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秋姨娘大闹
“不，不！我不服，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夫人。”
秋姨娘癫狂地敲击着地面，儿子就是她的命，她不允许任何人抢夺他们，哪怕是当家的主母夫人也不行。
“秋姨娘里面请。”
没有想象中的恶仆阻拦，安嬷嬷意外地知情达理，她让开身子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这……
如此顺利，反倒是让秋姨娘内心打鼓。
莫不是有什么阴谋正在等待她？
秋姨娘紧紧地攥着拳头，内心惧怕恐惧，可身体却不受控地站起身，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绝不能被她人抢夺。
……
主屋的室内，外屋的罗汉床上面，白寰穿着贴身的衣物位于一端坐着，手中拿着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往嘴里送着。
全然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秋姨娘瞧见她的这副样子，都恨不得冲上去跟她拼命了，却还要强忍着，道：“姨娘秋氏给主母问安。”
“起来吧。”白寰抬了抬手，指了指身侧的位置，平缓地说：“这是今年刚下来的葡萄，味道比以往酸一些，你尝尝鲜。”
谁还有兴致吃葡萄呀……
秋姨娘如鲠在喉，也不敢忤逆命令，只得乖顺地拧下来一颗，心里压的事情多，道：“夫人，这两个孩子是我的命，您能不能别夺走他们。”
这句话是掏心窝子说的，绝对是发自肺腑的话语。
白寰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手中继续摆弄着葡萄，道：“你想让孩子们日后作何发展？”
这话给秋姨娘问懵了。
她是聪明人，是有野心的人，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蠢人。
凭借着侯爷的宠爱，她眼高于顶，自认为终有一天能母以子贵，孩子们能够继承爵位。
然而……
续弦夫人的进门似是一个巴掌打在她的脸上，给她打醒一半，嫡庶有别，两个孩子的身份似是鸿沟一般难以翻越。
“妾氏希望他们平安健康。”
真心话不能说，只得选择模棱两可的话语。
“这话说得不真诚。”白寰托着下巴，平声道：“我同你说说，我对其余孩子们的安排吧，昭平候府日后需袭爵的，从长不从贤，故而我更看好宋林赋。”
“嫡次子宋礼白擅长武道，日后应是从军的路线。第三子宋长安是我最纠结的一个，他聪慧非常，若入朝堂定有所作为，但我又怕侯府光芒太甚，现只得一直压着他。”
“再说海棠和昭君两女吧，她们俩没有学识也无见识，日后若入夫家是要被瞧不起的，故而我为她们寻良师，不日后，海棠同其师父走南闯北，昭君陪伴公主入山修行，开阔眼界的同时还增加人脉，自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这是家中孩子们的现状，其一句都没有夸大的成分，当家主母亲自教导孩子，人脉、眼界、能力、前途，都是一等一的。
不似是秋姨娘的孩子们……
他们确实是聪慧非常，但没有名师教导，没有资源帮助，日后大概率是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秋姨娘被前所未有的焦虑淹没了，道：“若依照主母的意思，您会如何教导允一和长寻？”
终于还是问到根上了。
白寰剥开一颗葡萄的皮，若有所思地说：“允一是聪慧的，且擅长算数，日后若能当走南闯北的商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商人？
那是下三路的事情，岂能让孩子沾染。
秋姨娘拧了拧眉头，下意识就想辩驳，却听得白寰又说：“商人是商贾一路，每日同钱财做伴确实是俗了些，社会地位也常被人看不起！不过，他后面有昭平侯府为助力，待长子袭爵后，可凭借门路替其要来皇商的名头。”
皇商？
秋姨娘瞳孔一亮，那身份和地位便大不同了，哪怕是官场的宴会都是去得的，“可皇商哪里是那么好当的，哪怕大哥儿日后袭爵，怕也是没有这个能耐的。”
幻想和现实是两回事。
她是觉得此路不错，但也要切合实际。
“那也可等老二从军后，军中需要的钱财和补给良多，只要在合适的机会给予帮助，宫内必将给与嘉奖，到时候再混个爵位出来也并非是不能的事。”
这事无论是本朝，还是前朝都是有先例在前的。
昔日，无数商贾之家想要效仿，却苦于没有门路。
昭平候在军中颇有威望，其旧部无数，只要提昭平候之子，想必谁都愿意提携。
“这，这条路好！”秋姨娘瞳孔一亮，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早知还有这个选择，何苦把眼光放在难于登天的夺嫡之路上，“那长寻这孩子呢？”
还真是贪婪，刚分析完一个孩子的发展，就开始想另外一个人了。
“商贾之术同上阵大战一样，背后必须要交给可靠之人，长寻性子内敛，善于思考，若是经商定能替他兄长分担重任，到时候允一主外，长寻主内，上阵兄弟兵，这块的产业就将是铁板一块了！”
这……
宏达的愿景画了出来。
秋姨娘好似看见儿子们变为皇商赚得盆满钵满的一幕。
好像这也是不错的选择……
总比在昭平候府中蹉跎岁月强！
“求，求主母帮我……”
秋姨娘顺着罗汉床站起身，没有任何犹豫地拜了下去，还怕其心存芥蒂，道：“自您进府以来，妾身做错了很多事情，妾知道您心中有怨……然这俩孩子也是昭平候的骨肉，若夫人不计前嫌，妾身愿意剃发修行，往后长灯古佛为侯爷祈福，此生不再过问这两个孩子的事情。”
这便是当母亲的心，她愿意为了两个孩子割舍掉昭平候府的荣华富贵，哪怕是孤独终老，她也甘之如饴。
“不必。”白寰果断地回绝了她，坏心眼地道：“从商的心思，原是允一提出来的想法，我想送他回老宅去学习，偏允一怕你不同意，所以让我寻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拖延，适才我才想送你去老夫人身边去。”
允一……
秋姨娘眼眶泛泪，知子莫过母，这确实是允一能想出来的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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