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做男人该做的事
徐余生此刻别无几分选择。
他远望过去，备用摄像机还未就位，郑恩地被化妆师拉至一边补妆，徐仁国么……加紧做些俯卧撑吧，那小身板过分的辣眼睛。
还有一线机会。
所以他给约翰内斯打去打电话。
只是……非常不幸但又在常理之内的现实是这样的——约翰内斯大叔同他已经失联一周之久，一周来徐余生给他打过不下百次电话，从起始的正在通话中，再到直接掐断电话，最后便直截了当关机，相当之照顾了徐余生，省去他的手脚之累。
徐余生能够猜到大概。
徐妈妈这等精明的人怎么会查不到明珠那家东亚百货的股份流动情况，想必一早便了然于心，只是不曾与徐余生过多表态，她选择暗地里致电约翰内斯，威胁他若是再为一些蝇头小利而助力自己，定当革除他的韩国方面负责人职位。
而约翰内斯……说实在话，徐余生从认识他那天起便清楚他是个软蛋，一点没有美国人的样子，做事情婆婆妈妈，像个娘泡。
所以他在徐妈妈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接受威胁便转而出卖自己，断去同自己的所有联系。
约翰内斯大叔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拜托……”徐余生依旧在祈祷，空出的手在胸前，似是握了十字架，实为诚挚。
只是徐余生如何祈祷亦不会有任何效果，这个世界是残酷的，因为统治了世界的是这台社会机器，而非上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这句韩文早已听过千百遍，徐余生多加练习估计能够大致模仿。
“阿西！”
徐余生暴躁至极，额上青筋涌起，面目狰狞，失了曾经坐镇明珠徐氏集团总部时的沉着与冷酷，如今，他不过是伤透心的那个男人。
再一次拨打，依然关机。
再一次拨打，依然关机。
再一次拨打，依然……还是关机。
他发誓如果今日之事变得更加糟糕，他会杀掉徐仁国、编剧和约翰内斯。
最后一次绝望的通话后，徐余生将手机掷出去，抛于地面，用力之猛，使其登时四分五裂，同徐余生的心脏一般无二。
郑恩地，你能够感受我的心情吗？可以吧？那你如何还能将这出戏演到底？你是这么残忍的人吗？
既然你如此残忍，那就别怪我啦，我同你一样，并不是脾气特别好的人。
徐余生望了郑恩地一眼，她也在看自己。
眼下唯有这一办法。
男人么，总得做些男人该做的事情。
徐余生双手抵住胸口，正对心房处，默然说，伴了我二十载之久的我的心脏啊，对不住了，今天为了某个野丫头要糟蹋你了，没关系，你的所有伤痛，我都会同你一样，一一受着，绝不含糊。
这段心话算是一个号角。
他奔向釜山的大街小巷。
所有行人都给以注目，不明白釜山这年头怎么还有这般的神经质，无论神态或动作皆是近乎疯狂，脑中似乎失了理智这样人类最奢侈的情感。
这般注目着，他也并未收敛。
而后他倒下。
倒在釜山，最美丽的阳光之下。
……
“呀！郑恩地！怎么回事！”
片场一片混乱。
之前，已然到了最重要的镜头，所有人都专注着，打算一遍通过后就好打卡下班，聚餐的聚餐，回家的回家，因为实在相信郑恩地的实力。
而恰如他们所愿，一切行进毫无障碍，不止郑恩地，徐仁国的演技也毫无问题，他依旧赤了上身，走向郑恩地。
同前几次动作无二样，徐仁国欲吻下。
只是这个吻实在不幸，依然没有得逞。
因为郑恩地倒下了。
现场所有人手忙脚乱，大呼小叫，似是遭了世界末日之殇，几个女化妆师围上去，扶起郑恩地，掐她人中，但毫无反应。
而徐仁国此刻内心已然崩溃，我擦你奶奶个熊！这段戏到底想要拍几次！是不是真的不想下班了！
对的，他只想到自己。
“恩地啊……”搀扶郑恩地的化妆师面色不免担忧，手里还在无用功地对她人中使力。
申元浩和李明翰一同上前，见此等情景，忙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晕倒了？”
化妆师一手触着郑恩地的额角，皱眉，又去翻看她的眼白，检查几遍，犹豫说：“好像是……过度疼痛、脑供血不足造成的休克，具体原因，我也找不出，没有中暑、也没有癫痫发作的迹象，很诡异。”
申元浩痛揉眉心，这样的拍摄事故最为忌惮，心情自然极是不佳，他抬头看一圈周遭，见一个个皆是懵逼，愤怒大喊：“呀！还不叫救护车吗！”
……
今日的釜山医院注定不会有几分太平。
当空，太阳还是在，照下来，无偏差给急救中心润色，正门，两辆救护车同时送来了两名病情不明的患者。
救护车后舱同时打开，一组医护人员有条不絮，推起患者下车，而后遇见另一组，互相对视。
郑恩地跟车的化妆师、演员和导演申元浩很难不去关注另一担架车上的那人。
只一瞥，便可认出那位哥是某某。
众人脸色惊讶，心下有几分茫然，但此刻容不得他们问这问那，救人才是最为重要关键的大事。
两组医护人员这般交换眼神后，同时推了患者一起进了急救中心。
但比起剧组人员来说，紧急救治后，最为茫然的还是医生。
众医生围着两人的ct图展开火热但十足怪异的讨论。
他们查不出病因，有人将此种结果归结于拍ct的失误，有人将此种结果归结于别的医生的无能，有人将此种结果归结于病人自身。
总之，再如何讨论也是无济于事。
“好了，做个决定吧，我想这样讨论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所有人应该清楚这一点。”有些派头和资历的医生想要收场这次讨论。
所有医生沉默下来。
“病人还没有苏醒的迹象，留院观察吧，我们只能做到这一点了。”那位医生继续说。
众人相互交替想法，并无异议。
但诡异依旧是那般诡异。
医生们看着如正常人一般无二的两份CT图，默然，似乎是很棘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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