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佐助…佐助——！
拼命在心里呼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可是无论嗓子被撕扯得如何干哑，唇被咬出了几层血痂，就是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发不出声音，就意味着对方听不见。
雪，漫天大雪，黑色的雪。
像乌鸦的羽毛被疾风切成碎片，或者夜神的眼睛破碎时的小小光点…摊开手掌，黑色的雪就在自己滚烫的掌心融化，化成黑色的眼泪。
佐助…你回来——！
那身影却渐行渐远。
像傻瓜一样追逐，不断追逐，并且相信自己一定能追得上…可是现在，忽然绝望。前方没有路，后面，是无尽的黑暗…再这样下去，就是两个人一起被黑暗吞噬的下场。
鸣人自己也知道自己被困在了梦魇之中，可是，怎么都醒不过来。
佐助…这是我只能对你一个人说的话，不管你听得见听不见，我都要说，就因为是梦，所以我敢。
以前我说过，我想要你回来。
现在，你把最后两个字去掉。
我只不过是…想要你存在而已。
和什么保护村子的狗屁英雄主义无关，和小樱的嘱托卡卡西老师的希望无关，和所谓的同伴就要互相引领对方到正途无关……
和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无关。
我只是，想要你。
你是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存在。佐助你相信吗，即便所有人都不在乎你了，我还是在乎的。
他们要的是原来那个作为同伴而存在的你，而我要的，只是你而已。
变成什么样子都好，我一点都不在意，而且在我眼里，你根本没变，一点，一点都没有。
可是现在……
现在他们不允许你存在下去了。
佐助，我该怎么办……
漫天黑雪。
鸣人下意识地抬起胳膊，去挡扑在自己脸上的雪，结果却又是一阵巨大的狂风！风推起雪浪，几乎要把他整个人淹没。
等把手放下的时候，风小了，路却没了。
鸣人发现自己彻底迷路了。
黑夜笼罩的世界，大地在沉睡，天空是一片妖冶的紫，而前方，根本没有路。
到头来就是这么一个下场……
拼命在追逐的人不肯停下脚步，一路同行的人因为自己跑得太快，而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一个人，到头来，还是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拯救了村子又怎样，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又怎样…很空，心很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剩下，甚至不如最早的时候，那委屈的、不服输的执念，还能让自己的心时时像在被火烧着一样热烈，现在，真的很冷。
“鸣人君……”
啊…谁……
“鸣人君，再见了……”
你是…啊，雏田么！！
鸣人睁大了眼睛。风极大，刮得天昏地暗，辨不清方向，听不清任何声音，而那温柔的，细弱的声音此时却像钟一样敲在自己耳边，异常清亮！
“雏田，你在哪？！快到我这里来，风雪这么大，你会被刮走的！”
没有了回应。
鸣人慌了：“雏田！雏田——！你别吓我，你答应一声！”
为什么如此慌乱，如此绝望…就像自己的灵魂要被带走了一样，现在不明白，当时也不明白——
在佩恩把雏田抛向空中的一瞬，感受到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
事后也曾胡思乱想，要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会怎么样？不需要怀疑的是自己一定会出手，但让自己怀疑的是，为什么那时的自己的意志，完全和九尾合拍了。
就像眼前被伤害的人，和自己有着不可割离的强烈羁绊一样，比血缘还要浓郁，比梦想还要执着的东西，到底是为什么呢……
“鸣人君，我在这儿。”
“啊！太好了…太好了！”循着声音拼命向前挣扎，厚厚的雪已经没过的膝盖，举步维艰，可是心雀跃得就像要跳出来了一般，“你没事就好了，谁都可以有事，你没事就好了！”
终于抱住了她。
“不怕了，我在这儿，”鸣人拍掉怀中人身上黑色的雪，把那单薄的身体紧紧抱住，“我带你离开这里，千万别放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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