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苦人多磨难
一夜熟睡的李季兰,直至次日朝时三刻才醒了过来。她转了转身,发觉身下格外柔软。陆羽感受到怀里的人不安分地动了动身,关切问道:“可是饿了?起来用早膳吧!”
对于陆羽的问话,李季兰惊讶问道:“疵儿,你的口吃,好了?”
陆羽宠溺答道:“是呀,大好了!昨夜我有告诉你,可某人这个小懒猫,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亏我说了那么久的情话,她居然一点儿都没听到。可怜的我,现在还口干舌燥呢!还被某人压了一晚上,这腰酸背痛的,唔……”
李季兰转头吻上了陆羽,这些时日的相思,都化在了这一吻当中。
陆羽见这格外香甜的美味自觉送到自己嘴里,怎可轻易放过。好一番亲吻后,陆羽意乱情迷下褪去了李季兰的衣衫,骑在了李季兰身上……突然,陆羽打了一个机灵,从李季兰身上滚了下来,大喘气道:“兰儿,对不起,我实在太想你了。可为了你和孩儿,纵使□□焚身,我也会克制住的。现在我为你穿衣,我们一起去吃早膳吧!”
李季兰幸福地用头在陆羽怀中蹭了蹭,撒娇道:“小馋猫想吃大色狼亲手做的饭菜!”
陆羽坏笑道:“大色狼想吃小馋猫,这可如何是好?”
李季兰忙从床榻起身,一边穿戴衣物,一边冲着床榻喊道:“那大灰狼就自己在榻上呆着吧!”
陆羽得意地躺在榻上,悠哉道:“馋猫捉老鼠去喽!大色狼一个人睡觉觉了……”
李季兰走到外室的小桌上放着一对豆腐馅饼儿,一碗小米粥,一份儿砂仁鲫鱼汤,一碟猪肝拌瓜片,一碗青菜牛肉汤面。一股暖流包裹着李季兰那颗柔弱的心。她进了内室,对着床上的陆羽喊道:“疵儿,你当真要在这睡觉,不吃早膳吗?”
“吃,怎能不吃?你都亲自来唤我了,怎可拂你的好意呢?”陆羽从床榻起身,挽着李季兰的手,一同去了外室。
餐桌上,陆羽先喂着李季兰喝了几口砂仁鲫鱼汤。
李季兰微笑道:“这煮鱼的水,用的可是玉兰晨露?”
“兰儿的嘴真是刁钻,这都被你尝出来了!没错,这些可都是我亲手做的!先喝喝鱼汤,润润肠胃。而后吃着馅饼儿,配着小菜,喝些小粥。这样安排,你觉得可好?”陆羽挑眉问道。
李季兰答道:“好是好,只是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你又吃什么?”
陆羽指着那份儿牛肉面说道:“我吃面。兰儿,你若真吃不完,就剩下吧。不过每样都要食些,不然我可会伤心的。”
李季兰哭笑不得道:“好好好,答应你便是。”
用过早膳,陆羽传下人收了餐具后,就与李季兰说起了情话。
“兰儿,我已然辞官。一月后,你胎象稳固,我们便启程回白芷阁。我已经着人操办我们的婚事了。不会太过招摇,只是义兄与三五个好友,一同吃酒。凤冠霞披也请秀娘为你缝制了。只是没有那花轿,不能吹锣打鼓的迎娶你。兰儿,真是太亏欠你了。以后你都要陪着我一起吃苦了。都怪我太过铺张浪费……”
“好了,疵儿,往事如烟,莫要再烦恼。钱财乃身外之物。再说了,那些云罗锦缎,金银首饰,太过华丽,我不是很喜欢。你还是去寻个当铺当了吧!也好当作我们回白芷阁的盘缠。”李季兰强忍着倦意接着说道:“我这身子真是越发慵懒了。”轻打一个哈欠。
陆羽抱着李季兰去了内务的床榻,亲吻额头,而后道:“如今你就负责好生修养。我去绣娘那里看看喜袍的样式和尺寸。”
经过一个多月的准备后,两人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喜宴。
穿了喜服的李季兰甚是娇艳。陪朋友用过喜酒的陆羽,回到房中,借着醉意,与李季兰行了房事。而李季兰见今日是两人大喜之日,也就没有抗拒。
谁知正在兴奋时,李季兰突然小腹疼痛。陆羽急忙对外喊了一声:“快去请沈大夫。”他便为李季兰穿着亵衣。
半炷香后,沈翼遥背着药箱来了。号脉后,沈翼遥神情凝重地,对着陆羽说了一句“你这好小子,怎就不知道克制。若我再晚来一刻钟,这孩子便是保不住了”后,便为李季兰针灸起来。
两人想要回白芷阁的计划,就这样的不了了之了。而后的四个多月,两人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过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来之不易的孩儿就小产掉了。
可就在李季兰怀孕八个月时的,发生的那件事,让他悔恨终生。
那日,天气很燥热,乌云密布,却不见一滴雨水。小酌几杯后,陆羽神情恍惚地进了房门,看见一身姿玲珑有致的姑娘在桌前饮茶。浑身燥热下,陆羽拦腰将那姑娘抱起,与其行了周公之礼。
从沈翼遥住处回来的李季兰,推开房门,正好看见陆羽与一丫鬟行欢,赤身裸体,好不放浪。李季兰沉重的走到榻前,面无表情道:“陆季疵,这么快你就想纳妾了吗?”
那声“季疵”给陆羽重重一击,终于恢复了理智,停下了腰间的动作。他看着身下的人,这才发现那人不是李季兰。怀胎八月的李季兰,身材略显臃肿。看了看声音传来的地方,口不择言道:“兰儿,她和你好像。不不不,我以为她是你。不不不……”
李季兰不愿听陆羽的解释,拖着笨重的身体,跑了出去。陆羽见李季兰出去,顾不得穿上衣袍,捡起地上的亵衣,胡乱套起来,就追了出去,可一切,终究是晚了一步。
情绪失控的李季兰,刚跑出房门,在下台阶时,却脚下踩空,摔了过去。顿时,血水染满了整个衣裙。刚追出来的陆羽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连忙抱起李季兰,去了不远处沈翼遥的房间。
自打上次李季兰有小产的征兆后,为了方便帮李季兰保胎,沈翼遥搬到了前院暂住。
沈翼遥看着混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李季兰,叹息道:“我只能为她封一口气,给你二人最后半个时辰,道道别。半个时辰后,药石无用。”
怀胎向来是七成八不成。更何况,李季兰身子本就亏空的厉害,加之这一摔,如今就连有“再世华佗”之称的沈翼遥也回天乏术了。
沈翼遥一边为李季兰行针,一边在李季兰耳边说道:“你莫要说话,就听我说。鸿渐一进门,我便在他身上嗅到了合欢散的气味儿。你可知,男女之事,并非一定要情动,有时也可药物引诱。烟花柳巷中,此物最是常见。我实在不忍你含恨离去。只是你这情形,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就抓住最后的时间,和鸿渐好好相处吧!”
“我死后,求你把我火化。我不想散发着恶臭,腐烂在黄土里。疵儿是不会答应我的。你就看在我是将死之人的份上,应了我吧!”
沈翼遥无奈点头答应。行好针,他带着一瓶□□,去了李季兰养胎的房间。一进门,沈翼遥微觉小腹一紧,迅速屏息,快步走到榻前,以迅雷不掩耳之势,强行将□□灌进了满身吻痕的丫鬟嘴中。“你这下作的东西!既然你对鸿渐下药,我便对你下毒。就因你这狗东西狐媚惑主,害得我苦心保了六月的胎,化为乌有。”
那丫鬟顿时只觉得原本白衣翩翩的谦谦公子,此时此刻竟如嗜血狂魔一般,一句“我只是不想再受欺负才引诱老爷”的还没说出口,就气绝身亡。
沈翼遥退出房门后,陆羽抱着李季兰,哭哭啼啼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好容易才在一起,你怎就舍得离我而去?”
李季兰气若游丝道:“疵儿,将我葬到白芷阁前的那片栀子花海吧!那儿有你我最欢愉的回忆。我想留在那儿。你不要再自责了。大夫已经告诉过我你也是被人算计。本来几年前,我在皇宫里就该命丧黄泉了。如今偷活了这么些年,我很满足了。只是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再为煮一次养胃小粥和爽口小菜啊!我想吃了你做的膳食再上路……”
陆羽看着李季兰面带笑意的说完这段话,早已泪流满面。频频点头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等你吃了饭,我就带你回白芷阁。”
陆羽跑着去了庖厨,生怕慢了李季兰就吃不上了。可等陆羽满头大汗拎着食盒跑过来时,李季兰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痛失挚爱的陆羽,死死抱着李季兰,三天三夜就是不肯放手,窗外的瓢泼大雨自李季兰离世后就没有停过。第四日,天放晴了。沈翼遥对陆羽这般模样,很是心疼。应李季兰之求,将其火化。心死了的陆羽,带着李季兰的骨灰,终是回了白芷阁。沈翼遥帮着陆羽遣散家奴后,也离开了长沙。
到了白芷阁后,陆羽将那套刻有白玉兰的茶具,连带李季兰的骨灰,葬在了义父义母墓旁。几度欲说出“兰儿,黄泉路上黑,别怕!义父异母陪着你。”,却说不出口。
陆羽终是因李季兰的死,患了失语之症。他捡起树枝,在地上写道:“等我为你抄完那部《茶经》,为你亲手造一把古琴后,便来陪你。”而后时常看到一个不修边幅、花白头发的男子,伏案书写,桌前总是会放着一支玉茶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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