和，打打下手。”
刘有喜还不忘跟苗兔儿打听着可是有做了晚饭了，自打二哥成了亲后，刘有文时常说起苗兔儿的厨艺，那叫一个赞！这回，他应该也算是帮了忙的吧，二哥怎么说也要留他一顿饭吧？
“做了饭的，一会儿一道儿吃。我还买了银丝糖，老好吃了！”苗兔儿说起糖来，躲在刘有文的身后，笑眯了眼。
“我家媳妇我是知道的，不过堂嫂说这话总是要有证据的吧？你说我媳妇让刘蛋儿去抢东西的，怎地刘蛋儿为何就听我媳妇的话儿呢？这里头难不成就没有旁人看见了？若是单凭着口齿不清的刘蛋儿说的话，我倒是不信的。这人，总归是宁愿相信自己的孙子的，若是刘蛋儿又是抢了东西，而后怕你责骂，又撒了谎，那就是错上加错了，确实是该好好教训一顿的——”刘有文拉长了尾音，看着刘蛋儿，刘蛋儿缩了缩身子，使劲地往她娘小谷氏的怀里钻。
谷氏不想被人倒打了一耙，这人难不成在书院里就是学跟人吵架的，难怪到现在还不是个秀才！“二侄子，刘蛋儿若是犯了错，我定是要揍的。这不，我也是揍了人才将人带了来说道理的。刘蛋儿年纪小，还不至于为了两个铜板撒谎……”
“我知道这事儿……”谷氏家的西首，刘青家的儿子小声地道，刘青是里正的亲侄子，为人仗义，在刘家庄的年轻一辈中颇为威望。刘青的儿子，虎子长得虎头虎脑的，打小就不说谎，跟他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喔？虎子知道这事儿，那虎子就给大家伙儿说说，这事儿到底是如何的？”刘有文将虎子牵到院子中间，示意他大声地说出事情的原委来。
“刘叔，若是我说了实话，婶子能不能分我一点儿银丝糖，我妹妹眼馋了一个下午了。”虎子小声地道，他妹妹闹着要吃糖，他祖母不让，还骂了好多难听的。
刘有文应了，“只要虎子实话实说，刘叔就奖励你一包银丝糖。”
谷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这可不就是贿赂了？“你这不是收买着虎子吗？虎子，别听你刘叔的，将看到的事情原原委委地说出来！”
“我才不跟刘蛋儿一样呢，我不说谎！”虎子冲着谷氏大喊道，他从来不说谎的！当众人听到“生不出儿子”，唏嘘不已，这半大点儿的孩子能知道什么，这还不是谷氏等人在家里头说着，才被小孩儿学着的。
刘蛋儿早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了，看着虎子得了刘有文的一包银丝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二叔，我也说实话，你奖励我吧！我确实扔了二婶小石子，二婶也没让我去抢，我就是求祖母买个糖，祖母不依，让我问二婶来要，说二婶买的多。我这是被逼急了，才抢了别人的糖就跑的。二叔，二叔，你快给我糖！
祖母，你又打我！是你拉着我要来的！都是你，都是你，害得我没有糖吃！”
刘蛋儿在地上打着滚，谷氏气急，也没个地方下手。
“作孽呢，大傻孩子，我看那孙子可是比有些人懂事多了……”
“走吧走吧，也不是不晓得这是那种人，就那么点儿心思，谁不知道呢！”
谷氏的脸红了一阵，白了一阵，讪笑就要走，“慢着，堂婶，这是打算冤枉了我家媳妇就走人了？这恶毒的妇人可是足足说了十来遍的，这就没事儿了？”刘有文却是不打算让谷氏就这么走了的，自己比不得村子里的男人，每日都要去书院的，若是今日就这么算了，往后，自己媳妇还不得给人欺负至死？别说，村子里可是有不少踩着人的。
谷氏阴沉了脸，“二侄子这是打算如何，这是要我给你媳妇磕头赔罪吗！”
“磕头赔罪倒是不用，不过有些话咱倒是捋一捋清楚。”邱氏也不用虞氏扶，住着拐杖就进了院门。邱氏不大管事儿，谷氏是知道的。这等着人散了，才过来，怕是也有那么一出。“武婆婆也在，正好，给做个证！”
武婆婆原是打算留着有话说的，不想邱氏请她做个见证，自然是愿意的。
“刘石爹娘早逝，刘石的媳妇也是我替他张罗的。这么些年，刘石也算是将门户立了起来，比上不足，但也是比下有余的，家中略有薄田，一家子吃喝嚼用倒是不愁的。咱摊开来说，从刘中娶媳妇，到刘有水娶媳妇，这大头，都是我们府上出的。就是你家一开始置办下的田地，也是我儿替你家买下的。要知道，我家的孙子分家出去单过，也只分了二十亩地，论理，于你家也是不差的！
就是等我老了，去了地底下，见着刘石的爹娘，我也是有脸说道的！
如今，孙子辈的都已经分出去单过了，你们家有儿有孙的，往后，就安分地过自家的日子吧！好好经营，也不比谁家差！咱两家，到了刘中，刘石这一辈，也是隔了一房的。若是好的，还能来往走动走动，若是言语不投机的，免得闹出今日之事，白白地让村人看了笑话！
也亏得我家兔儿是个大度的，若不然逼死了新媳妇，可是要报官的！你自己衡量着看看！”
刘石早被寻了来，讷讷地站在一旁不言语。好半晌才道：“婶子说的是，往后，我会约束着他们的。日子也会好好地过起来的，逢年过节的，再来给婶子请安。往日，是我不知足了。”
谷氏早就憋红了脸。
“愣着做啥，还不赶紧走了，留着丢人现眼吗！”刘石恶狠狠地道，爱凑热闹的村民，看着邱氏等人过来，去而复返。不过到底看着邱氏的面上，只敢远远地竖着耳朵听着。好像是了不得的事儿。
刘有喜死皮白赖地装聋作哑，就在刘有文家的院子坐了下来。蹭了一顿饭，才姗姗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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