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结局
红尘之中错杂变化。
佟之然在青铜门中见世间日月。
一转眼早已过了几十年。
门外子弟们因为最近山下发生的姻缘事众说纷纭，最后还是请他来询问究竟。
佟之然早已白发苍苍。
“太爷爷您说这世上的姻缘，即是命中注定，却又为何多有坎坷，甚至许多人半路就离开了。”
还有个年纪更小的佟家少年，踮起脚尖问，“还有些人一生诸多段姻缘，又作何解？”
“过去都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到如今好像也不作数。”
“对了对了，我听我爷爷说，太爷爷您还有位兄弟也曾下山，受了情伤最后在红尘中殒命，那既同我们一样是萨满巫师又怎会不知命中劫难就如此葬送性命呢？”
......
这些年轻人诸多言语，一瞬间勾起佟之然很多记忆。
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在年轻时，他也曾下过长白山。
那时他窥出自己命中有一姻缘未了，也知将遇那人。
可人世间最难得便是未卜先知却无法改变因果。
相逢数年，于人生长河不过是沧海一粟。
与顾清瑷那段情，本是再续前缘。
他是去还命的，命还干净，如今顶着另外一个名字活了这么些年。
佟之然回过神来，看向门外山上的鹅毛大雪。
“人这一生，好也罢坏也罢，爱也罢恨也罢，因缘际会，尽相逢，做了事不必后悔，也不必纠结哪个人哪件事是命中注定，只因无缘不聚。”
说完，佟之然转身回了堂口。
几个孩子在门外小声说，“太爷爷如今这年岁，早已看透了这些情，但是，门外雪才下三尺，那南方来的老姑子，就有来到咱们门外跪着了。”
其中有一个孩子赶紧比了噤声的手势，“来了咱们太爷爷也不会见，也不知道这二位从前是有什么恩怨，但肯定不会是姻缘，太爷爷作为巫师传人，一生不娶，门外那位又是尼姑，唉，实在想不通。”
有个佟家的孩子正好从门外回来，顶着风雪，也跑过来凑热闹，“前些年我听家里长辈说那位尼姑还求见太爷爷，如今年岁大了，只赶在长白山学下三尺时跪在门外，一跪就是几个小时，她弟子们如何叫也不起，说是来还债的。”
正在说话时，就见佟之然从堂口出来，手里拿着件披风还有一封信。
子弟们顿时不敢出声。
“这件披风送出去给她，还有这封信，让她别再跪着了。”
佟之然与那扇门近在咫尺，但从未自己出去过。
“太爷爷，您与那位尼姑究竟有什么前缘？”
年轻人惯会好奇老辈们的事。
佟之然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淡淡说了句，“前缘已尽，早已是相逢不相识。”
......
长白山经年风雪，终于在2024年深冬送走了一位常年在山中苦修的尼姑。
说是在青铜门外西去。
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说见了一个奇景，尼姑去世，与她同修的弟子们未曾上前哭泣，唯有青铜门的第十九代萨满巫师伤心的几度晕厥。
......
佟之然为她葬在长白山一处风水宝地，只希望她自此驾鹤西去，远到西方，再不受轮回七情之苦。
而他，也该回去了......
那位尼姑头七的晚上，萨满巫师第十九代传人殒命，子弟们在收拾遗物时发现了两首诗，第一首是
本是瀛洲海上人，忽风雪夜恋凡尘。
困束不得脱身法，殒命舍身还旧恩。
往下翻见到了第二首：
绛珠仙草东山鹤，不远不近蓬莱客，
桃树林中一梦醒，往事前尘因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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