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失忆（上）
对于程树多此一举的提议，我眼神表示有些嫌弃，只对人鱼道：“你想让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听到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人鱼心底萌生出一丝强烈的敌意。
她趾高气扬道：“什么叫我想让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该是你觉得哪个重要，就自己选哪个吗？”
“你何必试探我？”我清醒道，“不管我选哪个，你都不会让我如意。”
人鱼不置可否。
我道：“我们不如坦诚布公地谈一谈，我想要你放了周景和程树两个人，而你想要什么，也直接摆在牌面上说，我还看看能不能做到。”
她无法容忍我掌握到谈判的节奏，眉眼间微微展现一抹怒容，厉声道：“你一个小小的人类，竟然如此贪心，我给你二选一的抉择，你却告诉我你全都要。”
我镇定道：“代价我都付得起。”
程树一听，感动得一塌糊涂：“许小姐……”
人鱼冷笑了下，打断他：“好，有魄力！”
她苦恼道：“可是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就想带一个人回海里。程树和你的未婚夫都长得挺不错的，我都挺心动的。”
我恼怒地瞪着她。
见状，她掩唇笑道：“我也不为难你，毕竟我也不是某些贪心的人类女子。我既然说了，就会让你选一个。”
我无视她的指桑骂槐，只道：“不管我选哪一个，你都不会从中捣鬼？”
“当然。”人鱼信誓旦旦道，“就是当你选完一个后，剩下的另一个，我必定要带走……”回到海里。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纵身一跃，干脆利落地跳入了如同深渊的海里。
中间没有一丝犹豫。
“……”
人鱼也是看呆了。
连程树也是一愣。
两秒钟后，人鱼哈哈大笑，看向手中被她掐住脖子的程树，说道：“你看，你所说的拥有美好品格的人类女子，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说抛弃你，就直接抛弃了？”
程树无语至极，觉得人鱼不可理喻，为自己挽尊道：“我和许诺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她为了救自己的未婚夫有什么不对？”
人鱼的脑子像是缺了一根筋，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你喜欢的类型，她只选别人，不选你啊！”
程树气极，吼道：“我没说我喜欢许诺，更何况人家有未婚夫了，你怎么死活都听不懂？！”
“你管我听不听得懂，现在是你要明白一个事实。”人鱼看着他道，“那个人类选了她的男人，那你就得跟我回海底世界。”
“我……”程树不断深呼吸，“我不去，你别来勉强我！”
“这可不是你说得算。”她道，“你若是肯老实听话一点，等我以后厌倦了你，说不定还会一刀了结了你，不至于让你那么痛苦。”
“但是你要是既不老实，又不肯听我的话，我可以慢慢折磨你，让你孤独地死去。”
程树不受她威胁：“你现在杀了我啊！”
“程树，你不要气我，不然我也保不准会做出点什么。”人鱼冰凉的指尖攀上了程树的脸颊，如同触摸一片光滑细腻的蛇鳞，危险又充满极致的诱惑。
“你一定会得到报应的。”在失去清醒的意志前，程树这般说道。
人鱼抚摸着他的脸，享受着这种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漫不经心道：
“只有你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才会相信什么因果轮回，而我们这些真正强者，向来是得不到就抢，抢到了就是你的。”
她心想，她要把程树也变成一条人鱼。
这样程树就能获得无尽的寿命，永生永世地陪着她了。
那头。
我拨开眼前的细小的气泡，身体不断往深海区游去。
约摸过了半分钟，我看到了一块海底礁石。
那石头旁边，正好躺着一个昏迷过去的人。
“周景！”
我赶忙加快速度，来到他的身边，把气全都渡了过去。
周景微微睁开眼睛，无言地吐出两字：“救我。”
“我知道，我知道。”我抱紧了他，道：“时间瞬移。”
顷刻间，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再是大海，而是温暖明亮的时空猫咪屋。
我们仿佛刚从一场倾盆大雨中逃出来一般，浑身上下都被淋得湿透透的。那冰冷的水滴顺延着衣裳不断滑落，一滴接着一滴地落下，直到落在干净整洁的地板上，形成一块块人为的“小湖泊”。
环顾四周。
周围高台上的每块橱窗里，都有满满当当、活灵活现的木雕小猫摆着，它们的眼睛被雕刻得栩栩如生，此刻正用一种打量的眼神，好奇地观察着地上的男女。
这其中一个，还是它们新的主人，可不得好好看看。
“阿景，你怎么样了？”我捧着他的脸，有些紧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周景摸了摸自己的头部，难得露出一丝脆弱，迷茫道：“我这是在哪？”
“时空猫咪屋。”我快速地回道。
听到我的答话，他才注意到我，不由地又想起在海中的那个吻。
她是为了救人，我不能这么想。
——这是周景心理安慰自己的念头。
“谢谢你啊。”周景道，“在海底救了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调侃道：“我们都结婚了，你还这么客气啊。”
“啊？”这下他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的笑容逐渐凝固住了，只见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道：“什么结婚？你和我？”
说完，他又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很快自我否认道：“不可能吧，玩闹归玩闹，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我比他还懵圈：“我没开玩笑啊，你看我是那种开玩笑的人吗？”
周景认真地瞧了我几眼。
老实说，不像。
他道：“你说我们结婚了，又什么证据吗？”
“这还要什么证据？虽然我们还没有正式领证，但是我们已经订婚了。”我抿唇站了起来，又道：“我这里有我们当时订婚的喜帖，这还是你亲自写的呢，你要看看吗？”
周景也跟着站了起来，“可以。”
“那我拿给你看。”我从抽屉里找出一张喜帖，递给了身边的周景，道：“喏，就是这个，你可以仔细瞧瞧。”
周景郑重其事地接过，一翻开订婚喜帖，确认是自己的字迹无疑。
“是我的字迹。”是他的，他就认。
我却有些生气，不是气周景，而是气那条阴险的人鱼！
要不是因为她，我的阿景怎么会失忆？
我问：“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周景摸了摸头，道：“我记得，我叫周景，字子寒，是周家的大儿子。”
失忆断层？我忙问：“你的记忆到了哪里？就是说，你觉得你现在是几岁？”
周景道：“我二十出头啊，家里是经商的，我已经在接手管理了。”
哇靠。
还是两人没有相遇的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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