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欠我两条命
看着穆长青不满的眼神，穆长歌倍感她挨的这一刀不值。
杀她的仇人走狗就在眼前，她需要发善心留他活路吗？
萧逸一次次纠缠她，一次次刺杀她，残害多少无辜的宫女，这一次次恶事，王启会不知情？
是，身为下属听从主命，可他的主子已是疯子，弑兄夺位，甚至是弑父，包庇恶人不该杀？
穆长歌嗤笑一声，一把甩开穆长青，“他们做的事你不知还是我不知？就因是皇子，就可逃脱罪责？”
“我来此做什么，你不知？你让晋王离开留下王启是何意，你心知肚明，却又百般阻拦我？”
“穆长青，你想一辈子戴着面具，不以真面示人吗？太子可会护着你一辈子？做谁你自己选，我的路我自己走，让开！”
一把扯开惊住的穆长青，撕裂了背脊的伤口，温热的血水流出，浸湿衣衫。
拿出一颗归元丹，就掰开了王启的嘴，惊呆原地的张军医急声制止，“不可，那可是归元丹，将领一人只有一颗。”
“与其苟活一世，不如死的壮烈，我穆长歌为奴三年，早已死了，还会怕死？”
穆长歌说话就把归元丹喂进王启的嘴里，随手拿过茶盏，喂了他几口水，就站在那等着。
张军医了解两兄妹的事，深知穆长歌说的有道理，保命怎能靠旁人，他若不是担心，怎会向刘戈请示，送走晋王。
眸色复杂的看着穆长歌，见着她衣衫湿润，眸色一惊，“穆中郎将，你伤口崩开了，快躺下我帮你上药止血。”
“长歌。”穆长青闻言，伸手去扶她，却被穆长歌拒绝，无视他的存在，独自走到床边坐下，背对着人退了衣衫。
“有劳张军医了。”
凝白的肌肤一片血红，从下至下，无一不让人不忍直视。
张军医拿着绷带金疮药，几步近前，解开早已失去原本颜色的绷带，手都是抖得。
穆长青不敢去看，紧抿着唇瓣，心疼的无法呼吸，紧着手缓和几次才说出话。
“阿兄不该指责你，你受的苦阿兄也不曾为你分担，阿兄想你平安，却忘了我们的处境，对不起长歌。”
说话间，穆长青摘下面具，泪水打湿了双眼。
穆长歌心头阵痛，许是血脉所致，让她感受到心碎，委屈，闭了闭眼，忍住泪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阿兄的好我明白，可我们连父母都不知是谁，依附他人只能成为棋子。”
“我姓穆，就要走穆家的路，父母泉下有知定会护着我们，证实其身。”穿上衣衫站起，看向穆长青。
“我要的不是皇上器重，被人敬仰，而是属于我穆长歌自己的身份，穆家的身份，你从来都没懂过我。”
轻声一笑，眼泪滴落，穆长歌抬手擦了一下，“张军医，劳烦您看看王启如何了？”
“好。”张军医点头，转身一瞬说道：“穆中郎将所言老夫赞同，养育之恩要报答，可也要知道自己是谁。”
“穆中郎将这份心意，你的生父生母会很欣慰的，想要什么只有自己清楚，答案都在路上，大胆的走吧。”
抬手拭了下眼泪，张军医把脉王启，眸色一惊，“归元丹果然是疗伤圣药，用不了多时人就会醒。”
“穆中郎将想问什么，老夫不变多听，告辞。”拱了下手，张军医拿着药箱离开了营帐。
穆长歌不曾看穆长青，只是搬来椅子坐在床边等着。
穆长青就像个木桩似的，站在那不知所措，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处说，好似自己没想过路如何走一样。
沉着气思虑所有，王启微皱眉，手指动了下，穆长歌拿过茶盏福身喂了他一口，又坐回了椅子。
穆长青回眸看向苏醒的王启，唤了他一声，王启挑了挑眼皮，“王，王爷。”
还真是主仆情深，醒来就问他。
穆长歌翘着二郎腿，“晋王已在回京的路上，他知你大限将至，没带你回京，王启可听得出我是谁？”
王启扯着干裂的唇角笑了下，长舒一口气，“穆长歌，牙尖嘴利，怎会听不出。”
“我本就是晋王的属下，为晋王而死，是我的荣耀，你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什么都没问就不知道，难道你们是自愿去的异城？甘愿被打被折磨？”
穆长歌起身站起，一把抓住王启的衣领，“我是穆长歌不假，但也是救你们的人，”斜唇一笑，又道。
“古神医是古天傲，是屠城弑父弑兄的真凶，搜刮天启粮草为己用，掳走百姓炼成死士，只为这一战，你不知道？”
“你是晋王的属下，可也是皇上的人，吃着皇粮拿着俸禄，却做着恶事，你不知？”
冷笑一声，松开王启的衣领，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脸，“你不配称为男人，更不如百姓懂得大局为重，说还是不说，随你。”
“反正你吃了我的归元丹，一时半刻死不了，欠我两条命，大不了送你回京入召狱。”
呵呵笑着，坐回椅子。
王启眸色复杂的看着她，她把自己的归元丹给他了？
闪躲着眼神，王启心情极度复杂，闭了闭眼，“那天我本是要找古神医来客栈，不知怎的睡了过去……”
他们到云来客栈安顿好，小伙计上了茶水，王启喝杯水就要走，人就睡过去了。
而后，就到了异族暗牢，一开始并未对他用刑，而是听着关押萧逸的牢房，传来痛苦的挣扎声。
萧逸大喊大叫的，他不知发生何事，就嚷着见人，冲他来，之后就有人对他用刑，一次次的晕厥，被泼醒，在用刑。
“我坚持许久，也没见到晋王，之后就晕死了，再后来你们就来了，晋王到底发生什么我确实不知。”
“我意识不清的时候，好像见古神医从晋王的牢房出来，样子很像，是与不是我不肯定。”
“穆姑娘，你不计前嫌救了我们，王启甚是感激，至于欠你的命我会还。”话落，王启就要咬舌自尽。
穆长歌眸色一惊，一把掐住他的面颊，“你只有一条命，如何还我？”
“王启，你说的我信，想要我命的人也不是你，养好伤在想如何还我的恩情，如若，你在想自戕，我会给你个体面的死法。”
哼了一声，松开手，转身就走。
王启甚是痛苦的闭了下眼，看向那一抹身影，眸底晦暗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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