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顾一切来救你
这一路，越是靠近长安，越是血流成河，东方耀灵越是心急如焚。终于，到了长安，却听到秦帝兵败逃亡的消息。
东方耀灵对这秦帝是何来头，全然不知，但此时此刻他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心心念念地全都是李季兰……
可他到长安城内时，正是日央时分。为了上官庆云在宫中的安全，东方耀灵不得不等到日落，再潜进皇宫去。碰巧他这几日日夜兼程，都未曾进食，于是找了一家酒楼，就坐了下来。
点了几个小菜后，东方耀灵一边饮茶，一边等着小二上菜。这时，邻坐食客的谈论内容引起了东方耀灵的好奇心食客甲：“你说说，这京城，一日三变天儿的……”
食客乙。“是啊，前几日，还是秦帝坐龙椅呢……”
食客丙：“可不嘛，秦帝前几个月还不是在城内四处贴了一个道姑做的诗嘛。”
食客乙：“什么秦帝啊，不就一个乱臣贼子吗？”
食客丙：“那秦帝就是朱泚，色中饿鬼一个。”
食客甲：“据说那朱泚把写诗的道姑给砍了。”
食客丙：“错了错了……那朱泚垂涎道姑的美色，想要霸王硬上弓。谁知那道姑以死明志……”
食客乙：“哪儿跟哪儿啊。明明是道姑拿银钗，想要杀了朱泚，后来没杀成，就被打入天牢了……”
食客甲：“是那朱泚想要玷污那道姑，道姑拿出匕首，想要杀了朱泚，保全清白……”
食客丁实在听不下去了，才气呼呼道：“那道姑是被打入天牢了，是死是活如今谁晓得啊……”
食客乙：“是啊是啊，估计是刚把道姑关进去，朱泚就被皇帝打得落花流水……”
食客甲：“可不，今儿圣人不是携文武大臣，回宫了吗？”
食客丁：“战乱苦的还不是我们这些百姓啊……你们是没看见城外，那场景，惨不忍睹啊！处处是尸首……”
食客戊：“你们快些别议论了，街上全是官兵，当心被当成乱民抓了去……”
说着刚才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窗外，立即紧闭双唇，一语不发……适才还叽叽喳喳的酒楼，顿时鸦雀无声。若不是偶尔有人发出咀嚼饭菜或喝酒的声音，谁会相信这儿是个酒楼呢？
东方耀灵在一边侧耳听食客们的讨论，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吃完饭，便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四处闲逛。好容易到了日入时分，他便潜入了皇宫，恰巧在御花园里碰到，刚被皇帝传旨放了出来的公公。
东方耀灵尾随上官庆云来到了御花园一个不起眼的假山旁，启动机关，两人身形一晃，就进了暗道。这黑灯瞎火的，御前侍卫丝毫没有发现东方耀灵、上官庆云这二人。
“庆叔，你快告诉我兰姑娘，怎么样了。我刚才在酒楼里，听那些百姓，说个七七八八，她到底怎么了？如今在何处？”
“少主，您先别急！那日，我刚进宫，还没见到大家，便被人软禁起来，我一直以为是我假太监的身份被识破了，谁知他们竟一直将我关着，一起三餐倒也没差着我。后来，我都向给我送饭的小太监打听了，这一打听，倒还真问出不少东西！那小太监说，秦帝，就是那朱泚，早就听闻李姑娘的博学多识，琴艺了得，一直想把李姑娘纳为妃子。李姑娘自然是不肯的！为了讨好李姑娘，那朱泚才没杀了带李姑娘入宫的我！后来一日，李姑娘做了首诗，被那朱泚四处散播……给我送饭的小太监，也送了一份给我，我知道少主倾心那李姑娘，便一直把这首诗带在身上，寻思着那日交给少主。”说着上官庆云从怀里拿出了那张写着李季兰所作之诗的纸，呈给了东方耀灵，随后接着说道：“后来，具体发生了什么，倒也不清楚，只知道朱泚刚把李姑娘打入天牢，便接连战败，直至今日，命丧黄泉。大家入宫找不到我，后来问了下小太监，才知道我被朱泚软禁了，这才下旨放我出来，命我沐浴更衣，明日复命！”
看了那首诗后，东方耀灵叫道：“情况不妙啊！”
“少主，关心则乱！”上官庆云见东方耀灵如此担忧，便提醒道。
“庆叔，你看小兰这诗，一直在批判皇帝，恐怕明日皇帝诏她，会有意外发生。这样，为了以防万一，庆叔，你告诉我方向，我用轻功带你天牢，你用幻术，给一死囚易容成小兰的模样，明天就让那死囚替小兰面圣吧，如果真是我猜错了，那庆叔再给她二人换回原来的容貌。蓝山里，除了父亲，就庆叔的易容之术与幻术最为登峰造极，还请庆叔帮帮我……”说着，东方耀灵竟给上官庆云跪了下来。
“少主，这可使不得！能为少主效力，是我的荣幸！正好天牢里有我的心腹，我们这便去罢……”
二人到天牢里，在一个拐弯，就要看见李季兰时，上官庆云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挥了挥衣袖，只见彩云绕着东方耀灵旋转。
东方耀灵被庆叔突然对自己施易容术，有些摸不着头脑，便问：“庆叔，你这是作甚？”
庆叔老成答道：“别忘了，少主在李姑娘眼里，只是文弱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进的来天牢？”
东方耀灵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便说：“是公公，奴才遵命！”
两人见到李季兰，上官庆云先尖声道：“姑娘，这些日子，苦了你了，你先跟这小奴才走吧！”说着，上官庆云不知从哪儿变出的钥匙，打开了牢房，将李季兰放了出来。李季兰刚走到“小奴才”身边，便觉得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少主，主公要是知道他苦心研制出上好的安神药，被你当作迷药用，他会气吐血的……”
东方耀灵憨笑道：“庆叔，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我先把她送回蓝山去。”
上官庆云宠溺道：“少主，怎么碰到这女子，你就这般孩子气了啊……去吧！远离皇宫，永远都不要回来了！后面的事我会安排妥当的。好歹我在皇宫这么些年，也是有些心腹的，你就放心去吧……”
东方耀灵走后，上官庆云来到李季兰隔壁牢房，开口道：“你报恩的日子到了，明日起你就是开元观女道士李季兰。”说着，上官庆云一挥手，那牢房里就出现了个“李季兰”。
那“李季兰”对上官庆云跪下道：“几年前，若不是公公救我家人，并买通衙役，让我多偷生了这几年，我就是地下冤鬼了……公公放心，我一定能扮演好李季兰的。那朱泚好巧不巧地讲李姑娘关在了我隔壁牢房，这些日子，我无趣时就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如此甚好，只是此一去，生死难测，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公公哪儿的话，季兰有何可悔？”
上官庆云见那女子立即扮起了李季兰，便不再多说，从暗道潜出了天牢。
第二日，一早，德宗命公公带李季兰前来觐见。
刚一进殿，“李季兰”便跪下，一言不发。
德宗看着蓬头垢面的李季兰，勃然大怒道：“李氏，你见朕竟不沐浴更衣，如此模样就过来了……”
“李季兰”道：“皇上都能丢弃国郡，弃百万生灵不顾，民女又何须在意衣着打扮？左右逃不过被皇上抛弃的命运……”
“你你你，李氏，寡人起先还当你做这事，是有难言之隐，想当面问问你不‘手持礼器空垂泪，心忆明君不敢言’的苦衷。如今看来，这诗倒像是你的肺腑之言了……来人，把李氏立马砍了，首级悬挂于城门口，三天三日。朕倒要看看那时她是否还这般嘴硬……”
就这样，“李季兰”当即从金銮殿被拖了下去，斩首了。世人眼中的才女李冶就这样香消玉殒了……本是阳春三月，长安却烈日炎炎了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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